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四百一十一章利劍歸鞘
笠井陘端起茶杯,目迷離的看著杯中那些飄起又沉落的茶葉,默然良久之後,方纔輕聲道。
「我想你也應該猜到了,乃是凰族。實際上到了這一代,凰一族已經隻剩下一人了。」
「我當時認識的時候,如果按照人族的標準,才隻有十七八歲,正是天真爛漫的年紀。」
「可卻是那麼的與眾不同,尤其的那雙眼睛,好似看了一切,又好似對任何事都充滿了提防一樣,既堅強又脆弱。」
說到這,笠井陘的臉上浮現出緬懷之,「當時看到的第一眼,我就被擊中了,心之中有個聲音告訴我,要保護,哪怕付出任何代價也在所不惜。」
笠井陘自嘲的一笑,對唐霄說道:「是不是很可笑?」
唐霄輕嘆一聲,「當然不是!」
實際上唐霄很理解這種。
因為劍修需要其心澄澈,無有雜念,所以不則已,一便更容易走向極端。
笠井陘的眼中放出了,「那是我最快樂的時,哪怕每天隻是見到,都讓我覺一切被重新賦予了意義。如果故事就這樣繼續下去,該有多好啊!」
笠井陘的神變得黯淡,「可變故總是來得猝不及防,在那一天,突然跟我提出了分手,我不知道為什麼,因為就在前一晚還好好的,我問,不說話,隻是用冰冷的目看著我!」
「絕之下,我憤然離開了,當時的我真傻,完全就沒明白為何要這麼做,直到後來我才知道……」
笠井陘的聲音變得怪異,似是在哽咽,又好像飽含著刻骨的恨意。
「居然背著極為恐怖的詛咒,為了不讓我擔心,才故意將我氣走的。」
「知道事的真相後,我近乎瘋狂的去找,終於在一個已經荒廢的星球之中找到了,當時已經極度虛弱了,可在看到我來後,還是掙紮著跟我說了一句話。你知道說的是什麼嗎?」
唐霄靜默無言的搖了搖頭。
「說,你真傻,我讓你走就是不想讓你看到我死的樣子,你又何必這樣呢?」
笠井陘的眼中泛起了淚。
「說完這句話後,便暈死過去了。我當時已經徹底瘋狂了,用盡了我所知道的各種辦法,卻依然不能祛除上的詛咒。後來我才知道,這種詛咒是來源於自的脈,也就是說整個凰一族都被詛咒了,這也是凰一族為何會突然消亡的原因所在。」
「最後我想了一個辦法,在一個沒有毫生氣的星球上建造起白骨劍山,通過這個來隔絕詛咒,儘力延緩的傷勢。」
「但一切也僅僅隻是延緩而已,我隻能眼睜睜看著的傷勢一天天的重下去,從最開始的每天昏迷一個時辰,到最後幾乎整天都昏迷不醒,直到最後,在最後一次清醒的時候向我提出了一個請求。」
話到此,笠井陘已經無法說下去,因為淚水已經悄無聲息的爬滿了他的臉頰。
唐霄默默的斟滿茶水,放在了笠井陘麵前,然後輕聲道:「讓你殺了?」
笠井陘點了點頭,哽咽道:「說自己活得太辛苦了,每天都要承無盡的痛苦,更讓難以忍的還是來源於脈之中的孤寂折磨,所以現在隻求速死。」
「你不知道當時說這番話時的求眼神,於是我便親手掐死了!」
說到這的時候,笠井陘的語氣居然變得平靜起來,毫無波瀾的說道:「在臨死的那一刻,的眼中忽然放出了奇異的彩,好似終得解了一樣,充滿了無限的歡喜。」
「死了,被我親手掐死在懷中。」
茶亭之中安靜的可以聽到茶壺裡沸水翻滾的聲音。
唐霄滿眼同的看著這個低著頭的男子。
他無法做到同,但隻是想一想那種場景就覺得通生寒,因此他隻能沉默。
因為在此刻,唯有沉默纔是最大的尊重。
「後來,我想盡了各種辦法來複活,甚至將我的跟的混合在一起加以催化,試圖誕出我們的孩子,可最終也僅僅隻是製造出了一對脈稀薄的假凰而已!也就是你所看到的雙子凰!」
「當時我已經徹底絕了,甚至準備就這樣陪著了此餘生了,可就在這時,我到了瓊玉的出現,我知道瓊玉有種種神異的功效,於是便不顧一切的趕了過來!後麵發生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唐霄點了點頭。
笠井陘笑了笑,「你知道我為何最終放棄了麼?」
「因為令千金的那句話說的很對,我自以為是的仁慈,其實是對最大的殘忍!」
「的族人已經全部死了,整個世界就剩下了一個人,再加上詛咒的折磨,可能早就不想活了,就是因為我那可笑的堅持才又多承了幾年的折磨,我真是個混蛋!」
說到這,笠井陘開始咣咣的砸自己腦袋。
唐霄抬手攔住了他,厲聲喝道:「夠了!你這樣自我折磨難道就能好了麼?你現在最應該想的是如何替報仇!」
「報仇?」笠井陘一怔,抬起頭來滿臉茫然的看著唐霄。
「沒錯,就是報仇!不是因為詛咒而死嗎?那你就要搞清楚到底是誰對凰一族下的詛咒,然後揪出他來,為你的人,也為整個凰一族報仇!」
笠井陘聞言之後雙眸亮,渾更是開始發抖,「對啊!我應該報仇啊!不是我害死了,害死的是那個下詛咒的傢夥啊!」
他癡癡呢喃著,陡然抬起頭來滿臉摯誠的對唐霄說道:「多謝你的提醒,我明白了!」
唐霄也不長出了一口氣,他真有點擔心這個笠井陘再因為過度的刺激而走向極端。
畢竟,以他的劍道修為,一旦發瘋,那所掀起的風波將是難以想象的。
笠井陘終於放下了心結,整個人的氣勢也隨之舒緩下來。
如果說之前的笠井陘好似一柄出鞘的利劍,雖然鋒銳無雙,但容易傷人傷己的話,那現在的笠井陘便已經利劍歸鞘,氣勢也隨之變得溫潤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