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語會讀書識字的事,整個林府不要片刻就都知道了。
各房聽的訊息,反應不一,二房是讓人送了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寶去,是允蘭邊的丫頭冬蓮送去的。
其他幾房聽了,到是沒送東西過去,不過是各有想頭。
「娘,一個鄉下丫頭,還識字?怕是會的幾個大字在這裝才吧。」林允月嘟著,一臉不屑,小小年紀,說話竟有幾分尖酸刻薄。
三太太看了兒一眼,沒說什麼,心裡冷笑,識字?哼,就真是個才又怎樣?不過是個假貨。
「四小姐,前兩日,大爺回來帶了不件,您和七小姐去看看?」三太太的陪嫁嬤嬤珍嬤嬤笑著說了一。
林允月一聽,生怕去慢了,「珍嬤嬤,你怎麼不早說,也不管一旁乖乖坐著的林允星,扭頭就去。」
「珍嬤嬤,你看看,過年就十三了,規矩都白學了。」三太太看著疾馳而去的兒,心裡這個上火啊,這兒,也花了不心思了,偏生這麼個子,也怪,因著是頭一個姑娘,慣壞了。
想著看了看一旁乖乖坐著的二兒,府上排行第七,還不到十歲,卻是比姐姐懂事多了。
「星兒,你也去吧。」
「是,娘,星兒告退。」起,行禮,有模有樣。
三太太瞬間熨帖了不,看著林允星的背影,忍不住嘆,「要是月兒也這般知禮就好了,老太太跟前,就不是一個蘭丫頭得臉了。」
對自家太太偏疼大兒的事,珍嬤嬤也是無奈,還好星兒小姐懂事不拈酸吃醋,要不然,這往後姐妹之間會傷了和氣的。
「在老太太那得臉又怎麼樣,現如今林家在淮安,可不是從前...」言下之意,就算老太太喜歡,難道還能經常帶著出去走臉不?
三太太一聽,臉上一臉傲,沒錯,二房指著老太太,可不用,如今孃家哥哥升了戶部侍郎,娘也有了誥命,可以靠孃家。
「行了,人都打發走了,有啥事說吧。」畢竟朝夕相這麼多年,彼此多都是瞭解的。
珍嬤嬤瞟了一眼門口,見丫頭們都走遠了,這才小聲道:「太太,您今兒也見了,那回來的大小姐,可不是個簡單的。」
「確實是個不省心的,本想著,要是個鄉土丫頭,回來也就回來了,嬤嬤,您也是,莊子上到底怎麼回事?不是都代好了嗎?」三太太眉頭皺起,卷著手絹一臉不高興,頭上金簪不停晃。
「太太,小聲些,隔牆有耳,這府上,誰知道哪裡就是乾淨的。」珍嬤嬤這個急啊!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當年,將冷小花換林霜語的就是,這裡頭,還搭著一條人命,能不害怕?
三太太好歹消停了一些,麵上滿是不痛快。
「夫人,奴婢總覺得,那個大小姐不太對勁,那副樣子回來,老太太肯定會懷疑,萬一要是讓人去查...」
「去查怎麼了,你不是說都理好了嗎,那莊戶人家也不知道你是誰,更不知道孩子去哪裡了,時隔這麼多年,上哪裡查去,當時孩子送過去的時候那麼點大,誰認的出?」
三太太不以為然,覺得珍嬤嬤太驚小怪了,再說,們手裡還握著東西呢,要是那大小姐作妖,就讓吃不了兜著走,還想當大小姐?
說是這麼說,事是自己做的,珍嬤嬤心裡有數,應該是沒出什麼破綻,那姓冷的莊戶知道的不多,可是,心裡就是覺得怪怪的。
尤其是那大小姐看著,怎麼那麼像大爺?越想,心裡越發害怕。
「太太,咱還是當心著點,如果能將趕出府去最好,這樣,過繼的事不也能快些嗎?」
珍嬤嬤的話讓三太太沉默了起來,也是,多一事不如一事,是知道那丫頭是假的,但這事,還不能輕易抖出去,免得節外生枝,能將人趕出去是最好,還有過繼的事...
「太太,趁著剛回來,還沒站穩腳,尋個錯想法子將趕走。」珍嬤嬤再次苦口婆心的遊說。
也算是見過風浪了,可不知道為什麼,見到那大小姐,就是沒來由的心裡害怕。
「你不是在乾院安排了個丫頭嗎?先底細吧,你這麼一說,我也覺著那丫頭有點邪乎。」三太太沉下心來,回想了下在老太太那見到的林霜語,確實著一子說不出來的味道。
「碧草那丫頭是個機靈的,早就吩咐過,讓找著機會就挑撥挑撥,首先不能讓那丫頭和大太太一條心。」
三太太一聽,瞥了一眼珍嬤嬤,「怪不得你當初著急安排個丫頭進去,原來一開始就打算著。」
「我總的事事替太太先打算著,九爺現在是記在太太名下的,若是能過續到大房,將來咱們三房就多一房助力,對大爺的前程是再好不過的事。」
佔了兩房,這家遲早的大爺當家不是?
「還是嬤嬤想的周道!辛苦你了。」
「太太說的什麼話,大爺也是奴婢一手帶大的,奴婢自然是全心全意伺候著。」
「嬤嬤,說起來,那丫頭當真會寫字?莊子上有人教?」三太太突然想起這茬,剛才差點忘了,別的奇怪也就算了,還識字,確實有些蹊蹺了。
不行,嬤嬤說的對,還是儘快趕出去妥帖些。
「回頭我仔細問問碧草那丫頭,夫人也別太擔心,再怎麼著,這是林府,剛回來,就算老太太老太爺憐惜一兩分也沒用。」
「不對,嬤嬤,老太太多明的人,能不奇怪?這莊子上養的,人都那樣了,還能讀書識字?」
這一想,三太太突然有些害怕。
「嬤嬤,你趕的,趕讓人去莊子上一趟,小心些,別讓人發現。」
珍嬤嬤一聽,也嚇的臉發白,沒錯,老太太肯定會讓人去查,今天老太太獨獨留下了二太太,二太太管家,定是讓二太太去莊子上查個明白了。
「...奴..婢這就安排去。」
後知後覺,卻不知道,早就有人等著們了。
當年的事,並非天無,正所謂,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乾院海棠居
林霜語正在書案前一筆一劃的反覆寫著幾個字,纏著跟來的林宏圖親手研磨,一旁安靜看著,早已從一臉獃癡到平靜了。
這一手字,比他寫的好,不對,比先生寫的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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