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瑜瑾好好的嫁人計劃被打斷,回到屋裡後,連翹伺候著程瑜瑾換了家常服,問:「姑娘,您要練字嗎?」
一提起這個程瑜瑾就恨,然而是一個很理智的人,遇事從來不發脾氣,隻關心如何解決問題,如何將利益最大化。反正今天晚上勢必不能和徐之羨聯絡了,若是賭氣,豈不是一無所獲?
還不如練一會字。嫁一個好夫婿講究的就是廣泛撒網重點撈魚,徐之羨這裡不能鬆懈,給皇帝的壽禮也要跟進,指不定哪一個就有回報了。
程瑜瑾說:「將筆墨備好,我一會去練字。」
連翹聽了暗暗咋舌,大姑娘天不亮就起,先是去給程老夫人請安,隨後去九爺那裡臨了一天的字,好容易晚上回家了,竟然還要寫字。這樣的毅力,許多趕考的學子也比不上吧?
連翹十分欽佩,杜若已經鋪好宣紙,在硯臺裡放了清水,悄無聲息退下。
程瑜瑾看書時不喜歡旁邊有人,奴婢知道程瑜瑾的規矩,都安安靜靜退到外麵。程瑜瑾從懂事起就自己獨住一個院落。慶福養的時候還沒有生育,聞到小孩子上那腥味,嫌噁心,等程瑜瑾能自己行了,就忙不迭把程瑜瑾扔到外麵。這倒也好,程瑜瑾從小就自己管奴婢和財,心比其他閨秀的多。
的院子不及程元璟的大,但是五臟俱全,正房坐北朝南,東西坐落著兩間廂房,南麵是正門,正門兩邊各兩間倒座房,由抄手遊廊將整個院子串連起來。從門到正房鋪著一條十字形青石甬道,花圃裡種著一顆高大的花樹,春日裡格外熱鬧。四個角都開了角門,開門出去便匯門庭深深的侯府,關上門便自一,自給自足。
的正房一樣是五間格局,但是沒程老夫人和程元璟的那麼寬敞,程瑜瑾將最西邊一件安置臥房,用一道木格月亮門隔斷,木隔上據節氣掛各帷幔錦繡,遮住外來的視線。西次間放了羅漢床和巧的紅木座椅,用來接待親近的客人。最中間的那間是正堂,接待訪客,新年下人磕頭,都在這裡。東邊就是程瑜瑾自己的空間裡,最裡麵是書房,另一間是做綉活的地方。
程瑜瑾定下規矩,灑掃婆子和使丫鬟隻能在院子裡活,二等丫鬟才能進正房,但也隻能在正堂裡座椅,跑跑雜務,的書房和臥房,唯有的一等丫鬟才能進。
程瑜瑾在桌前坐了一會,突然想起程元璟今日給了一瓶藥膏。
記得中午時讓杜若收起來了,收在哪兒了?
程瑜瑾到多寶閣翻了翻,果真在一個小屜裡找到瓷瓶。今天說那句話本來是開玩笑,誰知道,程元璟竟然當真準備了東西,還是傷葯。
傷葯不能給,一般都是提前準備好的。程瑜瑾有點好奇又有點不相信,程元璟那樣的人,會提前給別人準備葯?
是不太信。程瑜瑾開藥塞,輕輕嗅了嗅。程瑜瑾本來是存著防人的心思,沒想到這樣一嗅,更迷了。
怎麼覺得,這一瓶葯和程敏先前給的那瓶味道一樣?程瑜瑾找出程敏的聞了聞,程敏堂堂一個公府夫人不至於騙,這明明是淑妃娘娘賜下來的宮廷葯,怎麼和程元璟拿來的這樣相像?
第二天程瑜瑾照常去臨摹,看向程元璟的目充滿探究。程元璟話不多,程瑜瑾也從來不說沒用的話,他們倆人經常在屋裡待一下午,彼此都不打擾,各乾各的事。
程瑜瑾心底想這個人安靜自律,相起來倒舒服,然而一到晚上,程瑜瑾就有些無奈。
連著幾天,一空閑下來,程元璟就不不慢地喊「程瑜瑾」,之後就得著頭皮回去練字。程敏在侯府待的這幾天,程瑜瑾竟然再沒有找到機會和徐之羨獨。
程瑜瑾簡直懷疑程元璟在故意搞,但是轉念又想,一沒得罪程元璟,二和程元璟沒有利益衝突,他不至於這樣無聊罷?可能他急著做賀壽綉屏,所以才督促好好練字。
興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今日,程瑜墨和徐之羨幾人堆在一起玩,程瑜瑾很自覺地站在門口,等程元璟。
不勞他老人家喊了,自己來。
徐之羨玩了一會發覺程瑜瑾不在,隔著屋子喊:「瑾姐姐,你要去哪兒?」
程瑜瑾已經穿戴好披風和鹿皮靴,說:「時間不早了,我得回去練字。」
「哦。」徐之羨獃獃地應了一句,這時候程元璟已經走到跟前,程瑜瑾匆忙對徐之羨打了聲招呼,就追著程元璟出去了。
徐之羨看著那兩人一前一後離去,良久後撓了撓頭,喃喃:「瑾姐姐可真勤勉。我明日就要走了,今晚還以為能和瑾姐姐說說話。」
程敏第二日便套車回昌國公府,國公府的下人親自來二門迎接。程瑜瑾隨著祖母站在垂花門後,靜靜看著國公府的馬車遠去。
有錢有權真是好,連馬車都比侯府的氣派,程瑜瑾嫁高門的心更堅定了。嫁人是第二次投胎,決定不了自己的父母,就隻能儘可能找個高門夫郎。夠了寄人籬下的覺,誰都不能攔著往高走。
姑太太回家去了,程老夫人不捨,而程家其他人卻集鬆了口氣。姑太太在,們無論做什麼都要提著心,小心捧著小姑子和徐家的兩個兒。阮氏回到院子,坐在塌上,長長鬆了口氣。
「可算走了。這幾天陪著走,真是累死人。老夫人隻是,們母倆倒是開心,累的都是我們。」
程瑜墨爬上塌給阮氏錘肩膀:「娘,您辛苦了,兒給您鬆鬆筋骨。」
阮氏被兒這個舉得眼眶發酸:「兒大了,懂得疼人了,娘真是沒白養你。」
一旁的丫鬟見隙說道:「兒是孃的心小棉襖,二姑娘已經十四了,以後孝敬太太的時候多著呢。」
阮氏點頭:「是呢,墨兒日後嫁個好夫婿,非但能孝敬父母,還能提攜你弟弟,可比養個兒子省心多了。」
程瑜墨被說的滿麵通紅,撒地扭過子,說:「娘,人家好好給您捶背,您卻說這些話。再說我就不理你了。」
阮氏和陪嫁丫鬟都笑,程瑜墨在們的笑聲中紅了臉,爬下塌跑出去了。裡麵的笑聲更大,程瑜墨讓風散了散臉上的熱意,雖然害臊,但不由想,都一個月了,長淵哥哥這麼還不來提親呢?
當初明明說好了,和姐姐退婚後,就來娶的。
程瑜墨即便相信霍長淵,現在也有些著急了。祖母和母親都在給人選,最重要的是,聽徐念春說,也有人向霍家打聽霍長淵的婚事。再不趕訂下,和霍長淵豈不是又要走前世的老路?
程瑜墨這裡焦躁不安,而靖勇侯府裡,霍薛氏卻一邊敷衍霍長淵,一邊相看其他府邸的兒。
天底下又不是隻有程家有閨,配得上兒子的,得是最出挑的姑娘。程瑜墨不是宜春侯府正經的千金,老侯爺一死,爵位就歸大伯了,和們家有什麼關係?而且程瑜墨父親職不高,自己才能平平,為了勾引長淵還做下那等事,霍薛氏纔不願意選做兒媳。
霍長淵偶爾問起,霍薛氏就說快了快了,而私下裡,已經挑選起其他人。
程瑜瑾卻沒有心思再關注霍家和程瑜墨的事,在這裡,霍長淵已經是個死人了。眼睛裡有了下一任目標夫婿,手上也有綉屏風的任務。連續半個月都在臨摹程元璟的字跡,昨天程元璟終於開口說有點形像的樣子,程瑜瑾讓丫鬟將的綉架搬出來,這幾日就要針了。
這扇屏風非同小可,程瑜瑾的綉功極好,但還是練習了好幾日,確保能將程元璟的字完完整整地臨摹出來後,才慎重落針。
給皇帝祝壽的屏風並不是大件,而是一扇小屏,程瑜瑾將綉好的一角帶去給程元璟看,程元璟看到,訝異地挑了挑眉:「你竟然親自綉?」
「當然。」程瑜瑾明白程元璟為什麼這樣說,高門大院裡主子的「親手」就是一皮子,實際上都是下麵的婢代勞。而紅枯燥又艱難,小姐們越發吃不了這個苦,連給婆家做見麵禮都是陪嫁丫鬟綉好,主子挑上兩針,就算親手繡的了。
程老侯爺也是這個意思。而程瑜瑾竟然真的親自執針,難怪程元璟會驚訝了。
程瑜瑾笑著說:「既然我擔了這個名,就一定要做到最好。外麵的綉娘不放心,不如我親自來。」
程元璟輕笑了一聲,還真是自信。他多給程瑜瑾麵,隨手翻開半品看了看,他本來沒放在心上,程瑜瑾年紀纔多大,技能學的又雜,幾乎什麼都要試一試,這種況下,紅能有多好。
可是等程元璟視線到上麵的綉跡,著實意外了:「雙麵綉?」
「是。」程瑜瑾笑著又補充了一句,「準確說,是雙麵異樣綉。」
程元璟對雙麵綉略有耳聞,綉娘一次下針,同時綉好正反兩麵,一點線頭都沒有,稱為雙麵綉。而雙麵異樣綉就更厲害了,同時綉好兩邊的同時,正反麵的圖案還是不一樣的。
程元璟對程瑜瑾真有些刮目相待。雙麵綉要至幾十年綉功的綉娘心排針,難度極大,所以市麵上雙麵綉品屈手可數,大部分都當做貢品送進宮廷,流傳在外麵的,之又。而雙麵異樣綉就更難了,堪稱刺繡最高技法,純粹看天賦,無論有多年經驗,說不會就是不會。程瑜瑾小小年紀竟然會雙麵異樣綉,簡直不可思議。
程元璟好生打量了程瑜瑾一眼,道:「難怪。」
難怪敢說要綉就綉最好的,來執針。果然有這個底氣。
程瑜瑾沒聽懂:「什麼?」
程元璟從來不說重複的話,他沒有回答,突然生出些好奇來:「你為什麼會雙麵綉?」
「九叔大概忘了,我外祖父的封地在江南。這是母親嫁給京城時,外祖父心挑選的陪嫁。」
程元璟對寧王有印象,寧王在江南世襲多年,他給嫡陪嫁的人,想來是當地水平最高的綉娘了。最厲害的綉娘賴以謀生的技藝,程瑜瑾十四歲就學會了。看的樣子,恐怕比的紅師父還要厲害。
程元璟問:「你會雙麵綉,為什麼從沒聽人提過?」
以程瑜瑾於算計的子,應當會運作到眾人皆知纔是。
「那可不行,要是們都知道我會綉,豈不是人人都來找我了?我又沒有母親替我攔著,為什麼要做這些損己利人的事。」
程元璟頓了片刻,失笑。果然,還是,不是不算計,而是算計到家了。
這樣的人,日後無論嫁給誰,都能活的很好吧。他見過許多貢品都會驚訝,日後的夫婿看到會雙麵綉,豈不是高興如撿到寶了?
程元璟不知為何生出些不快。
世人皆知,君府六小姐靈力全無,廢材草包,花癡成性;世人皆知,當今景王天賦異禀,風姿卓越,邪魅冷情;她,君府草包六小姐,世人辱她、罵她、唾棄她。他,北辰皇室景王爺,世人敬他、怕他、仰望他。他們雲泥之別。然而,冥冥之中,早有注定:她,是他的‘天情’。
前世,她嫁給心上人,助他登上帝位,貴為皇后卻慘遭摯友背叛,親人死絕! 她悲憤而亡,化作一縷幽魂,卻看見桀驁冷酷的九皇叔闖入皇宮,一腳踹飛了帝王。 他替她復仇,替她守護江山,卻終身未娶,無后而終。 重活一世,她撕毀婚約,踹飛渣男,飛撲進九皇叔的懷里撒嬌。 所有人都認為她配不上九皇叔,殊不知,他在見她第一眼時,便已淪陷…… 她說:“皇叔,我想當皇后。” 他寵:“好,那本王明日便去登基。” 她說:“皇叔,我想要個兒子。” 他欺身而上:“一個哪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