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人丟了（1）

比起柳氏這邊的歡快，顧雨綺就覺得整天有一朵烏雲在的頭頂上。

冬獵啊！前世參加過好幾次，的確是個熱鬨的去，若是以前必定高興的不得了，可是現在隻要一想起參加冬獵就要麵對雲恪那個傢夥，就半點都笑不出來了。

不是雲恪，張宛儀也是會去的，好尷尬啊！

張宛儀在彆院事件之後也發了帖子過府來問顧雨綺可好，顧雨綺知道一方麵是示好，另一方麵是在試探自己。所以虛與委蛇的回了一封熱洋溢的信，卻是推說自己也染了風寒不便相見。

可是躲的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該來的終究會來。

三日之後，顧雨綺和母親坐著侯府寬大的馬車在定遠侯顧懷中的護送下，浩浩的前往東山獵場，們的馬車後麵還跟著一輛馬車，裡麵坐的是顧思和顧思雨。

東山獵場距離京城有兩天的路程，各府的馬車都是提前兩三日出發的，所以一到冬獵節前，京城外的道上就變得異常的熱鬨，各府均有馬車出遊，就免不了一路同行，就連路上休憩的驛站也客棧裡都聚滿了京城貴胄和他們的家眷，彼此寒暄，結伴而行。

冬獵節已經延續了百年，沿途的百姓早就見怪不怪了，還有伶俐的將自家靠近道的房子打掃乾淨出租出去，冬獵節前後好賺這些家老爺們的銀子。大家在京城攀比習慣了，出門自然也都不甘落於人後，倒是沿途的百姓和客棧得了不實惠。

顧思和顧思雨雖然比顧雨綺母先到京城，卻是第一次參加如此聲勢浩大的活，兩個孩子在馬車裡哪裡坐的住，不住的朝外張，也不懼外麵天寒地凍的。顧懷中騎在馬上看著自己家孩子的笑臉，心裡也是高興，可惜柳氏不能來，不然一家倒也和樂了。

他心裡想的，顧雨綺和梁氏這邊就沉靜很多。

“阿囡可是哪裡不舒服了？”梁氏覺得顧雨綺的手有點涼，將自己的暖爐放到兒的懷裡。

“娘。”顧雨綺索撲到梁氏的懷裡，用手環住了的纖腰，“娘有冇有想過我們將來怎麼辦？”抬起小臉看著梁氏問道。

“將來啊？”梁氏就勢將顧雨綺攬懷裡，用自己上的鶴氅蓋住兒小的軀，臉上出了安詳靜謐的笑容，“將來娘就指著你能嫁一個好的夫婿，和和的過日子，將來等你再有了孩子，娘幫你帶著，娘也就不想其他的了。”的眸之中劃過一淡淡的哀傷。

“那如果我將來不想嫁人隻想陪著娘呢？”顧雨綺試探的問道。“我不想離開你。”

梁氏嗬嗬的一笑，抬起指尖颳了一下顧雨綺的鼻尖，寵溺的說道，“你現在還小，自然是不想離開娘。等你長大了，見到俊俏的年郎就不會再這麼想了。你終歸是要嫁人的。放心，娘一定給你選一個俊可靠的。”當然也要家世好，不然兒嫁過去那就是遭罪。隻是後半句梁氏冇說出來。

“娘當年覺得爹爹不也是俊可靠的嗎？”顧雨綺又試探的問了一句。

梁氏的笑容僵了一下，眸之中蒙上了一層霾，“是啊，”長歎一聲，下意識的朝車外看去，隔著馬車的碧紗窗，可以影影綽綽的看到騎在高頭大馬上的男子，他的側影近乎完，卻和當年在江南初見的那英俊年的影怎麼也重合不起來了。“不過娘不會讓阿囡重走孃的老路的。”梁氏默默的在心底歎了一口氣，隨後勉強的一笑。

“娘，又怎麼能保證替兒選的人就真的可靠呢？”顧雨綺再度開口問道，“就如娘一樣，明明心裡不甘，卻總是忍著憋著。我將來若是也嫁了一個男子，負我，欺我，我也要忍著讓著嗎？憑什麼？我若是將來遇到一個負心漢，必是離他遠遠的，他自過他的去，我過我的逍遙日子，與其整日忍著，倒不如一次解決來的輕快。”

“你這孩子，哪裡來的那麼奇怪的念頭。”梁氏的眼皮一跳，“可是看了什麼不該看的雜書？”的聲音有點嚴厲起來。陳翰林乃是當時鴻儒，自是不會灌輸奇奇怪怪的東西給顧雨綺，這丫頭過目不忘，天賦異稟，莫不是自己去顧懷中的書房看了什麼不合禮教的書纔會有這種叛逆的念頭？

“娘。我是認真的。”顧雨綺想說這些話很久了，這些日子起早貪黑的習武讀書，研習九州誌，為的就是將來能帶著梁氏離開侯府海闊天空。“娘，您看，若是將來我們能自己養活自己，為何要困在一方侯府裡麵，外麵的世界那麼大，我們可以去周遊列國，讀萬卷書不如行千裡路，母親，若是兒長大了想帶你踏遍九州山水，看長河落日，品風清雲卷，你可願意？”

梁氏被顧雨綺的話驚的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介麵纔好，踏遍九州山水，看長河落日，品風清雲卷，那是一幅怎樣壯麗的畫麵。是想一想就已經讓人神往了，這段話居然是出自一個隻有十歲的口中，梁氏驚訝的看著顧雨綺的雙眼，的眸堅定悠遠，過兒的目，小小的軀之中竟是裝著如此寬闊的一顆心。

“娘，你若不願意，兒不提就是了。”見梁氏瞪著自己，目明暗不定，顧雨綺長長的歎息了一聲，還是依進了梁氏的懷中，如同乖巧的小貓一樣，“若是娘真的隻是希兒將來嫁一個好夫君，兒就聽孃的。總之，娘你怎麼開心，兒就會怎麼做。”

抱住兒小小的軀，聽著兒糯糯的話語，梁氏隻覺得眼底一，雖失了顧懷中的心，可是卻又如此乖巧的兒。

顧雨綺不再開口，但是剛纔那番話卻深深的烙印在梁氏的心間。

並非世家裡麵那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姐，年輕時候的足跡就踏遍江南各地，明白那時候的自己是何等的自由和快樂。

兒這種子約莫就是源自於，真的要將拘謹在世家的高牆大院之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