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我看著因該說的是實話,雖然行事荒唐了些,但本心也是爲了你好。”西涼霜一路追出來,見著西涼茉正站在門外站著,遲疑了片刻,便上去以後嚅囁著道。
總覺得西涼月對嫁人不嫁人似乎並不那麼熱衷,哪怕自家未婚夫去了以後還是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原是總以爲不過是不喜歡那戶人家公子,但是今兒看起來卻總沒有那麼簡單。
莫非……
西涼霜心底有點子打鼓,卻也不知道要怎麼說,一切不過都是的猜測。
“哐當!”西涼茉手上的東西忍不住狠狠地砸了出去,杯子落在地面上一下子碎裂了無數片。
“嗯!”西涼霜嚇了一大跳,從來沒有看見過西涼茉發火,或者說怒,永遠都是一副寵辱不驚,脣角帶笑的樣子,不管是居於上風的時候還是居於下風的時候。
這是第一次見到西涼茉生這麼大的氣。
“大……大姐姐誒。”想勸些什麼,但是看見西涼茉的臉,卻怎麼也開不了口,心底只有畏懼。
這時候的西涼茉看起來有一種鋒利而滿含煞氣的味道,像是一把出鞘的名劍,鋒利而殺氣騰騰,誰上就會濺三丈。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西涼茉方纔閉了閉眼,咬牙道:“我惱怒的不是西涼月自以爲是,沒有頭腦,更不是別的什麼,而是有人在利用的這份心思,來我的孩子!”
西涼霜一愣,隨後茫茫然地道:“什麼……大姐姐……這事兒,五妹妹不是說了與他人無關麼,是自己胡思想方纔犯下大錯!”
西涼茉冷笑,看著夕的眸裡閃過冰冷的芒:“與他人無關,哼,三妹妹,你說說看你那些折騰虞侯妻妾的手段都是什麼時候學的?”
“嫁過虞侯府邸之後……。”西涼霜不假思索地回答,但隨後一愣,忽然有點明白了什麼:“你是說……。”
“哼,五妹妹原本就是個閨閣,再明狡猾,也沒有嫁人,邊的那個姨娘又是當年韓二夫人挑出來的,子懦弱得,沒了韓二夫人的這些年在府邸裡也是日日吃齋唸佛,自己兒的事兒,也不敢多手半分,五妹妹哪裡會知道這些細的害人手段,就算是跟著其他不三不四的人學了,但是這番紅花的藥效可不是一般紅花能比,它是能讓產婦一兩命的,你覺得五妹妹方纔是要害死我的樣子麼?”西涼茉一連串地指出了這其中疑點。
西涼霜越聽越驚心,看向西涼茉,臉也變得冷厲了:“沒錯,咱們到底都是過來人,五妹妹是個什麼心思的人,咱們多都能看出來的,還沒有厲害到能在這上頭騙過咱們兩個,這其中必有蹊蹺!”
“所以……。”西涼茉瞇起眼,漂亮的水眸子裡閃過寒:“所以我才說那人心思極爲毒辣,而此局設的極爲巧!”
西涼霜沉著道:“但……會是什麼人呢,莫非是九千歲的敵人,說起來,千歲爺的敵人……。”還真是太多了。
但這話,可沒膽子說出來,錦衛的探子無孔不的,這可是他們的地盤。
西涼茉淡淡地道:“這人必定不是尋常人,否則如何能知道我懷孕的消息,所有秋山擔任警戒的人,除了圍的人都是千歲爺和我在鬼衛裡的親信知道此事之外,外圍的人都不知道這件事,所以這件事必定是個神通廣大的人所爲!”
西涼霜想了想,忍不住搖搖頭:“這事兒,我真想不,只怕大姐姐要慢慢排查了。”
西涼茉卻忽然冷聲下令:“魅六,立刻帶人翻山,到了國公府家廟之後,把廟門堵上,將所有人都拿下,不要走了一個,也不要讓人畏罪自盡,拿下之後立刻派出司禮監刑訊探司最得力的訊問監和小勝子公公一起將此徹查!”
“得令!”半空中傳來魅六的聲音,隨後一道黑的幽一下子就消失在了不遠
西涼霜一愣,不免道:“大姐姐,您這是……若是抓錯了人,這消息說不得就會泄出去。”
“你和五妹妹是什麼時候知道我懷上的?”西涼茉忽然問。
西涼霜雖然不明白西涼茉怎麼會突然這麼問,但還是立刻道:“是那日你下山參加秋市,然後大哥哥上了你,發現了此事,他原本是不跟我們說的,但是最初是五妹妹發現你而讓大哥哥去查探的,五妹妹原本就是個人,看著大哥哥的樣子,沒多久就套出了事原委,大哥哥原本就是耿直的人,行軍作戰是個好手,這些供什麼的齷齪事上頭……。”
西涼霜有些無奈地搖搖頭:“他可比不得咱們些閨閣兒。”
“那就是了,從你們知道我懷孕,到在這裡也不過短短一個月,五妹妹能接的也不過就是那麼寥寥幾人罷了,能有本事挑撥得五妹妹心神不安,做出這樣的事來,又能提供番紅花,不是這些人裡頭的,還有誰,說不得就是五妹妹邊那些親信,這些事只要再審問一下五妹妹就都知道了。”西涼茉冷酷地道。
對於想要自己肚子裡的孩子,是絕對不會也不能容忍的!
果然,司禮監的人沒多久就將此事給查得清清楚楚的了,那個在西涼月邊挑唆的是個出雲的嬤嬤,據說一次無意中在大街上救了差點被馬車撞到的西涼月,得以進了國公府邸,又說自己以前年輕時候出大戶人家,加到中落之後方纔淪落到幫傭,通曉詩書,很得西涼月的眼,再加上又一手極好的雙面打籽繡,所以沒多久就了西涼月邊的得力大嬤嬤。
正是在西涼月邊旁敲側擊地說了不話,讓原本就因爲西涼茉懷孕而很爲西涼茉擔憂的西涼月潛意識地認爲一定要除掉西涼茉肚子裡的孩子才能保住西涼茉。
而那位做出雲的嬤嬤在西涼月姐妹翻山進了皇家園林之後就以出去買繡線的理由而離開了家廟,並且一去不返。
如今司鬼衛的人已經在追捕了。
西涼霜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惱恨不已,但是西涼茉卻沒有任何意外的模樣,只是繡小衫的手頓了頓,方纔淡淡地道:“這事兒也算是在意料之中了,若是那人還不跑纔要考慮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貓膩呢。”
“但是……是誰要對大姐姐你下手,若是不抓住這人,實在是太危險了。”西涼霜咬牙道。
西涼茉卻垂下睫羽淡漠地道:“抓住還是不抓住,對於咱們而言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了,想要對我手的人不多一個,也不會一個,不過,雙面打籽繡……呵,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西狄那邊很是盛行這樣的繡法。”
——老子是貓貓牽著舞舞的手去給芳郎蓋棺材的分界線——
西狄
定海宮
“啪!”
一記清脆而毫不留的掌聲一下子讓章姑姑跌倒在地,過份大力的手勁讓完全伏在地上,頭暈腦脹地彈不得。
“誰讓你做的這些事的!”百里赫雲冷冰冰地看著倒在地上的章姑姑,眼底裡一片深海寒冰,沒有一一毫的憐惜。
一邊的長年,長雲都想要勸阻,但是最終卻還是什麼都沒有說,陛下從來沒有發過這麼大的火,那種平日的溫脈脈徹底退去之後,只剩下讓人不寒而慄的寒冷。
那是屬於帝王之威,帝王之怒。
章姑姑自照顧百里赫雲,百里赫雲對們這些照顧自己長大的老僕人們一向是寬厚的,這還是第一次被這麼毫不留地貶斥,眼中一下子滿是淚水:“老奴……。”
“是哀家讓做這件事的,怎麼了,一個敵國的妃就讓你個堂堂一國之君如此失態麼?”一道溫的聲音從殿外響了起來,那聲音有一種極爲溫的味道,彷彿清風拂面,連著嗔罵的話語都讓人覺得心頭輕。
如果說有一種人僅僅憑藉著聲音就能讓人覺得如沐春風,心中溫,下意識地就會對聲音的主子抱有未知的好,那麼這就是了。
“母后。”百里赫雲擡起頭看向來人,一道窈窕的影領著一干侍們進了門,一如聲音所展現的妙,這聲音的主子有一張靜的面容,雖然已經年介中年,但是容貌也不過三十出頭似的,琉璃一樣的淺琥珀眼珠子有一種極爲溫的芒,上翹的脣角,讓即使不笑亦帶三分。
雖然並不是什麼絕佳人,但是其中溫靜,還有那一把人心的讓人無法拒絕聲音,也許足以讓人明白爲何能在嫁人寡居之後還能爲帝王寵妾,最後一躍而上枝頭。
這便是素來以溫靜西狄的明孝太后,也是一位到如今仍舊讓西狄民間引以爲傳奇的子。
而既然是傳奇,又怎麼會沒有讓人畏懼的手腕?
明孝太后揮揮手,讓邊的侍去扶起倒在地上起不來的章姑姑,瞥了一眼章姑姑那腫起來、滿是青紫的臉,隨後看向百里赫雲,冷冷地道:“赫雲,你告訴我,今日你大發雷霆,甚至不顧章姑姑照顧你多年的分就是爲了那個西狄的妃麼?”
即使這麼問,聲音聽起來依舊是的,不似質問,倒是哀怨相問,讓百里赫雲雖然不喜自己正在理人被手,卻還是同樣溫和了聲音下來:“母后,對付天朝的事,兒子自有安排,此事茲事大,咱們赫赫方纔穩定下來,對付九千歲並不容易,絕對不容許出任何差錯,章姑姑這麼擅自而爲,兒子是不能容忍的!”
明孝太后挑了下細眉,看向百里赫雲,淡淡地道:“赫雲,你是沒有聽清楚麼,我說了,這事兒是我讓章姑姑去做的,你要怪就怪我母后好了!”
這般以退爲進,實際卻是咄咄人的態度,讓百里赫雲沉默下去。
“是哀家聽了你在天朝之事,這讓哀家非常憂慮,你如今已經繼位一年有餘,卻依舊後位虛懸,底下左右不過是兩三個庶出之子,母親份本上不得檯面,太子妃歿後,你卻是毫沒有打算選後納妃,如今朝臣們議論紛紛。”
明孝太后在他下首的位子坐下來後,頓了頓,方纔目冷冷地看著百里赫雲繼續道:“所以哀家不得不想,你繼位不久便任地要去天朝,在那裡還與九千歲邊的妃獨了許久的時間,一個能嫁給閹人求得權勢的子,心機深沉,品德敗壞,必定會想方設法勾引你,難不你要爲了那樣一個子而置自己安危於不顧,也置我西狄皇朝的大統於不顧麼!”
百里赫雲負手而立,只淡淡地道:“母后,您多慮了,此事真的是您讓章姑姑去做的,而不是擅自行麼。”
“沒錯,貞元邊的祭月早已經給哀家來了信,說是那妃有孕,但是如今貞元已經摺在裡頭,我看你得到消息之後卻一直按兵不,所以哀家就只好替你去了。”
明孝太后冷冰冰地道:“說起來你們這對兄妹倒都是癡種子,祭月說貞元迷上了九千歲那閹人,而你卻對他邊的那個妃有有義,真是讓哀家失,貞元也就罷了,不過是一個下賤丫頭生出來的棋子,到底還是有點用,在國公府裡安了自己的耳目,雖然已經摺了,但不管貞元到底目的爲何,如今出雲已經按照我的指示完了自己的任務,如今你卻是讓我最失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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