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室的門被開啟，和方錦程一開始想象的有點不一樣。

以前在電視上看的時候，以為這個犯人和家屬見麵的時候就好像牛郎織一般，中間隔著一條不銹鋼的‘銀河’。

就算沒有不銹鋼柵欄，起碼也得有個玻璃墻吧，雙方靠電話流，一言不合就摔電話什麼的，那一個有範兒！

但眼下他看到的也忒隨便了點！

會客室大，裝修的還好，空調，電扇，加！燈，窗簾，普洱茶！這哪是看守所啊，簡直是賓館嘛！

當中一張桌子，兩張椅子，帶方錦程來的民警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桌上普洱茶散發著裊裊香氣，他端起茶杯小飲一口，正襟危坐等著即將進門的人。

從聽說有訪客開始，他就一直在糾結要不要見麵，或者見了說什麼。

本來悄沒聲息的關到這地方來，誰也不想見的，結果架不住心裡那點最本能的，還是答應見麵了。

有點張，還有點著急。

當他把水喝到一半的時候，另一扇門終於開啟。

在民警的引領下，進門的人讓方錦程眼球一。

他隻想說，現在撤退還來不來得及？

本能的起要逃，卻被進門的人一聲嗬斥：“方錦程！”

他一臉訕笑著舉手投降：“嗬嗬，小舅！”

人高馬大的漢子氣勢洶洶的大步走來，一拳打在桌上，一旁民警好心提示：“先生，請您控製一下緒。”

“控製，控製！”大男孩主殷勤的過去給他把椅子拉開，按住他的肩膀讓他坐下：“難得來一趟，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呢，非要發什麼火啊，坐坐坐。”

李川此時此刻隻能用五個字來形容自己的心了：“看你不順眼！”

舅甥兩個人麵對麵而坐，氣氛一瞬間有點尷尬。

“那什麼，小舅，歡迎，喝杯茶。”

言罷把本來就在李川麵前的茶杯往前推了推。

李川沒好氣道：“歡迎？我怎麼在你小子眼裡看到了失！”

“我這不是不知道你要來嗎，我還以為……”他還以為是他白天晚上都惦記的媳婦來了呢，哪曾想是李川啊。

“你甭以為了！都把人家給甩了，想什麼呢！”

李川舉手投降：“是是是，我是不該想，怎麼著，您老人家閑著了？話說我小舅媽有著落了沒有？現在當務之急是小舅媽啊，外公可等著呢。”

“以你小舅的風姿，要多小舅媽沒有？不對！扯遠了啊！”

李川那張一向標榜花花大的帥臉板了起來還真有點威嚴，但在方錦程這個厚臉皮麵前，還真起不了什麼作用。

“小舅，您這次過來有什麼事？”

“在來看你之前，我去問了一下你的況，不是什麼大問題，甭著急，關兩天就出來了。”

方錦程勾道：“我不得多關幾天！關的時間越長，小爺的報復起來就越有快。”

“咳咳！”邊的民警重重咳了兩聲。

他趕腆著個臉示意：“我不是那意思，不是字麵上的意思！”

民警沒好氣的瞥他一眼，顯然對他的態度和神麵貌有些不滿。

李川大長翹起了二郎，沖他勾勾手指道：“我跟你說啊，我剛從越南迴來。”

“越南？”

兩人對視了一眼已然達了共識，這個時候去越南還能乾嗎，和越南有關的就隻有他姐的那個藥廠了。

“越南好玩？”

“不太好玩，不安穩，差點把命丟在那。”

方錦程的眉頭微微收，他擔心的不是小舅的生命安全，畢竟他現在已經好端端的站在自己跟前了。

他隻是忽然意識到，老姐可能要比他聽說的，他想象的還要可怕。

那個溫嫻靜的姐姐，走到哪裡永遠都想賢妻良母的角，就是這樣的角，現在卻麵臨著多項職務犯罪的指控。

小舅提醒過，蘇楠提醒過，他雖然知道，但也沒太當回事，從小到大他已經習慣了有什麼事跟姐姐商量，遇到麻煩也讓開解。

這麼一個懂很多道理的姐姐，總不會自己也會走錯路吧？

哎，這一次還真就走錯了 ，有種萬劫不復的覺。

“當然，這次過去也不是全無收獲，長大見識了。”

小舅的表有些嚴肅，又略帶揶揄，他雖然想問，但也知道這種地方不方便談。

李川挲著下上的胡茬，沖他拋了個眼，那表略帶挑逗。

方錦程沒好氣道：“難得來一趟，您老人家還有什麼要說的趕說？”

“我還能有什麼要說的，我又不是你等的那人！”

“那你走吧。”

“哎哎哎！你這什麼態度！這是你對長輩應該有的態度嗎！”

“沒什麼事你不走還賴著乾嘛？難道你想用自己換我出去？小舅你不會這麼仗義吧！”

雖然知道不可能換人的，但民警還是警惕的看了方錦程一眼。

李川也道：“你在這裡坐白日夢了，自作孽不可活！你說你那天晚上出去刷靜秋的卡乾嘛！你是真不知道惹的麻煩啊！還是假不知道啊！我看你想挑戰黨的權威！”

方錦程也翹著二郎，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小爺就是故意的啊，不然怎麼進來。”

“進來容易出去難！我你小子嘚瑟！姐姐和姐夫估計能被你姐弟倆氣出病來！”

提起父母方錦程一改吊兒郎當的態度，馬上問道：“不是讓我媽去外公那了嗎？怎麼？這事牽扯上了？”

“我姐退休人員，還好，接調查中，至於你爸……也就是我姐夫，不僅要接不對審查，還有可能雙規。”

‘嘭！’的一聲，一掌打在桌子上，震的茶杯都晃了晃。

方錦程抬起下沒好氣道：“小爺犯的罪還不至於牽連這麼多吧！也沒這麼嚴重吧……”

李川挑眉“你真的認為沒這麼嚴重？”

“這不是在況不明的況下嗎！對我多項指控，現在改調查的我配合，也調查的差不多了，跟我爸媽什麼關係！有本事沖著小爺一個人來！”

李川搖搖頭：“你太單純。”

大男孩收拳頭，咬的牙咯吱響：“丫的不沖著我來，也沖著我爸媽來！本來還想多住幾天的，看來現在有必要出去收網了。”

李川滿意的笑了，這纔是他大外甥嘛！不劍眉星目人高馬大的像他舅舅，就這縝的思維，老練的手段，都有他舅舅當年的風姿！

從看守所出來，他的車停在路邊的停車位上，此時他的車旁卻站了一個人。

男人個頭高，一件白襯衫外麵罩著一件薄款風，轉頭看向他的時候，英俊冷銳的臉上架了一副文弱書生般的金框眼鏡，顯得有點格格不。

李川認識這個人，抬手沖他打了個招呼“嗨，王總。”

王向簡單的向他點點頭，繼而將人上下打量了一遍。

年輕的時候兩個人雖然沒有在一起廝混過，但因為年齡相差不大，混社會的時候也打過幾次道。

李川道：“真巧啊，你不會是在我車上裝了定位，一路跟過來的吧？”

“很巧，我是來看錦程的。”

李川一愣，隨即跌足大笑，笑的那一個嘚瑟。

王向的臉黑了一層，周散發的氣場有點生人勿進的覺的。

不過他的冷酷一向對李川和方錦程這對舅甥有免疫力，此時李川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頗為同的在王向的肩上拍了拍。

“我說，我說小老弟，你，也有你丫辦不到的事兒啊！怎麼著，沒進去吧？哈哈哈哈！”

雖然不想承認，但他真的沒見到人。

第一，方錦程況特殊，不允許探視。

第二，作為和方靜秋公司以及方家來往切的企業主，他在某些程度上也在接觀察和調查。

第三，雖然他手眼通天，暗地裡掌控著A市，但畢竟家族不彩，在政府麵前也隻能俯首。

李川心很不錯，試問一個人一生之中能有幾次機會看到王氏集團的繼承人壁？

那一個彩！心裡頭更是一個暢快！

又拍了拍他表示安，李川道：“既然在等我，那咱就去聊聊？越南的事我也正打算好好謝謝你。”

“上車吧。”王向倒不客氣。

李川四周看了一圈道：“你車呢？咱是坐車裡談呢，還我帶你去別的地方坐著聊？不過一會得把你送來開車。”

王向直接拉開他的車門道：“讓司機開回去了。”

“哦……”跟著也坐了進去，指尖點著方向盤，看向副駕駛上的王向，李川在斟酌用詞。

“那什麼，心理障礙還是不能克服？多年了，你真打算一輩子不開車了？”

像方錦程和王向中這樣的小孩子興許不知道他為什麼不開車，也不知道他和莫曉曉之間的恩怨，但像李川這樣的‘老人家’是知道的，當時王氏孫子輩中的王向闖下這麼大的禍可算是震驚整個A市。

也是因為那次車禍，從此之後他心裡留下了障礙心裡，再也不敢開車了，想必這些年沒良心的譴責。

“走吧。”他就言簡意賅的兩個字。

李川點點頭發了車子：“在越南那事我回來想了想，真得好好謝謝你和那個小兄弟。”

剩嫁不晚：獵小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