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雪雁氣的渾發抖,猛地從腰間拔出劍一下子橫在荊冠生脖頸之前。
荊冠生面變了變,卻還是強笑著道:“表嬸這回可是弄錯人了,我們兄妹二人都知道自己是幾斤幾兩,沒有老夫人的督促,怎敢肖想?再說了,下藥的事也是老夫人的手,表嬸是不是該怪別的人?”
羅雪雁轉頭盯著沈老夫人,渾殺氣暴漲。嚇得沈老夫人差點從座上跌倒下來,道:“老大家的,你是要弒母嗎!”
“老夫人不僅想要楚楚嫁給大表哥,還想讓我討表妹歡心呢。”荊冠生笑的輕佻:“還說了,男歡不就那麼回事,生米煮飯,人自會死心塌地……”
羅雪雁聽不下去了,一劍劈向地面,那地面本是上好的石料,此刻被一劈,竟是出現了明顯的裂。荊家夫人嚇得慘一聲,沈老夫人也是面一白。
沈玥和陳若秋有些瑟,萬姨娘心中卻是驚異,沒想到沈老夫人連如此下賤的法子都使出來了。尋常婦人或是姨娘使用這種法子是見怪不怪,可是沈老夫人卻是一家之主,這樣的手段,簡直不堪目。
羅雪雁一手拉著沈妙,一手提劍看向沈老夫人,真正生氣起來的時候,煞氣撲凌凌的往外頭冒,讓人毫不猶豫的相信下一刻就能撲上去將沈老夫人的腦袋砍了下來。道:“老夫人,自我嫁沈府,同沈信待你自認深意重,雖然你並非他生母,我夫妻二人卻仍尊重你。不過如今我曉得了,這世上還真的有白眼狼,這樣的沈家,我可呆不起。”
“老大家的,你別聽他胡說!”沈老夫人賊心未死:“你是要不孝嗎?”
“是不是胡說,一查便知。至於不孝,”羅雪雁冷笑,一字一頓道:“老孃就是一輩子背不孝的名聲,也不會讓我的兒跟在這樣的人家邊!”拉著沈妙:“走!”
沈老夫人在後如何暴跳如雷,荊家人如何胡攪蠻纏,陳若秋怎樣圓場,這些事都不重要了。沈妙被羅雪雁拉著往西院大踏步的走,心中卻是暢快得很。
這便是要達到的目的。有些時候,一面之詞說出來未免會讓人覺得力度不夠,不是因爲不肯相信,而是分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這其中要涉及到許多利益糾纏,可能會揹負許多罵名,讓沈信下定決心分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是今日之後,分家之事就會容易的多了。至從此以後,對於沈老夫人,沈信和羅雪雁不會再有一的憐憫。做父母的人在面對有人傷害自己兒的時候,這是本能的保護。
羅雪雁拉著沈妙回到屋中,先是將門關上,了口氣了冷笑:“你爹和你哥今日去宮中,真應該讓他們親眼看看這些人是什麼貨!”說罷忽而又想起了什麼,看向沈妙微微歉意道:“,你嚇壞了吧,娘剛纔是太生氣了。”
沈妙搖搖頭,看向:“我們接下來怎麼做?娘今日對老夫人說了那樣的話,只怕老夫人事後會拿此事指責娘。”
“怕什麼。”羅雪雁一拍桌子:“等你爹回來,咱們就商量分家的事。這沈府的人一個個都沒安好心,再這麼下去,誰知道還會出什麼事。”了沈妙的臉,道:“難怪你要讓我們在京城多呆半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沈妙笑而不語,羅雪雁越發覺得自己心中猜測是對的。起道:“不行,我還得去查查這事。我讓外頭的侍衛守著院子門,你別出去。”竟是將沈府當做是龍潭虎了一般。
沈妙點點頭,待羅雪雁出去後,驚蟄問:“姑娘,真的能分家麼?”
“當然。”沈妙淡道:“我娘是眼睛裡容不得沙子的人,自然要分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驚蟄道:“分了家後,姑娘想做什麼就自由多了,也不必整日防著這個防著那個。”
白走了進來,對沈妙道:“姑娘,桃源姑娘已經送出去了,安頓在莊子上,給了銀錢。”
沈妙點頭。
荊楚楚邊的桃源收買的極爲簡單,荊楚楚本來打算著嫁給沈垣,再擡桃源做姨娘籠絡沈垣的心。不置可否的是,沈垣本就對自己被算計的事厭惡至極,桃源真的被擡了姨娘,沈垣待也不會好過。偏偏荊楚楚還以爲自己是對桃源做了什麼天大的施恩,卻不知桃源已經被別人收買了。
不想當妾,也不像跟著荊楚楚那樣的主子,桃源捨命一搏,終於得了自己的自由。沈妙也沒有辜負自己對桃源的承諾,給銀子,保一條命。上位者對於用的好的下人,要懂得恩威並施。
今日以後,一切都會按照想做的來。穀雨道:“二爺被斬之後,府裡大概會消停了,這時候分家,正合適哩。”
沈妙微微一笑,哪裡就會消停了。荊家人留給孫天正對付不說,可是二房的人還沒死絕呢。
“二嬸得知二哥被斬的事,一定很傷心。”沈妙輕聲道。
“二夫人不是已經瘋了麼?”穀雨聞言驚訝:“已經瘋了便沒有神智,聽彩雲苑的人說。二夫人現在連人都認不得,哪裡就曉得這其中的事?”
“瘋了?”沈妙搖了搖頭:“那可不一定。”
人在痛苦到絕的時候,會用“瘋”來逃避無法面對的現實。任婉雲最痛苦的無非是在臥龍寺那一夜的“不作爲”,使的沈清一步步走到最後的結局。無能爲力改變什麼,眼睜睜的看著沈清死去。無法面對沈清的死亡,也無法面對自己,終於“瘋了”。
如今沈垣的死一傳回去,想必會瘋的更加徹底,因爲沈垣的事,仍舊幫不上忙。
任婉雲其實瘋的時間還不是很長。會不會選擇繼續瘋下去,端看能不能漸漸接這些事實。想來再過不久,任婉雲就會清醒,因爲還有沈元柏,怕沈元柏遭萬姨娘的毒手。
沈妙要讓任婉雲提前“清醒”過來。
要對付的從來都不是個人,而是整個家族的命脈。選擇了二房,又怎麼會在損失了二房的一雙兒就後止步不前?
要的,是沈貴三代絕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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