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考量,但所有的考量都有同一個目的,那就是讓這兩個孩子,好好的、完好無缺的走出京都城。
東宮外的守衛,嚴得連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宋玄青自然也有所懷疑,但是懷疑歸懷疑,思維的方向不同,所得出的結論也是不同的,在宋玄青看來,這就是母後為了保護兩個孩子,防著他呢!
全然沒料到,自己邊最親近的三個人,都在算計他,但這又能怪得了誰呢?
終究是自己作的孽,因果迴圈罷了!
「真的?」傅家兄妹麵麵相覷。
宋睿點頭,「是,若是遇見了難,你們就去冷宮,冷宮那邊有個太監,能幫著你們出宮,我當時就是這樣離開皇宮的。」
「好!」傅子寧記在了心裡。
宋睿斂眸,「讓明江帶著你們在宮裡逛逛,有皇祖母和母後作保,父皇不會多說什麼,你們多走走,悉宮的路徑。」
「嗯!」傅子寧頷首。
至始至終,傅子音都沒有說話,就這麼定定的著自家兄長和宋睿。
好半晌,兩年才發現了異常,不約而同的將注意力放在傅子音上。
「怎麼了?不舒服?」傅子寧低聲問。
傅子音搖頭。
「是不是了?」宋睿問。
傅子音還是搖頭。
兩人對視一眼,本就是聰慧之人,一瞬間便都明白了意思,瞧著小丫頭麵上的擔慮之,還有眼底翻湧的愧疚,便曉得小丫頭是在自責。
「沒事!」傅子寧輕輕拍著妹妹的手,「都已經到了這兒,不要有任何的心裡負擔,你不會真的以為,自己離家出走了,爹孃便不再管你了吧?真要是出了什麼,他們肯定第一時間就會把我們帶回去。」
傅子音皺眉瞧著自家兄長,「哥哥,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怎麼可能!」傅子寧擺擺手,「別胡思想。」
宋睿打圓場,「其實很好解釋,姑姑和姑父能離開大周,能在北瀾執掌大權,而後又全而退,你覺得他們真的全無準備?姑姑和姑父的人,多半已經蟄伏在了京都城,隻是按兵不而已。」
「真的?」傅子音眨著明亮的眸子。
宋睿頷首,「肯定的。」
「爹孃本就不是尋常人。」傅子寧挑眉著自家妹妹,「你以為你是如何離開家裡的?若是沒有爹孃的默許,就你這點小心思,還能跑這麼遠?笑話,半道就讓狼叼走了,還能安全的來到京都城。你沒瞧見爺爺都是急急忙忙趕回來的?」
宋睿溫潤的笑著,「小傻子,傅老爺為什麼趕回來?誰送的訊息?這還需要你哥哥再說明白嗎?姑姑和姑父的人,一直就在你們邊,替你們掃除障礙。」
「所以我是白擔心了一場?」傅子音不敢置信的著二人。
傅子寧與宋睿對視眼,不約而同的點頭,異口同聲的回答,「是!」
純屬,瞎心。
「那你們還說什麼冷宮不冷宮的,敢就是白搭嘛!」小丫頭撅著,腮幫子咕咕的,「好嘛,都瞞著我,就我不知道,你們什麼都知道,哼!」
傅子寧嘆口氣,瞧了一眼無奈淺笑的宋睿,「看見了?瞧明白了?就這樣的臭脾氣,瞧著就不是好哄的那種。」
「所以,不要讓生氣。」宋睿輕聲說。
口吻,卻是那樣的鄭重。
「可我還是生氣了!」傅子音撇撇,「不想理你們了!」
見著小丫頭要走,宋睿急了,當即拽住的手,「你莫走!」
「我……」小丫頭顯然愣怔,沒想到宋睿居然會著急,尤其是他抓的力道,顯然是怕極了會就這麼走了。
想了想,傅子音默默的坐回了原位,「我不走,既然都來了,我自然不會走,總歸是要看到你好起來才行。」
「我若是都好不了了呢?」宋睿問。
傅子音麵微變,「莫要胡說,你會好起來的,不要說這些不吉利的話,會好的!」
「嗯,你說會……那便是會了!」宋睿著笑,「在這裡煩悶得很,讓明江帶著你們四走走罷!反正在他們眼裡,我依舊昏迷著,一時半會也不可能醒轉,你們在這兒待久了反而餡,還不如出去。」
這話,傅子寧表示認同,「那我們出去溜溜。」
「有些話,我當叮囑你們。」宋睿深吸一口氣,「遇見那些個花枝招展的後妃,不要停留,有多遠走多遠,人家的心思多,怕就怕生出什麼心思來,到時候傷及你們。」
傅子音愕然,「說書先生此前說過,後宮三千必有廝殺,沒想到居然是真的?可是,對付我們兩個外來的作甚?」
「傷不了我母後,也能讓我母後噁心。」宋睿的聲音泛著一涼意,「要知道,我一出生就被立為太子,在後宮……不知紅了多人的眼睛。」
傅子音沒敢說話。
傅子寧輕輕拍著宋睿的肩膀,「難怪你想離開皇宮,這地方委實沒什麼好的。」
「是啊,瞧著都是笑盈盈的人,一個個臉上都帶著溫,可實際上呢?你一轉,背後就是一刀,你卻是連何人對你出手,都不知道。」宋睿有些無奈,有有些深惡痛絕,「宮裡沒完沒了的,隻要你不死,就得一輩子困在其中。」
這話,兄妹二人都沒法接。
「你們去吧!」宋睿恢復了最初的淡然,蒼白的臉上依舊掛著溫的淺笑,「我繼續躺著,你們悉路徑,天黑之前回來。」
兄妹二人頷首,抬步往外走。
明江就在外頭,瞧一眼出來的二人,便明白了這意思,待傅子寧說明瞭意思,明江當即領著兩人走出了東宮。020
「兩位小主子可要跟。」明江在前麵領路,「再往前就是花園,兩位小主頭一回來宮裡,去花園逛逛是最好不過的,但是要小心。」
傅子寧瞧了妹妹一眼,「聽明白了嗎?」
「嗯嗯!」傅子音點頭,「我記著呢!」
之前宋睿說過,可沒敢忘記,都記在心裡呢!
「兩位小主子盡量跟著奴才,若是遇見了什麼主子,不要說話,行了禮便是。」明江低低的開口,「眼下沒什麼人,兩位小主子可以隨便戲耍,不打的。」
有皇後和太後護著,誰敢多說什麼?
環顧四周,確定周遭沒什麼人,傅子音拎著擺走上了假山,進了假山上的亭子裡。
「哥哥,站在這裡能看得很遠,哥哥你快來!」傅子音有些興,一掃之前的霾,「花園真好看,哥哥你看那邊的花,開得極好!」
傅子寧站在那裡,為男子,對於這些紅紅綠綠的東西本來就不興趣,但為兄長,妹妹都這麼說了,他自然是要附和兩聲的。
「這個時節,還有這樣的景,委實不錯!」傅子寧負手而立,瞧著眼下的景,心裡卻想著,昔年父母在宮中,是否也是這樣居高臨下的覺?
高,風景不錯,但也涼得厲害。
「兩位小主子,此風大,你們可著子!」明江小心的提醒。
傅子寧點了一下頭,轉攏了攏妹妹上的披肩,「不要顧著看景,回頭把自個吹病了,若是如此,怕是沒辦法再進宮照顧太子。」
「知道了,哥哥!」傅子音笑靨如花。
不遠傳來了陣陣笑聲,瞧著好似有儀仗過來。
「是什麼人?」傅子寧問。
明江麵駭然,「兩位小主子,咱還是先避一避罷?」
「誰?」傅子寧追問。
明江低低的開口,「是偲貴妃。」
「貴妃?」傅子音與傅子寧麵麵相覷,俄而又問,「除了皇後姨娘,是不是就這貴妃娘娘位份最高?」
「是!」明江頷首,「兩位小主子既然知道,還是快些離開為好,這偲貴妃素來不敬皇後娘娘,奴才怕知道你們是東宮的貴客,到時候對你們下手。」
這不是沒道理的。
「走吧!」傅子寧覺得,多一事不如一事。
反正他們悉一下宮裡的路線,等著宋睿稍稍好些,就會離開,離開之後便不會再回來,想來也沒必要在離開之前,惹上這麼些破事。
可有些人,就算你不去招惹,也會主找上門。
「主子,這便是東宮那兩位客人。」底下人涼涼的笑著,沖著偲貴妃進讒,「據說,皇後娘娘和太後娘娘頗為重視,為此還派兵包圍了整個東宮,不許任何人輕易打擾。」
偲貴妃原就是厭惡顧白高人一等,騎在自己的頭上,都是為皇家誕下子嗣之人,就因為自己晚了些,讓顧白的兒子,平白撿了個太子之位。
「誰家的孩子?」偲貴妃黑著臉,「怎麼之前沒見過。」
眾人搖頭,誰也沒見過。
「讓他們過來!」偲貴妃拂袖拐進了魚池邊上的亭子,「本宮倒要看看,誰家的孩子居然有這麼大的臉麵,連帶著太後娘娘都上了心。」
說是看看,實則是存了歪心思。
越重視,說明份越不簡單。
傅家兄妹宮,誰也沒敢多說,也沒人敢多問,是以二人的份暫且還是保的,除了上麵那些人知道,委實再無人知曉。
傅子音和傅子寧是被攔回去的,明江剛要反駁,卻被一旁的太監甩了一掌,狠狠的推搡在地,滿是。
「你們為何要打人?」傅子音憤然,「哪有這麼不講道理的?」
太監居高臨下的睨著三人,公鴨嗓子扯開了喊,「放肆,貴妃娘娘麵前,豈敢如此無狀失禮?還不快行禮!」
「是你們無禮在先,卻還要怪我們失禮?這般顛倒黑白,是什麼道理?」別看傅子音平素笑嘻嘻的,生氣起來亦是兇兇的,尤其是看到明江滿的,更是氣不打一來,「不就打人,你們太過分了!」
宮娥太監忽然將三人包圍,傅子寧下意識的將妹妹藏在後,冷聲厲喝,「你們想幹什麼?」
「貴妃娘娘!」明江跪在地上,「這兩位是太子殿下的客人,是皇後娘孃的故人之子,請貴妃娘娘手下留,看在皇後和太子的麵上,莫要為難兩位貴客。」
「放肆!」偲貴妃黑著臉,「你這是在挑唆本宮與皇後的嫌隙,是覺得本宮有犯上僭越之心?狗奴才,你好大的膽子!」
明江愕然,瞬時出了一冷汗。
「明公公本不是這個意思。」傅子音憤然,就沒見過,這麼不講道理的人。
之前手的太監,黑著臉冷睨著傅家兄妹,「貴妃娘娘說是這個意思,那就是這個意思,你一個小丫頭片子,在宮衝撞貴妃娘娘,可知該當何罪?」
「我、我沒有!」傅子音頗為委屈。
這宮,果然不是什麼好地方,難怪小白要往外跑,瞧著這些人醜陋的臉,亦滿心滿肺都不了。
傅子寧倒是沒說話,就這麼定定的站著,彷彿是在思慮著什麼。
「混賬東西,豈敢直視貴妃!」太監冷然抬手。
眼見著掌就要落下,傅子音慌忙擋在了兄長麵前,快速閉上了眼睛。哥哥是男兒,豈能讓人扇耳刮子,傳出去,哥哥麵何存?
不行,絕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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