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的看什麼煙火?”謝景行盯著:“你的腦子也傷到了?”
沈妙反問:“白日裡的煙火你見過沒有?”
謝景行道:“誰傻誰見過。”
“我見過。”沈妙答道。
謝景行疑的盯著。
“夜裡的煙火好看,白日裡的未必遜。你沒看過,我就帶你去看。”沈妙微微一笑,就要下牀來。可是這幾日都在牀上躺著,腳痠得很,這麼一下來,卻是疼的倒一口涼氣。
謝景行見狀,便是笑瞇瞇的站起來,抱看好戲一般的看著:“要我幫你嗎?”
“你會嗎?”沈妙見他神就知道沒安好心。
謝景行道:“你求我,我就幫你。”他俯,彷彿要仔細聽清楚沈妙對他服個說話一般。
沈妙覺得謝景行這子真是讓人捉不了,分明強勢的有些霸道,年時期就有著年人難以企及的心機和算計。可是眼下卻又像是喜歡惡作劇的年,樂此不疲的捉弄旁人。
盯著謝景行英氣貌的側臉,忽而心中一,倒也乾脆,“啪”的一下親了謝景行的臉頰。
謝景行愣住,沈妙移開目,看向牀頭掛著的香囊。
“沈妙,”謝景行皺眉看:“你病得不輕,得再讓高來看看。”作勢擡腳要走,沈妙一急,喝住他:“謝景行!”
他腳步一頓,再轉過頭來,卻是換了一副促狹的神,沈妙知道自己上當,心中後悔,卻見謝景行放聲大笑,突然走上前打橫將一把抱起,沈妙下意識的勾住他的脖子。
謝景行就這麼抱著出門,惹得睿親王府的下人紛紛朝著他們二人看來。沈妙前世今生都沒被這麼放肆的與男子親近過。不管是在定王府還是在後宮,都要端著皇后的架子,不過便是楣夫人,似乎也沒有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傅修宜抱起來過吧。若真是那樣,那昏君和紅禍水兩個名頭鐵定是跑不了的。
難道前生是個端莊淑儀的皇后,這輩子就要頂著一個紅禍水的名頭嗎?謝景行倒是像昏君的。沈妙胡思想著,目掃過那些掩笑的下人們,心中惱火,擰了一把謝景行,道:“你做什麼,快放我下來!”
“嘖,知道害了?”謝景行挑眉,語氣惡劣的直讓人想將他揍上一頓,他道:“剛剛不知道是誰在白日宣要侮辱我清白的……。”
連侮辱清白這種字眼都用上了。沈妙真是唯有努力平復自己的心。
卻見迎面走來羅潭。羅潭大約也沒想到竟會撞見這麼一副畫面,饒是平日裡心大,到底還是個姑娘家,登時反倒有些不自在。沈妙讓謝景行放下來,羅潭有點目不知道往哪裡放纔對,沈妙問:“這些日子也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羅潭連連擺手,看著謝景行在一邊又有點怕。當時一心想著爲沈妙出氣,對著謝景行發了一通火,後來卻是有些後悔了。對方位高權重,還是大涼的睿親王,若是因此遷怒沈妙,那罪過可就大了。不過眼下看著沈妙和謝景行這般親的模樣,看來是沒有吵架的,心中不由得有些欣。
“哦,對了。”羅潭突然想起了什麼,從袖中出個東西來,放到沈妙手上,道:“這是赤焰道長臨走之前給我的,讓我轉給你,說是送給你的臨別裡屋。”
那是一個小小的木盒子,上頭雕刻著著一隻和一條蛇,羅潭道:“倒也不知道爲何要畫個和蛇了。”
沈妙:“……”說:“這是龍與。”
赤焰道長的雕工實在是不敢恭維,若非沈妙瞭解,只怕真的看不出來這是龍與了。羅潭噎了一噎,沈妙將那木盒子打開,便從裡面拎出兩條紅繩子來。
“這……”羅潭道:“這就是兩條紅繩子嘛,有什麼特別的,偏還說的古古怪怪,還以爲是什麼貴重東西。還不如送棵藥草來的爽快,這道士真是吝嗇,分明有著一山谷的藥材,卻要送這個……”
沈妙卻盯著那繩子,眸微微晃。
前生曾在道士那裡得到過一繩子,那繩子陪伴數載,後來輾轉又到了謝景行手中。的芳魂曾在紅繩之中棲息,也是連接著前生與謝景行那一段緣法的介質。
突然就覺得這紅繩也有些親切起來。
出手,將紅繩綁在自己手上,羅潭看著作,驚道:“你……小表妹,你該不會要戴著這個?”
沈妙滿意的看著自己手上的紅繩,又挑起另一個,對謝景行道:“手。”
謝景行道:“我不戴。”
“手。”沈妙重複。
謝景行不可置信的看著:“我是男人。”
“這個可以保平安的。”沈妙隨口胡謅:“
口胡謅:“你與我一起戴了這個,倘若你有危險,我就能知道,我有危險,你也能覺。”
羅潭站在一邊,弱弱問道:“真的……有這麼神麼?”
沈妙才不管神不神,覺得赤焰道長很有本事,送的東西也應當很珍貴,便是真的如羅潭說的,這就只是兩普通的繩子,這東西與,也有深刻的意義。比那些金銀更有值得紀念的地方。
謝景行聞言,卻是沒有再拒絕了,雖然還是滿眼嫌棄,卻仍舊任由沈妙將那紅繩戴在他手上,末了,還與他牢牢實實的打了個結。
羅潭看的直齜牙,謝景行一個堂堂男子漢,優雅貴氣的睿親王,手上卻是戴著這麼個玩意兒,實在算不得畫面有多好。子氣便罷了,最重要的是這紅繩瞧著也不甚貴重,和他二人錦華服實在是相形見絀,格格不。
沈妙道:“好了。”
謝景行飛快回手,不聲的將袖子往裡頭挪了挪,試圖擋住那顯眼的紅。
羅潭道:“好啦,東西已經送過來了,看你們好像也有事的模樣,我就不打擾了,先走一步。”又衝沈妙眨了眨眼,拖長聲音道:“小表妹這樣好——我就放心啦!”一溜煙兒跑了。
沈妙:“……”
謝景行道:“走,看煙火去!”
睿親王府的下人們:“……”
從小聲問鐵:“分明生病的是夫人,怎麼主子好似腦子有病了一般。青天白日的,看什麼煙火啊?”
鐵面無表的把掃帚遞給他:“掃地!”
……
未央宮中,顯德皇后正倚在榻上看書。看的悠閒,一邊聽著手下的宮說話,罷了,將手中的書卷放下,面上含了些欣,道:“沒事就好了。這些日子總生事端,本宮都打算去燒香祈福了。”
沈妙遇刺的事,瞞著外人,卻沒有瞞著永樂帝和顯德皇后。連高都沒有辦法,宮裡的太醫就更是束手無策了。說起來這些日子也真是奇了,睿親王府接二連三的出事,先是謝景行,謝景行纔剛剛躲過一劫,偏又到了沈妙頭上。好在如今沈妙也醒了,總是讓人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
顯德皇后放下書,就再也沒了看書的心,站起來,走到窗邊站定。昨夜下過一場雨,今日便又是好天氣,哪裡還有昨夜裡狂風大作的半點痕跡,除了窗戶邊的那株李子樹,枝枝葉葉被風雨吹打落了一地。
自語道:“隴鄴也是不太平啊。”
山雨來風滿樓,睿親王府這樣的銅牆鐵壁,自謝景行回大涼來已經出了兩次事了,這本就是一種信號。或許是警告,或許是反擊?
因爲永樂帝已經開始對盧家出手了。
陶姑姑是顯德皇后邊的,自顯德皇后被立爲皇后之後,就一直跟在其邊,這麼多年,是顯德皇后最忠心的心腹。
陶姑姑道:“今兒個靜妃去書房找陛下了,去的時候滿眼都是眼淚,出來的時候似乎也十分不好。靜華宮的宮們說,回去後,靜妃娘娘責罰了好幾個下人,還摔了許多東西,似乎心極爲不好的模樣。”
顯德皇后微微一笑:“盧家吃了虧,又想要試探陛下的態度,自然會從靜妃這裡下手。前幾日盧夫人不還進宮見靜妃了麼?”
“皇上似乎對靜妃娘娘也不再耐心。”陶姑姑道:“靜妃娘娘這幾日對著您也收斂了許多。若是皇上真的對盧家下手,靜妃這一頭,您看……”
“全給皇上自己拿主意吧。”顯德皇后淡淡道:“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罷,本宮眼中,倒是瞧不清楚這些。當初既然進了宮,這些道理還是懂的。”看向一臉擔憂的陶姑姑,反而笑了:“你不會以爲,本宮還會在乎這些吧?”
陶姑姑不再說話。
顯德皇后卻又看著外頭,道:“本宮做這個皇后開始,就不把自己當做是人了。帝王的妻子不是妻子,是要和他一同承擔這個天下的人。福禍相依,生死與共。本宮從來不懼怕,本宮只是有些憾……”看向自己的腹部:“本宮……沒能生下自己的孩子。”
“當初若非靜妃娘娘……”陶姑姑咬牙道,語氣中有著憤恨不甘,又有著懸而未決的痛心疾首。
“罷了,”顯德皇后疲憊的揮手,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卻是有了幾分麻木的蒼涼:“有沒有靜妃都一樣,這個孩子,本宮總歸是生不下來的。”輕聲道:“你看後宮,又有誰生下了他的孩子?”
“沒有的。也不可能有的。所以本宮雖然憾,這後宮的人都一同憾,本宮的憾也就不是憾了。至,本宮還有這個位置不可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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