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月上中天。

西涼茉閉著眼靜靜地依著窗邊養神，白蕊在一邊慢慢用梳子給梳頭，拆了一錦華服，西涼茉只一月白薄紗中，外罩一件薄薄的袍子，讓看起來宛如一般養在深閨中的一般荏弱而無害。

“小姐，今兒的事，就這麼結了？”白嬤嬤在一邊削著果子，一邊問。

“就是我不想如此了結，恐怕我那當國公爺的父親也不會再追究，能指使人拿到我私件，還能如此籌謀的不是他的妻就是他的寶貝兒西涼仙，所以，這事兒就只能這麼完了。”西涼茉懶懶地道，順手了一隻櫻桃來吃。

“看來，院子裡是要好好地整頓一番了。”白嬤嬤冷哼一聲，目森然地掃過院子外頭來來往往的收拾著今日收到禮的丫頭婆子們。

西涼茉淡淡地點頭：“這是必然的，此事就由白嬤嬤和何嬤嬤一同主理，若是拿住了吃裡外的，若是願意投誠的，便私下收拾一份就是了，若是有那隻認得舊主的，就一家子都發賣出去。”

從起復的這些日子以來，院子裡塞了各個主子們送來的人，是來者不拒，就是爲了查清楚到底有多人想要向手，一同置了。

頓了頓，又從一邊的玉盤裡了只櫻桃出來把玩：“我不管今日的事是韓氏還是西涼仙所爲，們都需要付出代價。”

“大小姐的意思是……。”白嬤嬤看向西涼茉。

“韓氏母吃飽了撐得慌，就讓們好好地辟穀清清腸胃也就是了，還有西涼仙所制薛濤籤不是頗爲有名麼，就讓更有名一點也就是了。”西涼茉看著自己的指間的紅櫻桃，笑笑，咬了一口。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

白嬤嬤想了想，笑著頷首。

“還有白嬤嬤，認識你這麼多年，卻不曉得原來我邊竟然有著你這樣的高手，嬤嬤倒是瞞得茉兒好苦。”西涼茉目睨著白嬤嬤似笑非笑地道。

真是有眼不識金鑲玉。

白嬤嬤聽著小主子這麼取笑自己，也笑道：“老是靜小姐邊的老奴才了，是當年國公爺和靜小姐的師傅縹緲峰縹緲真人送給靜小姐的，所以多也會一些淺功夫，何嬤嬤雖然有宮中之職，但畢竟是九千歲所賜，恐怕總有不妥的一日，倒不如老豁出這條命去爲大小姐博個前程。”

說白了，就是不放心何嬤嬤，今日才如此堅持守著院子，就是爲了顯一下自己的本事，證明自己是可以爲西涼茉所依仗的。

縹緲真人是當年江湖道家第一高手，武藝高深莫測，後來傳說羽化登仙而去，他畢生只收過三個徒弟，若是白嬤嬤竟是縹緲真人所送，的武藝足見並不在靖國公之下，是一等一的高手，也絕對不是一般奴僕。

只是爲什麼一個這樣的嬤嬤，會在的小院子裡跟著這樣沒有前途的小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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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看出了西涼茉一肚子疑問，白嬤嬤只笑笑道：“奴婢是專門保護靜小姐的，所以國公爺並不知道是縹緲真人將我送給靜小姐，靜小姐臨出嫁前預料到了大小姐日子不好過，所以也再三代了要好好保護小姐，若是當初老奴顯出這樣的手，恐怕非但不能護著小姐，反而再也不能陪在小姐邊。”

是的，彼時，還沒有了力量抗衡韓氏，所以如果白嬤嬤敢對付韓氏，那麼很有可能就會被韓氏使計弄走，調離的邊。

也正是有了白嬤嬤和柳嬤嬤、紫眉這些忠心耿耿的丫頭、嬤嬤，才能好好的活到今日。

西涼茉起對著白嬤嬤福了一福，正道：“茉兒謝過嬤嬤多年來維護之恩，從今兒起若嬤嬤有空，還嬤嬤指點茉兒一些武藝，不求如嬤嬤一般高強，能保命即可。”

不能在所有的危險時刻都指著別人來救自己，所以，至要學會能保命的功夫。

白嬤嬤寵若驚，立刻扶起西涼茉，抹著老淚道：“大小姐，奴婢不起你這樣的大禮，定當盡力爲小姐籌謀。”

這些年和柳嬤嬤小心翼翼地養茉兒小姐，早在心中將大小姐視若自己的親生兒了。

此時，白蕊忽然輕咳了一聲，西涼茉立刻注意到窗外何嬤嬤正提著一隻鳥籠子走進來。

立刻和白嬤嬤各自坐好，仿若什麼也沒有發生。

何嬤嬤進來對著西涼茉福了一福，隨後將鳥籠子擱在桌子上，笑道：“郡主，這是千歲爺特意送給您賞玩的。”

西涼茉眸微閃，看向那籠子裡通擁有如一般暗紅華羽的小鸚鵡，那小鸚鵡胖乎乎的，眼睛圓而烏黑，不時閃過一冷冽的，頭上還有一朵麗的白羽，看著異常麗。

果然是九千歲百里青會有的品味。

西涼茉看著這小鳥，就喜歡上了，淡淡道：“替我謝過千歲爺，不知道這是什麼鳥兒？”

“這鳶，是極南之地進貢的特殊鳥兒，據傳是凰與蒼鷹所生。”何嬤嬤笑著道。

凰與蒼鷹，生了一隻——鸚鵡？

果然是爲了討好權勢，什麼都敢扯啊！

西涼茉暗自好笑地搖搖頭。

“是了，九千歲還送了一個方子過來，是給小姐調養子的，您的子之前虧得厲害，若是不好好調理，恐有後顧之憂。”何嬤嬤笑瞇瞇地又道，想了半日，實在說不出那方子是因爲千歲爺嫌棄郡主部小，手不好特意送來的，只能找了個看似極爲合理的要求。

西涼茉眸底閃過一警惕，面上一點不，只笑著接過方子道：“勞千歲爺費心了。”

百里青這隻千年老妖這麼好心？

明日要讓人好好查查這方子纔是。

何嬤嬤將的警惕看在眼底，也不說破，只恭敬有禮地退了出去。

夜深人靜，一道幽幽的影子仿若霧氣一般悄無聲息地掠過西涼茉的院子門，彷彿被風吹進了的閨房，白蕊覺得有點冷，去關窗，剛關上窗卻忽然覺得有點困，坐在窗邊睡著了。

那道影子拖著華麗的裾慢慢地飄近了西涼茉的牀邊，低頭看著睡著的。

西涼茉對別的一應品沒有要求，惟獨牀要求很大，很大，至得睡得下三個，因爲睡姿不好——喜歡滾。

蓋著綢薄被，烏髮散在雪白牀榻間的看起來異常荏弱憐人，那影子輕嗤了一聲，隨即掀開簾子，就這麼飄進了的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