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給陶如煙打電話的時候,他們便已經到了樓下。
三人關在病房裡談論了一陣,這時,警察終於來到了病房門口。
叩叩——
病房門被敲響的那一瞬間,屋三人同時抬頭,盯著那道門,有種等待被判刑的迫。開啟這道門,一切,就如同是開弓無回頭的箭,再無回頭路。
陶燁塵已經沒有力氣站起來了,他低著頭開口,聲音滄桑了許多「煙煙,你去開門吧。」
陶如煙撐著沙發站了起來。
快要走到門邊的時候,忽然聽到畢湘茹喊了聲「煙煙。」語氣絕,人心碎。
陶如煙形頓了頓,的眼裡浮現出掙紮之。
但很快,又邁開,走向了房門。
開啟房門,屋外站著兩名警察,一男一,表都很嚴肅。犯過罪,心裡有鬼的畢湘茹,一看到警察上那警服,就渾一抖。
「陶小姐,你母親醒了麼?」警詢問陶如煙。
陶如煙點點頭,「醒了。」
把門拉開,讓兩位警察同誌進了病房。
一進病房,他們就看到了病床之上的畢湘茹。
畢湘茹用白齒咬住寡淡的下,最後祈求地看了一眼陶燁塵和畢湘茹。但他們父倆都低著頭,一副失魂落魄認了命的樣子。
見他們是真的不打算救自己,畢湘茹在心裡權衡了一番得失,最後,選擇了坦白自首。不用等警察開口詢問,畢湘茹便主地認罪了。
「我有罪。」
聽到這話,兩位警察都是一愣。
吸毒,的確是犯罪,但他們沒想到畢湘茹會如此配合。
然而更讓他們吃驚的,還在後頭。
「我並不是主吸毒的,我隻煙,那毒,是有人栽贓陷害我。信與不信,你們隨意,我越不想再解釋。」真的走到了這一步,畢湘茹反倒有了種破罐子破摔的想法。
「我有罪,因為十二年前,我犯下了故意殺人未遂罪。」
聞言,兩名民警皆是一驚。「十二年前?當時發生了什麼?」
在陶燁塵與陶如煙的注視下,畢湘茹認命地代了十二年前那一晚的所有經過。陶燁塵與陶如煙隻知道畢湘茹活埋了陶如墨,卻不知道那一晚的詳細經過。
這會兒,兩人像是聽書人,聽畢湘茹用平靜的語氣,講述那驚心魄的一晚。
畢湘茹花了十多分鐘的時間,將那晚的事講得清楚明白。聽完的陳述,屋其他四人都沉默下來。
他們忍不住想,當年還殘留著一口氣,被養母活埋在土地下的陶如墨,的心裡有多絕。十二年後,當再次歸來,被畢湘茹拉著手假惺惺噓寒問暖的時候,心裡又在想什麼。
兩個小警察本來隻是來調查畢湘茹吸毒這件事,卻沒想到,還有額外的收穫。他們見畢湘茹傷勢尚重,就沒把帶去派出所,卻派人將監視起來,隻等一出院,就把帶上法庭,接法律的製裁。
畢湘茹自首了,等待的是長期的牢獄之災。但卻躲過了來自秦楚的無休無止的報復。
等警察走後,畢湘茹虛一般,死魚模樣躺在病床上,等著生,也等著死。
警察走後,陶如煙也沒有繼續在這間病房裡待下去的勇氣。
站起來,說「我下樓去買些東西。」
畢湘茹忙著恐懼未來的監獄生活,陶燁塵忙著悲傷畢湘茹的真實可怕麵目,並無人回應陶如煙的話。
一個人走了出來。
陶如煙來到天臺,坐在一塊水泥板上。仰頭著碧空如洗的藍天,隻覺得口沉甸甸的,像是有一塊沉重的石頭在上麵,令無法呼吸。
片刻後,陶如煙拿出手機,在是給姐姐打電話還是發簡訊之間猶豫了許久,最後選擇了發簡訊——
【姐,今天,媽什麼都告訴我了。】
陶如墨與秦楚還沒有到家,正在琥珀家園對麵的水果超市裡麵買東西。秦楚正在給他挑紅丹,陶如墨聽到兜裏手機震,拿出來看了一眼。
看見陶如煙的資訊,陶如墨垂下雙眼。
細長的柳葉眼裡,盪起了一層波浪圈。手指在手機螢幕上飛快地敲打了幾下,陶如墨回了陶如煙的訊息。
陶如煙第一時間看到了新訊息。
姐姐【說了什麼。】
陶如煙思忖片刻,組織好語言,寫到【關於你生母去世的真相,關於十二年前你失蹤的真實原因,都告訴了我們。警察今天來的時候,承認了自己的罪行。姐,對不起,我為的所作所為,替你道歉。】
陶如煙心裡清楚,陶如墨吃過那麼多的苦,一句道歉,本無法彌補什麼。
但若連一句道歉都不說,陶如煙再也無臉麵對陶如墨。
看到陶如煙的回復,陶如墨倒是有些意外。
「在看什麼?」
瞧見陶如墨盯著手機在出神,秦楚走過來瞄了一眼。他瞥見了陶如煙的資訊,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這畢湘茹倒也聰明,懂得權衡利弊,審時度勢,聰明的做出了最有利的選擇。」
陶如墨腦子裡有些,一時間沒想明白秦楚這話的意思,問「怎麼說?」
秦楚點了點陶如墨的額頭,他說「不進監獄,那就要被我給玩死。」他朝陶如墨調皮地眨了眨眼睛,說「你說,是不是很聰明?」
陶如墨這下也明白了秦楚的意思。
「茍活著,也比死了好啊。」都說好死不如賴活著,但百個人裡麵,九十九個都願意賴活著。恰好,畢湘茹就是那九十九個人之中的人。
「行吧,自己選擇自首了,這事,我也就不再追究了。」再死死咬住不放,法律的人,就是了。
秦楚怎麼想都覺得不甘心,「好不甘心哦,如果不是我,你當年就真的死了。而呢,最多就被判刑七年到十年,到時候刑期服滿出獄,也才六十多歲。要是命長,出獄後還能再活個十年」
越說,秦楚越不開心。
陶如墨直搖頭,「不能這麼算。」
「走吧,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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