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的時候,宋睿便帶著長安走出了東宮。
病了這麼久,這是宋睿頭一回走出東宮,之前就算能起來了,也隻是在宮行走,最多走到宮門口位置。
迎麵的風,有些冷。
傅子音裹著厚厚的狐裘,裡哈著白霧,「你是想帶著我逛遍整個皇宮嗎?」
「之前走過一回吧?」宋睿問。
傅子音點頭,風吹得鼻尖紅紅的,「你讓我與哥哥認認路,我自然是走過一圈的。不過,這宮裡的路彎彎繞繞的,我委實分不太清楚。」
記很好,偏偏不大記住路。
「那我再帶著你走走,這一次,咱們走得慢一些,你且認著路,免得來日在宮中走丟了,記不得回東宮的路。」宋睿低低的咳嗽著。
傅子音點頭,「你且仔細著子,若是覺得太冷,咱們就回去,反正在這宮裡我也不認得誰,隻要跟著你便不會走丟。」
「好!」宋睿點頭,了手。
傅子音先是一怔,俄而將手到他的掌心裡。
「跟著我。」宋睿低聲溫。
傅子音笑盈盈的握宋睿的手,兩個人比肩走在長長的宮道上。
不遠,宋玄青無聲佇立,瞧著那兩個手牽手的影,眉心微微擰起。
「皇上?」海晟有些擔慮,皇帝的麵不太好,之前不是一門心思要湊這兩小的,怎麼現在忽然就不高興了?
宋玄青若有所思的開口,「海晟,你說若是帝王太過多,是好事還是壞事?」
一聽這話,海晟便知道皇帝在顧慮什麼,為奴才,豈敢輕易置喙主子的事,可皇帝既然問了,他這當奴才的理該回答。
「回皇上的話,太子殿下年歲尚輕。」海晟一句話,輕飄飄的便將問題遮掩了過去。
太子殿下年歲尚輕,那就意味著:不更事、不可當真。年的時候,誰沒個有獨鍾、輕許諾言?
等到後來長起來,那些諾言便都忘了。
如宋玄青自己這般,曾經也是想給予顧白最好的,可現實終究是殘忍的,他連一生一世一雙人都做不到,遑論其他!
皇後的位置給了,可是想要的,他這輩子都給不了。
「罷了!」宋玄青嘆口氣,「終究也隻是這麼幾年,等著新鮮勁兒過去,大概就沒這麼興緻了,孩子終究隻是孩子。」
最是涼薄,皇家人。
等宋睿年歲長起來,皇家兒的劣就會暴,等到東宮後院的人多起來,宋睿真正接了那些妙齡子,什麼深義重,什麼一心一意,都會為空話。
「走!」宋玄青轉離開。
瞧著皇帝離去的背影,芳澤眉心微凝,側過臉瞧著太後,「太後娘娘,皇上似乎不太高興。」
「他自己做不到無無義,卻想要讓兒子當個無義的後繼者。」太後嘆口氣,「皇帝這輩子,都在糾結中度過,放不下白又對不起白,全兒子又幾拆散。」
芳澤嘆息,「那倒是難的。」
「脾如此。」太後搖頭,「作繭自縛。」
宋家男人的通病!
「奴婢瞧著,太子殿下與傅姑娘委實不錯。」芳澤笑道。
太後瞇了瞇眸子,「且看來日,是否能經得住吧!」
皇家的,實在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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