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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起時》第八十五章

《小星星》的旋律早就停下, 季星遙耳邊卻無限迴圈播放,盤子裡的那塊蛋糕也吃得差不多。

突然抬頭。

慕靳裴在看,他總能做到看上去麵平靜, 任何時候都是波瀾不驚。

“鋼琴還不錯,音質,穩定都屬上乘。”慕靳裴若無其事說著“我想給月月買一架, 放在畫廊,平時畫畫累了能調節一下心。”

他說得自然, 完全看不出他剛才那首《小星星》是專程為表演。

季星遙沒再庸人自擾, 他是不是特意為演奏鋼琴已經不重要,不管他初衷是什麼, 效果達到了,被那首安靜的曲子給治癒不

又看了眼鋼琴的品牌,“我給月月買就行。”

慕靳裴“不用分得那麼清,也不用跟我客氣,我是爸爸。”

季星遙沒再跟他爭論,他想買便隨他, 接著吃甜品。

“這個蛋糕?”不知道要怎麼問,就說了四個字, 想他應該知道想表達什麼意思。

慕靳裴沒說這家餐廳是他的, 隻道“我讓我們家那個甜點師做的。”

季星遙點頭, “謝謝。還是以前的味道。”

慕靳裴借機跟商量, “要不,讓廚師到你家工作?你和月月都喜歡吃甜點,小布丁也喜歡。我這邊用不著甜點師, 本來我想辭退的,考慮到他年紀不小, 就一直留下他。”

其實那個甜點師不缺錢,他兒子是富翁,做甜品是他一生的好。

他花了高薪才把甜點師請回來。

季星遙猶豫片刻,答應下來。

其實對甜點無所謂,平時要兼顧減,吃的不多,不過月月和小布丁喜歡,特別是小布丁,各種甜品。

這頓飯吃得還算輕鬆,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沒那麼熱絡,也沒冷場,誰都沒刻意找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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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提過去,沒聊未來,隻說了說月月日常趣事。

大多是季星遙分給慕靳裴。

慕靳裴問“你手機裡有不月月的視訊吧?前兩年的能不能發些給我?”

季星遙指指盤子裡的食,“等我吃完傳給你。”

慕靳裴和季星遙差不多時間吃完,他放下刀叉,“你慢慢找視訊,我去洗手間。”

他並不是去洗手間,轉彎去了後廚。

工作人員已經做好準備工作,“老闆,咖啡機在這,還有您要的玫瑰花。”

慕靳裴挽起袖,開始給季星遙煮咖啡,又吩咐工作人員,“給我一個白圓形咖啡托盤,大一點的。”

“好的,老闆。”

外麵廳裡,季星遙輕拭角,拿出手機翻找前兩年的視訊。

有些視訊自己也不記得,戴上耳機看起來。

把一些有趣的、又沒出現在鏡頭裡的視訊,都傳給慕靳裴。

一共傳給慕靳裴三十多個小視訊,大部分拍的是月月自己,還有幾個是跟小布丁在一起瘋鬧,那是月月的另一個樣子,一併傳給他。

視訊傳過去,季星遙接著找照片,已經很久沒翻看手機相簿,看到那幾張悉的影 ,愕然。

什麼時候拍了慕靳裴?

放大照片,看清了拍攝背景,是在江南小院河邊。

季星遙細細回想,猛然想起,月月問借過手機,當時跟鄰居阿姨在聊天,就沒注意月月拿了手機要乾什麼。

點選刪除,是否確定刪除時,手指遲遲沒有按下去。

這是月月喜歡的照片。

最終,取消刪除。

慕靳裴從洗手間回來了,邊走邊手。

季星遙趕把他照片翻過去,找出月月的照片發過去。

慕靳裴剛才沒帶手機,現在才開始接收視訊。

他故作漫不經心道“我想來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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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他問。

季星遙本來想要結賬離開,可他提出來要喝咖啡,總不能小氣吧啦不請。喊來服務員,要了兩杯。

慕靳裴專注看照片,有張照片月月在故意翻白眼,被季星遙抓拍到。看著兒翻白眼的小模樣,他角微微上揚,把這張照片遞給季星遙一起看,“這是幾歲時?”

季星遙突然莫名心酸,“五歲零兩個月這樣。”

慕靳裴點頭,他沒注意季星遙臉上的表,還在說那張照片,“這個表跟你一樣,你以前跟我鬧騰時就喜歡這樣翻白眼。”

話音落,慕靳裴才覺這麼說不妥,往事被勾起。

季星遙也恍惚了一瞬,那時確實喜歡跟他撒,也喜歡折騰他。

就在氣氛有點尷尬時,服務員送來咖啡。

服務員先拿了一杯給慕靳裴,另一杯連帶著托盤,小心翼翼放在季星遙麵前,“您的咖啡。”

季星遙想說,托盤就不必了,占地方,還是這麼大一個盤子。還不等說話,就看到了托盤裡的玫瑰花瓣。

層層疊疊,錯落有致,擺一個love

服務員已經離開,季星遙抬頭看慕靳裴,他正看手機視訊,好像故意不看這邊。

端起咖啡杯,輕輕吹了下,小嘬一口,悉的口

“剛才你說去洗手間,就是去煮咖啡的吧?”

慕靳裴沒吱聲。

等於預設。

季星遙很難想象,他為了這頓飯到底花了多心思。

玫瑰花,鋼琴,鋼琴曲。

甜品,咖啡,還有那個用玫瑰花瓣拚的love

從餐廳出來,慕靳裴帶去慕家別墅。

季星遙也開了車過來,他讓司機把自己的車先開回去,他搭了季星遙的順風車。

路上,季星遙接到傅寒的電話。

這段時間隻顧著忙小布丁的司,沒顧得上月月要跟ti服飾公司的合作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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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聽,傅寒溫和帶笑的聲音在狹仄的車廂裡傳開。

“季小姐,你好,又打擾你了。”

“客氣。”

傅寒直奔主題,“我下週二上午到曼哈頓,不知道你晚上方不方便,我想跟你約個時間麵談。”

季星遙以為他這次過來專程找談合作,“你不用特意跑一趟,我下週末要帶孩子回去,到時我們北京見。”

傅寒來曼哈頓是出席行業會議,他笑了笑,“到時怕是北京見不了,我要在曼哈頓待兩周。”

他又補充,“過去開會,還要談專案,科技公司那邊的專案。”

正好順帶著,把ti的事給敲定。

季星遙想了下,週二那晚要去醫院陪護,其他也沒什麼特別安排,“沒問題,到時你給我電話。”

慕靳裴坐在副駕,來回撥弄袖釦。

等季星遙通話結束,他主提出,“那晚我帶月月,你忙你的。”

那天是工作日,季星遙不想總是麻煩他,“不用了,我把月月先送到病房,讓跟小布丁玩,正好晚上我要在那陪護。”

慕靳裴堅持,“那我去病房陪們倆。”

季星遙發覺自己越來越沒底線,以前可是嚴他隨意跟月月見麵,每個月隻有一次機會,現在基本每週都會見麵。

慕靳裴給儲征發訊息把下週一去上海的航班改簽,改到下週六。

他原本是打算下週飛上海,親自拜訪季常盛。

既然季星遙也打算回去,他就跟們一塊。他還要去北京一趟,布娃娃秋季和冬季服裝還要裁剪。

除了找阿婆裁剪秋冬服,其中有件夏季服裝,就是那件有襯的公主紗,難倒他了,到現在還沒出來。

週二傍晚,慕靳裴準時下班去畫廊接月月。

月月還沒下課,他靠在窗邊等

他站的這個位置一眼就能到季星遙畫室,畫室的門鎖了,工組人員說半小時前就離開。

今晚要跟傅寒見麵,另一種意義上的相親,也許,回去化妝了。

他不否認,他心裡酸的很。

他時刻提醒自己,他隻是前夫。

是單

他可以追,傅寒也可以。

那晚吃飯,紮著高高的馬尾,他像看到了二十一歲時的

歲月不曾在臉上留下多痕跡。

可在心上留下了斑駁。

他從來沒有那麼過,時間可以從那年再重新過一遍,他放下所有的怨和恨。

“喔喔喔,小星星,今晚,不在家。傅叔叔,要和,見麵啦,哦哦哦。”

月月歡快的聲音從走廊傳來。

慕靳裴回神,迎過去。

“慕叔叔!”月月眼前一亮,往他懷抱裡沖過去,“你怎麼這麼早?我還以為我要等你到天黑。”

說“老闆都是天黑才下班。”

慕靳裴淡笑,“我不是老闆,我爸爸纔是。”

“哦~”月月一副原來如此的表

“叔叔,一會兒我們給小布丁買個冰淇淋。”

能吃冷的東西?”

“不能吃,可以給聞一聞,或者,用舌尖一下。”

“好,那我們多買幾種口味。”

病房,小布丁正在聽何楚堯給讀故事。

何楚堯從中午一直待到現在,他知道今天謝昀呈忙,沒時間來醫院,謝昀呈不待見他,他照樣也不想看到謝昀呈那張臉。

小布丁趴在床上,看著窗外夜四合,“楚堯爸爸,你不用一直陪我,你快回家吧。”

今天不是跟他見麵的日子,他應該是陪他家裡人的。

何楚堯不想走“爸爸不忙。”

小布丁“楚堯爸爸,你不用經常來看我,別耽誤你工作。”

何楚堯覺他跟兒之間總有一層看不見不著的隔閡,隻在法庭上說過一次,‘爸爸不哭’,後來再也沒很親地喊過他爸爸。

會這麼稱呼謝昀呈,一直都是。

跟他在一起,不管是電話裡還是麵對麵相總是要在爸爸之前加個名字。

相認之後的喜悅慢慢被沖淡,他跟小布丁之間的那道無形裂痕似乎越來越明顯,怎麼都沒法忽視。

何楚堯盯著兒看,試圖從眼睛裡,從中,尋找媽媽的影子,可一點都找不到。

手機響了,把他思緒拉回。

是華晨的電話,不知道他下午來了醫院,以為他在公司。

當著小布丁的麵,他沒接,按了靜音。

小布丁抓抓他的手,想讓他多待一會兒,又怕他很為難,催促他“天黑了,你快回去,別讓家裡人等你。”

何楚堯知道,所說的家裡人,其實是指華晨。

總是那麼懂事,懂事的讓他心疼。

病房外,傳來月月的聲音,“小布丁,有驚喜,猜猜是什麼。”

何楚堯知道自己不歡迎,他站起來,在小布丁臉上親了下,“爸爸明天再來看你,想爸爸了什麼時候都可以給爸爸打電話。”

小布丁點頭,跟他揮揮手,“開車小心哦。”

何楚堯跟慕靳裴迎麵遇上,隻是淡淡點了點頭算作招呼。

月月把幾盒味道不同的冰淇淋都開啟,先讓小布丁聞一聞,然後又讓每一樣都一口。

哪怕那種冰冷的覺到了舌尖即融,小布丁還是覺好滿足。

月月蓋上冰淇淋盒子,“以後你每天一口。”把冰淇淋放冰箱。

倆孩子在沙發上玩起撲克牌。

慕靳裴發覺帶孩子也不累,們不纏人,兩人自娛自樂。

他翻看月月的照片,又看到了翻白眼的那張,他找出很久之前,給季星遙拍的那些照片,有一張跟月月同款作和表

他把兩張照片上傳到社平臺,沒有文字,隻配了一個心。

不知不覺,八點多了。

傭人阿姨過來給小布丁和月月洗澡,這間病房是小布丁專用套房,浴室寬敞,放了兩個浴缸,倆孩子一人一個。

阿姨提醒小布丁,“左手臂不能浸在水裡。”那邊今天打過針。

“哦,好的。”小布丁繼續跟月月打打鬧鬧。

外頭,慕靳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沒聽到浴室孩子們的歡聲笑語。他一直盯著手機螢幕上的時間。

不知道季星遙跟傅寒有沒有談完,畢竟已經很晚了。

雖然才八點一刻,但也不早了。

八點半時,慕靳裴敲浴室門,“你們倆別鬧了,快點兒出來睡覺。”

阿姨給們穿好睡,又將們頭發給吹乾。

慕靳裴把們抱床上,“躺好,我給你們讀故事。”他把臺燈調暗,從床頭櫃拿了本故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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