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三石盯著林北辰的臉，看了足足十息。

“我曾經很容易相信人，卻被背叛過很多次。”

他看向遠還在正方形石桌前面挑選佩劍的年們，道：“你剛纔不是問我，是不是也出於白雲城嗎？”

林北辰點點頭：“說出你的故事。”

丁三石一窒，旋即狠狠地拍了林北辰的腦袋一把，道：“你這個小混蛋，就不能正經 一點嗎？我剛剛營造出來的傷氣氛，就被你給碎了。”

林北辰賤兮兮地笑著，道：“過去的事，就當是過去了，好好說事就行了，不用沉浸在其中，偉大的文……劍道大師魯迅曾經說過，真正的勇士，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

“魯迅？”

丁三石疑地道：“我怎麼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不過，能夠說出這樣的話，應當是一位真正的大師。”

林北辰用中指了眉心，道：“繼續說，老丁，你真的是來自於白雲城嗎？”

丁三石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道：“你跟我來。”

他朝著後花園的水塘邊走去。

林北辰拖著大銀劍，劍尖石板，火四，一路火花帶閃電，來到了水池邊。

丁三石一臉無語地看了看他。

林北辰笑了笑，乾脆將大銀劍在了一邊。

“其實，在十六年之前，白雲城有五大名劍，而不是現在的三大名劍。”丁三石道：“只不過後來因爲一些變故，這五大名劍之中，有一人死，另一人被逐出白雲城，雖未被革出名冊，但也只能在外漂泊，有生之年都不能再回白雲城。”

“那個人，就是老丁你？”

林北辰問道。

丁三石點點頭：“你這麼快就猜出來了。”

廢話。

林北辰心裡吐槽道。

電視劇裡都這麼演的。

“我的師尊，是當代白雲城的七大傳人之一，【白雲劍仙】莫有乾，本來是白雲城中的第一順位接班人，但爲了保住我，主放棄了城主之位，我在帝國境漂泊，最終定居在雲夢城，按照當年的約定，只有當我培養出一個足夠媲當年死去的五大名劍大師兄的劍道天才時，纔有資格，返回白雲城，再次見到師尊。”

丁三石簡單地敘說前因。

“當年五大名劍的大師兄，是因你而死？”

林北辰道。

丁三石道：“事很複雜，但若說因我而死，也不算錯。”

林北辰心深，一顆八卦之心，蠢蠢。

但一想到此時表現的太過於好奇，難免對老丁不尊重，只好道：“你很戴你的大師兄？”

丁三石點了點頭，深有慨地道：“五大名劍之所以能夠在白雲城中穎而出，之所以可以名震北海帝國，便是因爲大師兄，他纔是最璀璨的那個，也是最驕傲的那個，更是一直都教導我們，鞭策我們的那個，沒有他，就沒有我們，對於我們四人來說，大師兄不只是兄長，更是半個師父，半個父親。”

“哦。”

不知道爲什麼，林北辰的腦海裡，猛地浮現出了沈飛的影子。

那個年，曾經也被國立皇家初級學員雙璧當做是半師半兄長的存在，信任有加，哪怕是在沈飛明確魔之後，也克服心中的恐懼，前去攙扶他，結果卻被魔的沈飛吞噬，吃了個乾乾淨淨，更是連累陶、李兩家，此時只怕是已經家破人亡了。

至於當年的前因後果，林北辰就沒有再問了。

他雖然很好奇，但顯然並不希自己的追問，就像是一隻表面善意實則惡毒的手一樣，將丁三石那經歷了歲月滄桑勉強結痂的疤痕，在暴地掀開撕裂，令藏在下面那痛徹心扉的傷痕，再度出來。

“我聽楚痕主任說，曹破天是你昔日的弟子？”

林北辰好奇地問道：“當年你選擇他，就是希將他培養可以媲那位大師兄的天才，藉此重回白雲城？”

丁三石道：“是的，楚痕這個大，倒是什麼都和你說。”

頓了頓，丁三石又道：“當年師父竭盡全力保下了我，但其他三位師弟，卻並能原諒我，定下了每隔三年的試劍之約，會帶著自己的傳人，來到雲夢城來檢測我的果，其中以白師弟，最是恨我，因爲當初他最崇拜大師兄，將大師兄當是自己的偶像，更當是自己的親哥哥一樣，所以每次的試劍之約，白師弟最積極……”

原來是這樣啊。林北辰恍然大悟。

“三年之前，白師弟來到雲夢城，見到曹破天，也被其天賦所，於是以利相，使得破天選擇拜他的門下，爲白雲城的一員。”

丁三石簡述了三年之前的事。

林北辰習慣地用中指了眉心，道：“白海琴的擇徒眼也太差了吧，那曹破天看著就不是什麼好鳥啊，能夠因爲利益背叛老丁你，那以後也會因爲利益背叛他，甚至背叛白雲城。”

丁三石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他看著池水中倒映著的天上月，思緒彷彿是又回到了曾經的歲月。

手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兒拳頭大小的木雕，雕刻是一位慈眉善目，仙風道骨的老人家，著簡簡單單的白雲紋道袍，貌清癯，面帶三分笑，白長眉及肩，一看就有一種世外高人的氣勢。

“這就是老丁你那位捨棄權勢保你的師父嗎？”

林北辰隨口問道。

丁三石點點頭：“是他老人家。”

林北辰下意識道：“他老人家做莫有乾？嘖嘖嘖，看起來的確是不太有錢的樣子。”

啪。

丁三石擡手就給了林北辰一個炒栗子，道：“怎可妄言師祖？”

林北辰捂著腦袋委屈地道：“你不是說我倆不嗎？”

“你不是說一日爲師終爲父嗎？”

“我現在後悔了，你這個師傅，什麼拜師禮都沒有給過我。”

“呵呵，踏上我這艘賊船了，船艙都給你焊死了，你還想下船？”

“哈哈，咦？師父，我看你懷裡，好像還有一枚雕像，那是誰？是大師伯嗎？”

“不是……呸，瞎說，哪裡還有雕像了，沒有了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