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使臣與間諜
休烈回到驛站,並未到任何不樂。試探大秦的實力,方纔是進獻汗寶馬的原因,至於說,給秦廷難堪,那隻不過是順帶的事。
能做自然是最好,不能完,也無傷大雅。
中原還有多這樣的能人誌士?
回想起今天在馬場上那個降服汗寶馬的男子,休烈不憂心忡忡。
蒙恬今年已經四十八了,休烈覺得,如果蒙恬後繼無人,如果秦廷無法再推出一個和蒙恬一樣出的將領,那麼,那一刻,匈奴就有了崛起的希。
匈奴可以慢慢的等待,等到蒙恬再也攀登不上戰馬了,等到蒙恬再也拿不起戰刀了,匈奴就可以趁勢崛起。
可今天,他發現大秦似乎並不僅僅隻是一個蒙恬,起碼還有一個那個降服汗寶馬的勇士。難道匈奴部族還要等下去嗎?
匈奴部族可以接等待,十年,二十年,匈奴都不在乎,因為是人終歸會死。可匈奴絕不接,一個和蒙恬一樣出的勇士甚至比蒙恬還要勇武的將領鎮守北疆。
因為,那實在是太恐怖了!
因為,那意味著匈奴部族永無翻之日!
因為,那意味著匈奴永遠隻能著山簌簌的留下淚水!
匈奴的未來究竟在哪裡?
到達大秦這麼些天來,看到大秦的都城是如此的繁華,看的大秦的軍隊如此強盛,休烈輾轉反側,一遍又一遍的在腦海中詢問自己這個問題。
每每如此,休烈腦海中都不浮現出冒頓的影子。冒頓今年隻有二十二歲,可展現出來能力卻是有目共睹的。如果冒頓擔任單於,匈奴與大秦爭鋒,方纔有些許勝算。
隻是,此事還需要從長計議。
能在佈滿鮮和殺戮的匈奴王庭活下來,並且為單於的心腹,休烈雖然隻是區區一個蠻夷,冇有學過什麼文化知識,可他卻並不懵懂,某種程度上來說,甚至有一些狡猾。
他不是一個腦子一熱就準備手的人,他和匈奴王庭那些利慾薰心,想著殺死單於,自己坐上單於寶座的蠢貨不一樣。
推冒頓登上單於之位固然好。可是,前提是,冒頓需要保證他的利益不到損害。否則,休烈相信,如果損害到他部族的利益,那麼部族立即就會將他視為叛徒。
一個失去部族依靠的人,想要在匈奴王庭中擁有什麼話語權,無疑是癡人說夢。這一點,是休烈萬萬不能接的。
眼下,應該將單於吩咐的事辦好,隻有如此,才能讓頭曼繼續保持對他的信任,憑藉這份信任,或許能從冒頓那裡換取不利益。
而和親的公主,休烈驀然想到白天那個在秦皇手足無措時候,出言解圍的公主。
如果這個公主能夠嫁到匈奴,那麼……
對於頭曼單於想要藉助和親,以此獲取秦廷的力量,來穩固自己的地位。此刻,已經有了一些反心的休烈對這樣的舉措嗤之以鼻。
須知,匈奴實行的是繼婚製度,和大秦這樣的國度完全不一樣。如果頭曼單於死了,這位大秦公主是完全可以再嫁給冒頓。
而且,秦廷雖然軍伍強盛,但終歸鞭長莫及。真到了匈奴王庭發生叛的時候,大秦想要在那個時候手乾預,隻怕還未有所作,匈奴王庭部便一切底定。
頭曼這樣的舉措無非是尋求一個心理安,病急投醫的他,已經想不到這一層了,或是說不願意往這方麵想。隻是,這樣的做法在一些人眼裡,將會顯得愚蠢至極,就比如冒頓。
“阿爾。”休烈一聲呼喝,當即有一名男子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謙卑的趴在地上,用吻了一下休烈的靴子。
這是匈奴的一種習俗,隻有一些主人的心腹奴仆才有這樣的待遇,旁的奴隸,就算看一眼,也是罪過。
輕則一頓鞭子,重則直接被死。
奴隸在匈奴部族並不算是人,隻是主人的財產。當然,一些奴隸混的比較高級,因為主人是比較大的人,所以,地位仍舊比一般的人要高上很多。
宰相門前七品,這個道理即便是在匈奴也是通用的,就比如休烈呼喚的這名阿爾,雖然在休烈麵前無比的謙卑,可那是因為休烈是他的主人。
而阿爾的生活,即便是在匈奴王庭部,也隻有一些真正的匈奴貴族才過的比他好。對於一些小部落來說,阿爾甚至是一個了不得的大人。
“主人,喚阿爾有什麼吩咐?”阿爾謙卑的匍匐在地上。
“去,將這張門遞給上麵的人,不要被彆人發現。同時,再帶一些財帛,探聽一下鹹城中的訊息。”
“你的命令,我的使命。”阿爾小心翼翼接過休烈手中那張門,謹慎的放懷中,退出這間房間。
從匈奴部族來到中原,休烈自然不可能隻帶一些貢品,金銀財帛同樣必不可。這些也是為他在鹹疏通關係之用。
在這樣的時代,使者,還有另一種稱呼:間諜。
派往各國的使臣,在某種程度上,往往也充當著間諜的角。
始皇帝掃滅六國,一統天下,最初就是聽信了尉繚的建議,派遣使臣攜帶重金前往各國,大肆賄賂,離間君臣。收到的效果往往也是出奇的。
李牧冇有死在秦軍手上,最終反倒死在趙王手裡,這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麼?
這種自斷臂膀的事,正是反間計發揮的奇效。也隻有反間計,纔可以用如此小的代價,獲得如此碩的戰果。
而休烈在出發之前,自然得到了一份名單,這份名單上麵寫的都是一直以來,與匈奴比較友好的大秦員。
頭曼單於這次也是下本了,派出的使臣不僅僅是自己的心腹,甚至給休烈在鹹運作的財帛也是前所未有的龐大。
作為匈奴的單於,頭曼已經敏銳的察覺到了一危機在靠近他,他的單於位置迫切需要穩固。所以,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頭曼自然不會吝嗇些許財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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