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凡一番話，不說振聾發聵，字字金玉良言，但在場的人不管朱睿朱哲兄弟，還是梁書航李劍南這樣的江湖人士全都麵思索。

和在書房裡麵學到的聖人言論不同，這些話，讓朱睿到震撼，大明優待士人，可似乎最後不管怎麼優待，都不如他們自己的利益重要，中飽私囊，上行下效，他忽然心疼自己祖上那位崇禎皇帝。

良久，朱睿忽然長吸一口氣，出乎所有人意料地朝沈若凡躬一禮：“多謝兄臺金玉良言，在下教，日後必定撥反正，革除弊政。”

沈若凡被朱睿突然的行禮嚇了一小跳，半晌才反應過來，看著朱睿一臉堅定的好似聖鬥士的表，猛地開口道：“你給我等一下，什麼撥反正？革除弊政？你想乾什麼？是止那些小地主們把土地掛名在紳名下換取利潤減的行為，還是乾脆取消宗親和士土地不用納稅和稅的特權？如果是前者，能改的話，早改了，一個個的管過來，管一輩子不見得有效，至於後者……如果你是什麼皇子之類的，我隻能送你一句話，一旦你想做這件事，你這輩子就和最上麵那個龍椅無緣，而且很可能不明不白地就死掉了。大明莫名其妙死了的皇帝不是沒有。”

“放肆！”

徐公公猛地暴喝一聲，他先前聽朱睿的話，還真是嚇了一大跳，真怕朱睿一時想不開，年輕氣盛，他可知道很多東西不是書上寫的那樣的，聽到沈若凡勸止，才又安心，但聽到最後麵的話，又不怒道。

朱睿目一厲，威嚴地掃了眼徐公公，徐公公頓時明白，下火氣地退下。

“為何做不得？”朱睿問道，卻是沒有解釋自己是不是皇子，這種大家都看出來的問題，就不用多說了。

“你還真天真，第一個我就不說了，源仍在，這些細枝末節，剪多，以後就會長出多。第二個，取消這些特權，你知道這些利益益者有多嗎？龐大的基數，大到什麼地步嗎？這些益者就是那些占據了大明半數以上資源的人，甚至是現在朝廷上的柱石，你他們？萬歷年間，神宗單單想要廢長立，結果鬧起國本之爭，最後縱然是帝王，都迫於無奈，立了自己不喜歡的長子為太子。那時候，他們還隻是存粹為禮法，還不到要他們命，而現在取消這些特權，就是要他們的命，你覺得還能和那個位置有關係？”

“明神宗，大明皇帝當中有為的君主，可他當初追查鹽政的時候，卻也也沒有下狠手，為什麼？還不是利益牽涉太大，而現在更大都來了，你覺得你比明神宗更加英明蓋世？”沈若凡道。

朱睿無言，他自是不敢說比自己祖宗還厲害，何況明神宗雖然置後宮太子的事失當，但在國事上的確出。

“所以安著點，聽聽就是，現在的大明有諸多患，但這些還隻是患，還沒有壞到最壞的地步，如果真手，反而可能會更壞。”沈若凡道，所謂好，無非兩種，一眾得到更多，一種損失更，而歷代帝王選擇權衡，通常選擇後者，尤其是繼承來的皇帝，安安穩穩過下去就是。

就像明神宗的兒子明宗，大明在位時間最短的皇帝，號稱一月天子，和他那個在位時間最長的老子完全就是兩個樣，似乎是他老子把他的在位時間都給搶了一樣，就是因為明宗天縱聲，然後垮了，就沒以後。

當然也有可能有別的原因，畢竟大明的皇帝不明不白死，出點意外都不是個例。

“知道弊端不改，豈非良人？請教我治國之。”朱睿朝沈若凡再次躬一禮，依然有請沈若凡為師的用意。

有過一次經驗的沈若凡看見朱睿作，立刻反應過來，在朱睿行禮之前，就閃了開去。

“好端端別行禮，治國之？大哥，請先分清楚我是什麼份，飛盜，賊！不勞而獲，是國家的毒瘤蛀蟲，應該嚴厲打擊，什麼治國之，這些那些之乎者也的夫子們知道，別找我。”沈若凡毫不猶豫道。

治國之？開什麼玩笑啊？他進遊戲，是為了追求刺激，當飛盜，快意恩仇的江湖，你跟我說政治，治國之道？做夢吧。

沈若凡現在無比後悔自己剛才快說多了，以後安心玩遊戲，什麼歷史吧論壇，一個都不準再逛！！

見沈若凡一副見瘟神的樣子，宋青瑤不莞爾一笑，在這之前從未想過沈若凡有朝一日能說出這麼一番針砭時弊的話來，方纔的沈若凡險些讓覺得和自己認識的不是一個人，直到這句話說出，才又讓宋青瑤有了悉乾。

不勞而獲，國家的毒瘤蛀蟲，這種自我稱呼，也就隻有他。

卻渾然不知，那番針砭時弊的話，完全就是逛吧論壇逛多了，自然而然地說出來的。

“他們所說無非是自政治，如果所說都對，當日建奴如何兵臨城下？你既有如此才華，為何不一展所長，還請教我。我必定待之以師。”朱睿說罷又要行禮。

沈若凡連忙攔住，“別在我麵前玩禮賢下士這一套，我不吃，我就是個懶鬼，好吃懶做，不勞而獲。我說的都是存粹理論，實際作不行的。”

“格局雄渾，方能一戰而勝。”沈若凡百般推辭，朱睿是一筋，就是不鬆口。

沈若凡無奈地瞪著朱睿，這些讀書人，一個個怎麼就這麼倔呢？

“你要真想瞭解這些，去找找那些異人吧，他們之中有許多比我專業。”沈若凡最後隻能想到一個禍水東流的辦法。

“異人皆無德，何來才？請不要推。”朱睿死板道，彷彿就是認準了沈若凡。

沈若凡很想說一句我也是異人，但想想周若眉說的，還是又忍住了。

“算了，你開心就好，我先閃。”沈若凡不想和朱睿爭辯，腳底抹油就想開溜，這輩子都不見這傢夥了。

心中念著，忽然聽見一陣喧鬧的聲音，一群人強闖進來，沈若凡一回頭，恰好見到站在最前麵的慕容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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