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致遠即將獲封“爵士”勛章的訊息在香港各大報章頭版頭條爭相報道,引來無數人垂涎三尺又咬牙切齒的時候,陸致遠正在比弗利山莊的別墅裡忙得腳打後腦勺。書趣樓()
“阿遠,秋暉又吐了,你過來陪陪。”餘氏大聲喊道。
“阿遠,阿香怎麼老哭?你最好看看是怎麼回事。”吳老三手忙腳,隻能催促陸致遠幫忙。
“爸爸,你答應陪我看螞蟻,怎麼還不走?”陸維國唯恐天下不,見針扯著陸致遠的催促道。
周母頤指氣使,“阿遠,你什麼時候帶芝芝去做孕檢?”
顧漢民端坐院裡不耐道:“阿遠,雅瑜就這脾氣,你陪兩分鐘就行了,咱倆趕把這局棋下完。”
陸致遠忙得頭暈腦花,一屁坐下,執黑棋胡走了一步棋。
“咦,這招手筋很妙啊。”苦思無果的顧漢民抬頭見陸致遠氣鼓鼓地生悶氣,不笑道:“你自己也是,幾個老婆懷孕都不分先後,這下知道麻煩了吧?”
陸致遠出笑容頹然道:“是啊,我沒經驗。”
顧漢民哈哈笑道:“有經驗你又能怎的?”瞅了瞅陸致遠僵的臉,“你該不是後悔沒去參加唱片頒獎典禮吧?”
陸致遠紅臉道:“怎麼可能?無線臺直播的節目我去湊什麼熱鬧?”
顧漢民須道:“你不是馬上就解放了嘛,現在多忙些應該的。”
陸致遠展眉道:“可倫敦那邊……”
“應該快了,我料定這月就有定論。”
陸致遠故作憂慮狀,“家裡事多,回來國我就去了趟紐約見米斯特和田納西,如今又為授勛跑去倫敦,也沒好好陪陪們幾個,說來慚愧得很。”
顧漢民撇道:“你拉倒吧,在我麵前還裝什麼蒜?一顆心早不知飛去哪裡了?”
“嶽父,你怎能這樣說我……哎,這棋子怎麼又了?這塊白棋是死的。”
顧漢民拔就走,“我有事,今天下到這裡吧。”
加州大學杉磯分校醫學中心門口,陸致遠小心翼翼地攙扶周雅芝上車,轉對威廉·波爾卡道:“威廉你回吧,做孕檢而已,你還送到門口,真是太客氣了。”
威廉笑道:“我出來買東西,可不是客氣。你一天跑這三四趟,我要送也有心無力。”
說完他徑往一邊的超市走去。
陸致遠收斂笑容轉上車,見埃爾文和阿風角帶笑,不怒道:“你倆笑什麼?”
埃爾文解釋道:“沒…沒什麼……”
陸致遠皺眉頭就要張口,周雅芝噗嗤笑道:“你這人,他倆笑笑也不行?誰你自作多?”
阿風忍不住哈哈大笑,陸致遠瞥一眼周雅芝,“開車吧。”
轎車緩緩啟,周雅芝拉著他的手附耳低語:“心裡煩?”
陸致遠拍拍的手安道:“沒有,我捨不得離開你們去倫敦。”
周雅芝驚道:“你瘋了?這種儀式不能不去的。”
“我放心不下你們啊。”
“有什麼放心不下的?秋暉、阿香還有雅瑜姐的父母家人都在邊,多你你也沒什麼,你可千萬別想岔了。”
陸致遠點頭道:“好吧,我有分寸。”
車經華人聚居區速度減緩,路邊傳來爭吵聲。
陸致遠偶爾聽得“古董”兩字,於是道:“停一下,我去看看。”
阿風跟他下車,兩人朝人堆走去。
“是你自己說要買這古董,誑走了顧客你卻不買,天下哪有這個道理?”一個瘸子抓著顧客喊道。
“你這人忒不講理,我隻是看看沒說要買,是你自己牽強附會。你說它是古董有何證明?就憑著上麵的那些印章?我有辦法弄百十來個你信不信?還有,你要價這麼高誰他麼會買?”
“怎麼就沒人買?你不懂別說,這是我家傳至寶……”
陸致遠開人群進去,看看瘸子的相貌後手道:“什麼東西,我看看行麼?”
“你誰啊?會買嗎?”瘸子狐疑地問道。
被拉扯的顧客不乾了,“你看你做的什麼生意,別人不看怎麼買?”
瘸子想了想,鬆手撿起地上的畫卷遞過去。
“小心看啊,這是祖傳的,可千萬別弄壞了。”
被拉扯的顧客得自由,指著瘸子道:“就你這樣做生意,永遠別想賣掉這畫。”
說完他噔噔噔開人群走了,瘸子想要追他,卻見陸致遠似乎很興趣,於是停步守著陸致遠。
陸致遠見畫捲上的幾頭牛各富姿,或俯首嚙草,或昂首前行,或哞哞喚人,或側首,或頭係紅絡似行似止,端的是栩栩如生古樸傳神。
畫捲上印章分明,有幾十。
他仔細辨認,依稀見到趙佶題字,更有趙孟“神氣磊落、希世明筆”的題跋,隻是不知真偽。
而且畫卷歷經變遷,塵垢滿布傷痕累累,更有大小蝕數百,想來就是這些破損讓觀者而卻步。
陸致遠對阿風打個眼,阿風擺手嚷嚷道:“都散了都散了,一幅贗品沒什麼看的。”
圍觀人群指指點點後一鬨而散。
瘸子怒道:“我正做生意呢,你說是贗品把大夥弄走算怎麼回事?”
陸致遠笑道:“你這畫怎麼賣?”
瘸子張開五指。
陸致遠笑道:“五萬港幣?這個價格倒也不是不行。”
“元啊。”
陸致遠皺眉道:“一幅贗品值得五萬元?”
“怎麼會是贗品,分明是……”
陸致遠擺手道:“好吧,你回答我幾個問題,我給你五萬元。”
“什麼問題?”
“你什麼名字?”
“陸致存。”
陸致遠瞭然於,“你住在杉磯?好端端怎麼想到出來賣畫?”
瘸子哭道:“我住多倫多,這次來杉磯公乾,得知父親病重不治,就想賣畫回去盡孝。”
陸致遠唏噓道:“難為你一片孝心,我便出五萬元買你這幅畫。”
瘸子大喜,盯著陸致遠看了看,“我怎麼看你有點麵呢?莫非你是……”
“你這人真囉嗦,賣畫便賣畫,管那麼多閑事作甚?”
瘸子點頭道:“說得也是,我著相了。”
兩人辦好手續付銀錢完畢,瘸子快步離去。
阿風驚道:“老闆,五萬元就買這麼一副假畫?”
陸致遠笑道:“做善事嘛,不考慮那麼多的。”
“你真相信他說的盡孝一事?”
“自然不信。”
“那你還”
陸致遠笑笑不語,大家親戚一場,就算白送五萬元也沒什麼,權當積德了。
瘸子穿街過巷,很快被原先那名顧客攔住,“賣掉了?”
“那傻子看著有些麵,最後五萬元。”瘸子臉帶笑容嘲笑道。
那人驚道:“你不說是贗品麼?怎會賣這麼高的價錢?”
瘸子洋洋得意,“我騙他說父親病重,他才買的。”
顧客指點了點他,“這話虧你說得出。我就納悶,此畫真品去了哪裡?”
“在香港就賣掉了,六萬港幣。”說到這裡,瘸子駐足想了想,“其實到底哪副是贗品,連我父親都不知道,興許這是真品也有可能。”
顧客拍他腦袋,“你個錘子,真假不分還拿來賣。走,咱們趕吃飯,吃完趕飛機回多倫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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