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殺了問兒，還想與老夫商談合作，不覺得可笑嗎。」天老冷冷道。

「可笑？」王昊輕輕搖頭，道：「若前輩願意助我，晚輩必然會拿出足夠的誠意。」

「重塑軀的材料或許一時難以湊齊，但溫養靈魂的寶葯肯定不了，能讓前輩稍微舒心些。」

他語氣平淡，不卑不，與天老涉，進退有據，完全一副做易的態度，將對方放在了一個平等地位。沒有擺出勝利者的盛氣淩人，也沒有以一個求道者的份低聲下氣。

天老沉默了，神很鬱，眉頭蹙，擰了一個川字，讓人看不出心中的想法。

又半晌，老人依然沒有表態，王昊不願意再多費時間了，要收回神識，從戒指空間中。

「我老夫可以與你做易，不過，並不是跟在你側。」

突地，天老開口了，住王昊，而後開出了自己的條件，道：「老夫將畢生所學傳授給你，作為換，你將戒指上的製抹除，讓老夫離開。」

王昊不聲，道：「前輩心開闊，有容人之量，確實有高人風範。」

「早就聽聞前輩的煉丹出神化，妙絕倫，小子今日能有機會修習，實在是倍榮幸。」

王昊不輕不重捧了一下對方，稱讚的時候語氣真摯，若有不知道的人看見，估計還真以為這是一個尋常晚輩，遇到了一個德高重的老前輩，對對方十分敬重。

「哼」

天老心如明鏡，冷哼一聲，不給對方半點好臉。

王昊倒也不介意，剛被殺了弟子，老爺爺正是怒火正旺的時候，態度不好可以理解。

反正他不需要拜師，更不需要看對方臉行事。隻要將對方的法與煉丹學到手就行了。對方的態度如何，對他無關要，也沒什麼影響。

「你多用一些神識，神力太無法進行傳承。」天老說道。

聞言，王昊眸微微波瀾，察覺了不妥，但，他也沒說什麼，而是將一小部分神識投其中。

「再多一些。」天老說道。

王昊不語，繼續將神識投，直到將神識的一半都投玉扳指，然後停了下來。

「這些應該夠了。」他這樣說道。

「足夠了。」

天老緩緩道，接著，他神驀地冷了下來，雙手開始快速結印，白的魂力轟然迸發，構了一張大網，將王昊的神力完全封鎖。

「足夠重創你了。」

「隻要將這些神識抹去，你即便不死，也要變瘋瘋癲癲的癡傻之人。」

天老一字一句說道，聲音冰冷，在這一刻圖窮匕見，出了真實目的。

他像是一頭老狴犴，不僅兇猛，還有超人一等的智慧，在落難的時候用計，將獵誆騙到老巢，然後才出鋒銳的獠牙。

事實上，他本就不曾想過合作，傳授道法更是個幌子，不過是虛與委蛇罷了。現在他很虛弱，想要為徒弟報仇，隻能用計纔有可能功。

戒指中，一片漆黑，並不寬闊的地方漂浮著兩個完全由芒組的人形虛影，一個是白，影模糊，另一個則金燦燦，十分凝實。

毫無疑問，這是天老與王昊。形模糊，將近崩潰的是天老，軀凝實的則是王昊的神力所幻化。

「前輩就這麼篤定以現在的狀態能將我鎮殺。」王昊沒有慌，依然平靜。

對方的狀態並不好，先前他想過會發生這種況，為了防止裡翻船，所以沒將太多的養魂草粹汲取出來。現在對方的靈魂不過是稍微穩定了一些而已，恢復的並不多，如果強行手，十有會潰散。

天老神冷冽，道：「不一定將你擊殺，但肯定能讓你付出的代價。」

老人前所未有的沉，戾氣十足，一改與秦問相時的和善，對待王昊的時候就像麵對一個不共戴天的仇人，有一怒，難以遏製。

「老夫一生無牽無掛，將死之際才收了一個徒弟。將他領進修行大門，一點點教誨，當缽弟子對待。你卻將他殺了，老夫豈能放過你。」天老聲音低沉，眸森冷，看著王昊的時候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他是真的起了殺意，氣勢都變了，變得十分淩厲，就像是一口封存了多年的神劍，平日裡鋒芒斂，一旦出鞘，舉世皆驚。

繼而，老人口誦經文，雙手不停變化翻轉，開始結一種繁複的道印，十分神。他的氣息也在不斷壯大，軀快速膨脹，與最開始相比幾乎暴漲了一倍。

「砰」「砰」

令人驚奇的一幕出現了，天老的軀在，一下又一下的膨脹，而後小，就宛如一頭大河豚，吹氣放氣，來來回回，迴圈往複。

「這是……」

王昊瞳孔一，心中震驚不已。對方這種狀態像極了自之前的況。一下收一下膨脹，軀中的魂力暴躁到了極點，很不穩定，隨時都有可能炸。

「你要自！」王昊臉難看。

與真命天子有關的人都這麼一筋嗎，秦戰是，天老也是，一個個不知恐懼為何，不就要與人拚命，為了報仇，犧牲命都在所不惜。

不清楚況的還會以為這些人腦子有問題呢，嚮往死亡，不然怎麼會有事沒事就和別人拚命。

莽夫。

低頭又如何，大丈夫能屈能，報仇何必急於一時，再忍耐一會，難說不會有轉機。

眼前這個固執的老頭顯然沒那種心思，他活的夠久，又經歷過大劫，幾乎死道消。早已看破世事，看淡生死。

在他心中，快意恩仇更加重要，徒弟死了，那便要報仇，其它沒什麼好說的。

「老夫如今雖是靈魂之，虛弱至極，但若是自，以你的神識恐怕還承不住。」

天老麵無表，緒無波，像是在敘述一個事實，冷靜的可怕。

他很蒼老，頭髮花白，就像是一片即將掉落的枯黃葉片，生命走到盡頭，將從天際落下，落葉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