林北辰道：“是啊。”

心中的淤塞，又消散一些。

凌遲道：“你殺了他們，不知道有多人謝你，也不知道挽救了多日後可能死在他們手中的人……這便是劍的作用，你懂了嗎？”

林北辰又點頭。

心中的淤塞，終於散了個八八九九。

道理他都懂。

很多人聽了無數的大道理，可就是過不好這一生。

但同樣的話，從凌遲的口中說出來，卻又有難以形容的說服力。

因爲他不是在安林北辰。

而是在闡述自己的理念。

這些理念，都是他用雙手打出，用雙腳走出的。

所以他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是有分量的。

“小二，上酒。”

林北辰心一下子舒暢了許多。

很快，一罈酒上桌。

林北辰倒了兩杯。

一杯推至凌遲面前，一杯端在手中，道：“凌將軍，請。”

凌遲淡淡地道：“從軍之後，酒不沾脣。”

林北辰非但沒有被拒絕的尷尬，反而開心的笑了起來，嘿嘿道：“那正好，一個人喝可以省不的酒錢。”

連續喝了三大碗，林北辰只覺得渾舒暢。

這個世界的酒，多以漿果釀造，並不辣烈，反而是有些甘醇微甜，口，後勁微熱。

像是林北辰這樣在地球上並不喜歡喝酒的人，喝了幾次之後，竟是漸漸喜歡上了這種飲酒微醺的覺，有了一點點的酒癮。

三杯酒下肚，林北辰吐出一口酒氣，忍不住又喝了三杯。

凌遲始終很耐心地坐在多面，看著林北辰獨飲，表不疾不徐，如古井無波。

林北辰喝完之後，自己倒是有些按捺不住了，主問道：“凌將軍這一次來，難道不是爲了我和凌晨小姐之間捕風捉影的一些傳言嗎？”

凌遲道：“不是傳言。”

林北辰：“啊？”

凌遲道：“我問過小妹，說真的喜歡你。”

“這……”

林北辰又喝了三杯酒，道：“那你幫我問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凌遲道。

“你幫我問問，到底喜歡我什麼，我改還不行嗎？”林北辰道。

凌遲神之間，終於有了一變化：“我妹妹不漂亮？”

林北辰又一杯酒下肚：“漂亮。”

“家室不好？”凌遲問道。

林北辰道：“好。”

凌遲道：“那是資質不行？”

林北辰道：“比我強百倍。”

“那你爲什麼這麼排斥？”

凌遲好奇地道。

林北辰道：“因爲我已經有十幾個心上人了。”

凌遲：“……”

沉默了片刻，他徐徐地道：“其實我這次來，只是想要看一看，讓小晨都念念不忘的年，到底是何等驚豔，也想要看一看，昔日威震北海、激兩大帝國的軍神戰天侯的嫡子，在傳聞闡述的浪子回頭之後，到底有多出。”

凌遲道。

林北辰道：“那你現在是不是很失。”

凌遲搖搖頭，道：“比傳言更驚豔，比我想象中更出。”

說到這裡，他丹眸子中閃過一疑，出一思索之，嘆氣道：“作爲一個軍人，我很相信直覺，只是這一次，雖然不知道這種奇怪的覺來自於哪裡，甚至於有些莫名其妙，但在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的心底，一直都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地告訴我，風語行省走出來的第六個絕世妖孽，必定是你。”

林北辰道：“所以其實一開始，你只是想要遠遠地看我一眼，結果看了之後，改變了主意，臨時決定現相見？”

凌遲點點頭，道：“是，覺到了你上那濃郁如的殺氣，我突然覺得，有一個地方很適合你，所以想要嘗試一下。”

“嘗試什麼？”

林北辰問道。

凌遲道：“嘗試說服你，加我們。”

“你們？”林北辰臉上出奇怪的神，道：“你是指帝國軍隊？”

凌遲道：“是的。我這次返回風語行省，探親只是順便，主要是爲了徵兵而來。”

“徵兵？”

林北辰呆了呆：“去往北方前線？”

凌遲道：“是。”

“你想讓我去當兵？”林北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凌遲道：“是。”

林北辰當場就失笑出聲。他低頭連飲三碗酒，打了一天個酒嗝，才認認真真地反問道：“你覺得像我這麼英俊無匹的弱年，像是我這麼臭名昭著的紈絝敗類，像我這麼瘋瘋癲癲的墮怠腦殘，會去前線打打殺殺嗎？”

“爲什麼不呢？”

凌遲也同樣認認真真地反問。

林北辰嘿嘿笑了笑，眼神突然就變得前所未有的認真，道：“老實說，雖然我今天剛剛對帝國產生了那麼一的認同，但卻絕對不會去前線打打殺殺，因爲……”

說道這裡，林北辰用穿越以來最坦誠的姿態，一字一句地道：“我怕死。”

“一個人把怕死說的這麼理直氣壯吐氣坦然，也是一種襟。”凌遲丹眸子裡，並未有毫的鄙夷，反倒是頗爲讚賞，道：“怕死，就更應去前線。”

林北辰道：“因爲在前線看到的死人多了，就變得麻木，不再怕死了嗎？”

凌遲搖搖頭。

他緩緩地站起來，朝著包間外走去。

推開門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林北辰，道：“因爲……覆巢之下無完卵。”

林北辰無於衷。

凌遲轉向外面走去。

林北辰突然道：“等等。”

凌遲腳步一頓，未回頭，道：“改變主意了？”

林北辰嘿嘿笑了笑，道：“不是……我最近手頭有點，凌將軍你豪門出，家大業大，能不能順便把包間費和酒錢結了？噢對了，我剛纔還點了一些外賣，準備拿回學校慢慢吃，如果能夠一起付賬的話，再好不過了。”

凌遲的角搐了一下。

“你果然是雲夢城第一紈絝。”

他轉離開了。

林北辰頗爲張的聲音，遠遠低從包間裡傳出來：“什麼意思，說清楚啊，到底是付還是不付啊？”

凌遲的腳步於是越走越快了。

片刻後。

林北辰愁眉苦臉地從包間裡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