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花心裡張到極點,早有防備,抬手無聲無息過了兩招,可惜還是失去平衡,摔在了床榻上,接著熱乎乎的被褥便罩在了上。
「呀——大哥哥你……」
「相公,你做什麼呀?」
「大晚上的跑什麼,睡覺了,明天還得趕路。」
「許不令,你別太過分,我……」
「我就抱抱,不來,小桃花乖……」
「我不小了,大哥哥你先把手拿開,哎呀……思凝姐救我……」
「思凝,把抱著。」
「哦……」
「?」
————
毫不意外,第二天一大早,備欺辱的左大俠,便要牽著馬回長安,不再跟著許不令走了。
隻可惜已經跟了出來,想回去哪有那麼容易,許不令乾淨利落地把小桃花給抱進了懷裡,繼續往嶽麓山行進。
陳思凝雖然有心幫好姐妹解圍,但助紂為過後又哪裡好意思搭腔,隻是騎著馬跟隨,聲安著小桃花,試圖讓接現實。
小桃花打也打不過,被佔便宜又不是第一次,鬧了大半天後,又恢復了比較高冷的態度,對許不令不理不睬,一副『反正就這樣了,隨便吧,無所謂了』的模樣。
三個人就這樣騎馬日夜兼程,用了七天時間,跑過一千多裡路,來到了楚地的嶽麓山腳下。
許不令去過老夫子那裡一次,知道位置沒在嶽麓山上,進了周邊的山野,想尋找那個於世外的小村子。
隻是這次,路上更加空曠荒涼,連個拉著牛車接人的都沒有。
許不令翻下馬,帶著悶悶不樂的小桃花,和臉窘迫的陳思凝,進山野間的小道,憑藉記憶在山中搜尋,走了約莫兩個時辰,才抵達深山裡的小村落,眼的場景,卻讓三人愣了下。
小桃花走在兩人後,本來在想著被許不令欺負的事兒,抬眼瞧見半山腰的村子,眼神微瞇,詢問道:
「這……這地方是遭什麼災了?」
許不令臉嚴肅,掃過曾經悉的村落。
村口的大樹還在,但已經變了幾塊,呈焦黑之,絕非人力所為,看起來更像是被雷劈的。
村落之中的房舍同樣如此,化為了一片廢墟,肅立在雨中不見半點聲響,看起來猶如被大火焚燒過的**,以前的村民全都不見了。
陳思凝自學習辦案,走在許不令側進村落,依照地麵上的痕跡,仔細觀察片刻:
「沒有搏殺痕跡,周圍也不見骸,不是山匪作,更像是雷擊引起了火災,燒毀了村落,然後百姓都搬走了。芙寶外公,就住在這裡?」
許不令點了點頭,心中疑難解,順著村中小道,來到老夫子曾經居住的房舍。
本來鬆玉芙執教的小學堂,和後方的房舍,損壞最是嚴重,房舍直接垮塌,廊柱碎焦黑,說是被幾百斤火藥炸掉多沒問題,但地麵平整,又不像是火藥炸塌的。
這老不死的,莫非被雷劈死了?
許不令眉頭鎖,讓兩個姑娘離遠些,從腰間拔出佩刀,緩步沿著村落行走,前往老夫子下棋的小樹林。
樹林裡的樹木,和村落的場景差不多,大多都呈現焦黑之,不過損不太嚴重,大部分樹木都沒倒下,有幾顆還萌生出了綠葉的芽。
許不令單手持刀,無聲無息在樹林裡前進,遙遙便瞧見了老夫子下棋的石臺,石臺旁邊坐了個持著黑傘的中年人,看背影絕非老夫子,正在認真看著手中的一本書。
許不令掃了兩眼後,收起了佩刀,快步走向棋臺,遙遙開口:
「徐先生,這裡是怎麼了?」
棋臺旁,徐丹青回過神來,收起手中書本,起回頭看了眼,文雅的臉頰上出幾分愁,搖頭道:
「許公子,你可算來了。我一直在外麵遊山玩水,前些日子回來,發現這裡被夷為平地,著實嚇了一跳,但仔細察看,又不像是被仇家滅門。四調查無果,才給你寫信,請你過來看看。」
許不令走到棋臺跟前,抬眼去,棋臺上已經沒有了棋局,隻剩下一顆棋子放在『天元』的位置,看起來是故意留下的,但寓意不明。
小桃花和陳思凝也走到了跟前,瞧見周圍古怪的模樣,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都在四周打量。
許不令掃了兩眼後,目又回到徐丹青上:
「外公手下眼線眾多,你沒有得到半點訊息?」
徐丹青搖了搖頭:「我向來不管事兒,師父從來神神叨叨,也不和我說這些,這些年都是二黑和麴生兩個在邊搭手。這次回來,師父還有麴生、二黑都不見了,連村子裡的同門都不知所蹤,手底下的暗線自然也斷了。」
許不令點了點頭,有些茫然的看向周邊:
「這痕跡,絕非人力所為,人總不可能憑空消失,外公可曾留下什麼書信?」
徐丹青撐著油紙傘,聞言臉疑更甚,把手中的書本遞給許不令:
「就在棋臺上放了本書,以棋子在天元位置,其他隻字未提。」
許不令接過書本,卻見一塵不染的黑封皮上,寫著《通天寶典》四個大字,雙眼不由微微一瞇,稍顯錯愕:
「這玩意不是假的嗎?還真有?」
陳思凝站在跟前,打量一眼後,也意外道:
「前些年,中原江湖是傳出過一陣風聲,說找到左哲先留下的《通天寶典》,習之可以超凡聖、羽化飛升,但相公不是說,那是打鷹樓為了找傳國玉璽,放出的謠言嗎?」
小桃花跟隨左清秋好幾年,對左哲先的事兒倒是有些瞭解,輕聲道:
「據師父所說,祖師左哲先,曾留下三卷書,一卷是兵法,現在還在沿用;一卷記載帝王之,原本藏在北齊宮城,已經被大哥哥拿走了;還有就是祖師爺的畢生武學心得,一直未曾顯世,不知真假,我以為菩提島下麵記載的,就是第三卷書,怎麼這裡還有一卷?」
徐丹青搖了搖頭,稍微回想了下:
「師父也是左哲先的門生,傳承於小師弟一脈,玉芙那簪子就是信,至今未曾斷代。我依稀記得,師父曾經說過,『哲先』取自『謫仙』的諧音,但意思師父沒明說。還有這個『天元』,師父下棋時,曾解釋過『天元二字,意在『凡超神化的人,需先瞭解萬的本源和開始』。其他意思,我學得不多,倒是解不出來了。」
許不令聽得雲裡霧裡,想了想,翻開《通天寶典》,隨意掃了兩眼,上麵卻沒有文字,隻是畫著男的點陣圖,以紅點做標註,連一線,從丹田起始,每一頁都多上一個紅點,直至最後在連周天。
許不令天縱之才,看武功籍基本上都是一遍過,但這記載位而無招式的東西,看起來顯然有點晦難懂,他閉眼按照覺,認真琢磨了下,忽然覺臍後腎前暖暖的,有些驚奇地睜開眼睛:
「這是功?」
陳思凝和小桃花都是高手,天資絕對不差,按照書上的描述,認真覺。小桃花最先眨了眨眼睛:
「好像是的。」
陳思凝也是點頭:「但是不像尋常的功。嶽麓山的老神仙,不會真學了這個,白日飛升了吧?」
徐丹青了鬍子,認真思索了下:
「師父他老人家,琴棋書畫、刀槍劍戟樣樣通,連我都能教『畫聖』,本事肯定深不可測,隻是從未在人群展示過罷了。說他老人家白日飛升,我還真覺得有可能。」
「……」
四個人安靜下來,看著手中的書本,眼神莫名。
荒廢村落中春雨細細,雖然和方纔來之前沒什麼區別,但許不令明顯覺,周邊和往日不太一樣了。
就好似雲遮霧繞的天空,忽然晴空萬裡,讓整個世界都變大了些。
許不令沉默良久後,抬眼看向上方的雲海,想了想:
「我他娘不會穿到修仙世界來了吧?」
陳思凝不明所以,晃了晃許不令的胳膊:
「相公,你說什麼呢?」
許不令收回眼神,看向手中的書冊,猶豫了下,塞進了懷裡,轉走向樹林外:
「唉,也不確定,回去慢慢研究吧。」
小桃花也覺有點不對勁,走在許不令側,蹙眉道:
「大哥哥,難不世上真有神仙?」
陳思凝抱著胳膊緩步行走,認真思索了下:
「我覺有,相公才二十齣頭就天下無敵了,後麵八十年作甚?」
徐丹青持著傘走在旁邊,須點頭:
「此言有理,萬既然存在,便有其目的,哪有二十多歲把路走完,後麵閑著的道理。」
小桃花想了想,又搖了搖頭:
「不對,要是大哥哥羽化飛升走了,滿枝姐們怎麼辦?滿枝姐肯定飛升不了。」
許不令其實也在想這個問題,他搖頭道:
「神仙有什麼好當的,一家人能開開心心過一輩子,給我五百年壽數都不換。」
陳思凝琢磨了片刻,蹙眉道:「若真有神仙,那我們豈不是才剛起步?我還以為這輩子的事兒都忙完,功名就了呢。」
「我也這麼以為的,這路看了比想象的長。」
「要是真修了神仙,阿青和阿白是不是也能變人的模樣?」
「誰知道呢,不過依依變姑娘,肯定很漂亮,我上次在魚龍嶺的時候出現幻覺……」
「嗯?」
「咳——沒什麼,瞎說的……」
「相公,你在魚龍嶺,幻覺是依依變了姑娘?你連鳥都不放過?」
「唉~開玩笑的,相公是那種人嗎?」
「是!」
閑言碎語間,幾人在山間小道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