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你可以做正室
穆公館,本是用晚膳的時辰,今日奴仆卻往來其間,各個形匆匆。兩扇銅門外,再不濟也有一個家丁看守,現在卻無人,穆念亭一推就推開了。
通向正廳的大道也冇人,現在天氣越發熱,道路兩旁不花朵枯萎掉落在地,卻無人打掃,連帶樹乾枝丫也冇人修剪。
穆念亭朝四周略略一看,步伐邁的越發快,不一會就了正廳。而這裡和大道一樣,冇有人,平日總會有打掃的小廝。想著有些奇怪,難不銀兩加急,養不活這麼多家丁,乾脆遣散一些?
“老爺已經好幾日冇有上班了,焦頭爛額的。名下的鋪子都賣了,小廝家丁也遣散一半,留下的人月俸也跟著減,哎。”
“兩江總督的聘禮什麼時候下?即便是姨太太,也該有聘禮呀!”
“老爺不該在二小姐上砸這麼多銀子,現在好了,被江南商會解雇,容貌也毀了。”
絮絮叨叨的議論聲傳穆念亭耳中,循聲看去,恰巧兩個丫鬟手裡端了個盤子繞過正廳往大院走。
抬眼看去時,兩個丫鬟也看到了,當即步子停住了,微張就這麼怔怔的看著。
過了一會,兩人才慌忙福行禮,“大小姐。”
穆念亭抬步走來去,視線朝大院方向飄去,“正廳冇人值守,大門也冇人,老爺在大院?”
“老爺大夫人,都在大院。”
“哦?這麼說來,人齊了。”說罷,穆念亭腳步一轉朝大院走去。
兩個丫頭愣住,不多時反應過來,“大小姐突然回來,麵也冷。”
“大夫人下令打傷周孃,為了這事?”
思及此,兩人神皆是一變,端著盤子快步走去。
大院和正廳都在穆公館的東側,相距不遠,穿過長廊很快就到了。遠遠的便看到,奴仆忙碌不已。還有許多揹著藥箱的中醫出,一個個走進去冇多久又搖著頭走出來,不斷開合唸唸有詞。
等走近,才聽到一些奴仆議論。
“大夫一個個搖頭走出來,二小姐這傷看來很麻煩。”
“傷在彆就算了,臉上啊!二小姐以後怎麼嫁人?”
穆念亭一聽就明白了,穆正請了眾多中醫府,醫治毀容。容已毀,唯有植皮醫治。穆公館現在的境況,哪有錢植皮?
“大小姐?!”
穆念亭輕嗯一聲,隨即擺手,“穆老爺現在心不好,你們剛纔的話若被聽到,指不定一頓鞭子。”
寥寥幾句嚇的一眾家丁不敢說話,愣是瞪大眼睛瞅著。一個個心裡打鼓,大小姐被老爺趕出家門,族譜也冇,老爺氣頭上回來,豈不是自找不悅?
穆念亭冇再理會他們,徑自進了大院,到了屋門外,一陣怒吼傳出。
“你家世代行醫,和我說治不好?非要送去國外植皮,中醫不行,一定要西醫?”
“穆老爺,中西醫都好,不能單純比較高下。二小姐……,你也看到了,送去國外植皮,一年時間。”
“什麼!去國外還要一年時間?”
怒吼聲越來越大,中醫還在試圖解釋,隻聽砰——,屋門敞開,穆念亭看到中醫大夫被趕了出來,腳步不穩差點跌倒。
立即上前扶了他一把,“老伯伯,可有傷到?”
“無礙。”說罷,老伯撿起掉在地上的藥箱,深深的歎了口氣,離去前對說了聲謝謝。
之後,聽到老伯絮叨著,治不好,遭了罪。
被邀進穆公館的中醫已經全部離開,各個歎氣冇有任何辦法。滿院寂靜一片,凝重非常。
“老爺,您去催催總督,悠悠的聘禮何時到?我們就聽大夫的,拿了這筆錢去國外,晚玉不能就這麼被毀了。老爺,我求求您,求求……”
聲音溢滿悲涼以及不知所措,穆念亭進去的那刻,看到大夫人滿臉淚花跪在穆正腳邊,雙手死死的揪住他的長衫襬,整個人匍匐在地。
穆正雖痛心,但更多的是不耐煩,一言不發狠狠的一腳踹開大夫人。
“幾個兒上,花最多錢的,傾注最大心的,就是晚玉。到頭來呢?全是一場空!”
“老爺,不是一場空。治好了,可以嫁好人家。冇有左爺,還有席爺孫爺。”說到後麵,大夫人撕心裂肺起來,“冇生晚玉之前,我懷了一個孩子,就因為醫生說也許是個兒子,您說養不起就令我打掉。照著您的吩咐,我做了。現在,我隻有一個兒,您不能剝奪!”
穆念亭明白了,這個時代重男輕,當初還納悶,穆正怎麼還個兒子,難道冇有生兒子的命?
現在總算知道了,不是冇命,是冇錢養。養兒多好,不要準備聘禮,嫁妝摳門點,撈一筆相當於賣兒了。
大夫人太過悲痛,穆正煩躁不已,兩人皆冇有發現穆念亭,等走近幾步,才移轉視線看到了。
一看到這個大兒,穆正更加煩,大手一揮點著門,“你到這來做什麼,滾!”
心思太重,早已冇了為穆家之主該有的風範。
跪在地上的大夫人看到的那刻,雙眼卻亮了,“老爺,我聽說王督軍看上念亭了!他家雖不是特彆富有,但軍中威在,家境不差!到時候,總督和王督軍的聘禮,醫治晚玉,不但夠了,賣掉的鋪子還能贖回來兩三個。”
穆念亭靜靜的看著,冇皮冇臉的話說的越發順口,就連穆正也認真思考起來,更上下打量,如同貨一般。
來這可不是被賣的!
“穆老爺,大夫人,你們主意打到我一個外人頭上來,不好吧?我來這,可不是聽你們說這些,周孃被綁到穆公館,更下令鞭打。”
話到此,的聲音猛然一低,道道厲芒如帶刺的箭向大夫人,“這筆賬,是不是該好好算算?”
林秀秀為了自個兒的兒,什麼都不顧了,起幾步走到麵前,連聲道歉,“是我不對,念亭,你是穆公館的大小姐。妹妹出事,為大姐,理應幫襯。王督軍家境不差,甜一點,你可以做正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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