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許不令吃過一次虧,豈會再次中招,直接用腳蹬在甩來的蛇尾上,把彈向側麵的一棵鬆樹,淩空調轉形,雙腳又落在了上鬆樹,全力猛踏後,合抱的鬆樹晃了下,許不令以比方纔還快的速度,重新向了大蛇。
“給我死!”
許不令怒喝一聲,手中鐵鐧如神人擂鼓,全力砸在大蛇脊背上,生生連同蛇鱗,在大蛇上砸出一個寸餘深的長條凹坑。
大蛇吃痛瘋狂扭了下,雖然不能發出聲音,卻明顯能看到張口淒厲嘶嚎的靜,不過轉瞬後,又是一口咬向許不令。
隻是許不令相較於型龐大的巨蛇,靈活太多,借著樹木頑石,在大蛇周邊快若奔雷的彈來彈去,抓住機會就是一下,在大蛇上留下一道道傷口。
大蛇同樣兇悍,以蛇口和尾不停攻向許不令,卻次次撲空,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大蛇上便留下了數道傷口。
如此重擊,換人早死了,可大蛇龐大的型終究占了便宜,連傷筋骨都沒有,隻是有點狼狽,瘋狂在樹林裡翻騰,和許不令纏鬥,並慢慢往山林後退,看模樣是被打慫了。
方圓數丈的樹木花草被夷為平地,地山搖的靜看的陳思凝心驚膽戰,不過發現許不令對付大蛇問題不大後,心裡也鬆了口氣,轉就沖向已經開始和南玉廝殺的鬼娘娘,試圖先解決掉南玉。
隻是,許不令痛擊大蛇數次後,漸漸發現有點不對。
大蛇十分兇悍不假,但看起來並不傻,明知道拿他沒辦法,作為一條蛇,正常況下應該保全自逃跑才對,南玉沒什麼危險不用它保護,本沒必要在這裡一邊倒的捱打撐。
許不令再次砸下鐵鐧後,餘瞧見陳思凝沖向南玉那邊,而南玉似乎沒有發現陳思凝的靜,依舊在和鬼娘娘搏殺。
許不令心中猛地一沉,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可不信在江湖上混了一輩子的南玉,會和街頭混混一樣悶著頭打架,連背後局勢都不關注。
“當心!”
許不令沒有半點遲疑,猛踏地麵飛而起,和大蛇拉開距離,沖向了陳思凝。
陳思凝目鎖死在南玉上,還刻意住了腳步聲,以免對方發覺近,可聽到許不令的聲音後,心中也察覺不對,臉微變,飛想要退回,可這顯然還是慢了一步。
在察覺獵停步後,陳思凝側的草叢裡,等候多時的另一頭巨蟒,驟然發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出草叢,咬向了陳思凝的右臂。
沖出來的巨蟒和大蛇明顯是一個品種,但型要小一半,鱗甲也呈墨青,顯然年紀並不大。
南玉在江湖上銷聲匿跡十來年,各傳聞很多,但真實原因,隻是因為大蛇需要繁衍後代,坐船出海給大蛇找同類配種去了。
新冒出來的巨蟒隻有大蛇一半的長度,但也將近兩丈半,蛇如同子腰肢細,暗悍然發的一下,如果正中陳思凝,傷害絕不比大蛇那一記掃尾低。
陳思凝已經有所提防,眼見躲避不開,抬手就是一刀劈向大蛇頭頂。
墨青巨蟒剛被飼養不過幾年,南玉也未曾再走江湖,戰鬥經驗很,全憑一兇。眼見刀鋒襲來,巨蟒不躲不避,腦袋被砍出個槽,依舊一口咬在陳思凝的肩膀上,猛地把陳思凝甩向大蛇。
巨蟒沒有劍齒般的毒牙,而是排倒鉤似得鉤牙,用來抓住獵。一口咬在陳思凝肩膀上,雖然服裡麵穿著甲未能刺,但依舊憑借咬力破了肩膀的麵板,黑勁下瞬間滲出水。
陳思凝悶哼一聲,整個人被甩飛了出去,而沖過來的大蛇兇大發,盆大口直接咬向騰空的陳思凝。
許不令沖在前麵,眼見況不妙,迅速飛高高躍起,淩空抱住了陳思凝。
但武人手,最忌諱的就是騰空,因為無借力。
許不令被陳思凝砸進懷裡,哪怕沖擊並不大,也難以避免的被撞向大蛇的盆大口。
“靠——”
許不令眼神微冷,避無可避的況下,咬牙豎起手中鐵鐧,強行卡進了大蛇裡。
嚓——
鐵鐧卡主蛇口,直接刺上下顎。
但大蛇戰鬥經驗遠比那條小蟒蛇富,在敵人於劣勢後,拚著蛇口被鐵鐧刺傷也沒退開,迅速扭轉超長的蛇,把尚在空中的兩人穩穩接住,尚未落地便纏繞住了兩人。
巨型蟒蛇殺人,從來都不是用尾或者咬的,勒住絞殺,纔是無毒蛇類捕殺獵的正確方式。
許不令抱著陳思凝,還來不及從蛇上離,便被大蛇超長的軀,纏的不風,繼而四麵八方便傳來了排山倒海般的力,如同被困在山峰之間。
陳思凝本就被抱在懷裡,在巨大的絞力襲來的瞬間,幾乎把了許不令的裡,骨骼哢哢作響,口中頓時滲出水,咬牙拚盡全力想要把纏住兩人的大蛇撐開。
許不令同樣臉漲紅,可能是這輩子第一次麵對這麼大的力量,眼見陳思凝骨骼幾乎被絞碎,他嗬一聲,用抱住陳思凝的胳膊撐住了陳思凝的後背,同時四肢全力崩開。
“嗬——”
哢哢哢——
蛇鱗傳出崩裂的聲響,大蛇迅速勒的蛇也戛然而止,在許不令全力撐開的蠻力之下,竟然有緩緩分開的趨勢。
大蛇裡卡著鐵鐧,目中滿是兇,拚盡全力想要把纏住的獵絞死,但覺就像是纏住了一個鐵雕像,再怎麼用力也沒法寸近,隻能在地麵翻滾,試圖甩暈許不令。
兩人天旋地轉,陳思凝被甩的頭暈眼花,在許不令的幫助下,周力減小不,但並非可以自由活,隻是能呼吸罷了,裡含著水,想讓許不令快逃不用管,可這種時候,許不令也跑不掉,管不管都一樣,當下隻能拚盡全力,幫許不令抗衡大蛇倒的力量。
許不令能撐住大蛇,但再無餘力做其他的,本沒辦法再傷到大蛇,隻能彼此角力。但大蛇這誇張的積,鬼知道能堅持多久,局麵瞬間變得兇險萬分。
另一側,鬼娘娘瞧見許不令兩人被纏住,臉也沉了下來,想要過來給兩人解圍。
隻是大蛇龐大的軀把兩人纏的不風,另一頭小蟒蛇沒法上去補刀,轉就撲向了鬼娘娘。
鬼娘娘以一敵二本不是對手,當下隻能四躲避。
南玉瞧見許不令被困住,眼神愈發冷冽。他行走江湖一輩子,從未見過能從通天蛟絞殺之下掙紮出來的人,隻要還是人,就得按萬弱強食的規矩來,許不令再強也還是人,蠻力不可能抗衡五丈長的大蛇,被巨蛇絞住沒法用兵刃,通天本事也得被慢慢絞死。
南玉和小蟒蛇合擊鬼娘孃的同時,眼神掃向被龐大蛇掩埋的許不令,冷聲道:
“天賦再高、高不過天,底蘊在厚、厚不過地;許不令,你終究是個凡人,老夫看你怎麼和天造之鬥!”
南玉這句話,算是南越江湖的至理名言。
與中原武者‘外練筋骨皮、練一口氣’不同,南越武人都喜歡走邪門歪道,靠天地造增強自殺力,其中用的最廣的就是毒,其他七八糟的蛇蟲鼠蟻、飛禽走也應有盡有,像獵火樸狄這樣純粹的劍客,其實算是罕見的,這也是為什麼中原江湖就認樸狄一個高手,其他全歸為異類,連鐘離玖玖都被罵苗疆毒。
但瞧不起歸瞧不起,南越武人中的佼佼者,殺力絕對不容小覷,因為人力有窮盡之時,天造之沒有。
許不令被大蛇困住,聽見南玉聲音,沒法泄氣回答,隻是雙眸紅,全力撐開蛇,同時思索著對策。
鬼娘娘擅長暗殺,正麵單挑並不強,沒法佈置機關,單憑兩把匕首,連南玉都打不過,不過眨眼就遭幾次重擊,被打的口吐鮮,想逃離都是枉然。
山,上驚鴻瞧見外麵大局已定,也從山裡走了出來,眼中滿含仇恨,抬劍指向大蛇方向:
“許不令!你殺我至親,焚我滿門,今天我必將你碎萬段,以祭祖父和百蟲穀弟子在天之靈!”
南玉勝券在握,不再搭理那邊的大蛇,追殺四躲避的鬼娘孃的同時,冷聲吩咐:
“速速殺掉這人,把山裡那小子滅口,然後立刻遁走,後援恐怕馬上就會趕到。”
上驚鴻提劍撲向鬼娘娘,神卻稍顯猶豫:
“外公,蕭庭人還行,我覺得殺不殺區別不大……”
“你被那小子忽悠瘸了不?不滅口,讓外人知道是我等下的手,下輩子都別想安寧。”
鬼娘娘聽見這話,心中倒是泛起了幾分生機,急忙道:
“南玉,王府已經知道了你份,你敢殺我等,肅王必然把你追殺到天涯海角。”
“我今天不殺,許不令會放了我?”
鬼娘娘頓時啞然。
南玉冷哼一聲,繼續教訓起上驚鴻。
隻是,旁邊的許不令還沒死,這時候說這些安排後事的話,顯然有點早了。
被大蛇困住難以的許不令,拚盡全力和大蛇角力,不讓步一一毫,甚至慢慢把空間撐開了些,占據了些許微不可覺的上風。
但角力是拉鋸戰,拚的是耐力,能多久累趴下大蛇,還是個未知數。
陳思凝汗如雨下,已經瀕臨力竭,角不時滲出水,卻依舊咬牙強撐,上的明顯拉傷了,臉時而鐵青時而漲紅,眼神眼可見的慢慢渾濁失神。
而就在這僵持不下的時刻,陳思凝的領口,忽然探出個綠油油的小腦袋,略顯畏懼的看了看上麵的大蛇。
南越武人都喜歡用邪門歪道提升戰力,陳思凝也是標準的南越武人,在時機合適的況下,基本上沒有放不翻的人,也一樣,隻是方纔兩條小蛇畏之如虎,陳思凝沒想到這一茬罷了。
許不令瞧見阿青,眼中頓時顯出驚喜,急忙道:“阿青,快上去咬一口。”
阿青要聰些,覺到主子和許不令的況後,還是鼓起了膽氣,在大蛇的迫力下,小心翼翼的爬到了大蛇的脖子上,繞著一圈一圈的爬到了蛇口的附近。
型巨大的‘通天蛟’,渾鱗甲刀劍難傷,阿青肯定咬不,但大蛇也不是全都是鱗片,至裡沒有。
大蛇的盆大口被鐵鐧卡主難以合攏,全力對付困住的獵,也沒發現脖子下麵微不可見的小不點。
阿青爬了半天,來到大蛇的大旁邊,對著盆大口就是一口。
然後……
轟隆——
南玉正在樹林間追殺傷痕累累的鬼娘娘,背後忽然傳來巨到底的悶響。
南玉臉驟變,轉頭看去,卻見往日戰無不勝大蛇,竟然莫名其妙癱在了地上,無力掙紮,眼可見的沒了靜。
“這……”
南玉滿眼錯愕,上驚鴻也愣在了當場。
大蛇軀下方,許不令強行推開蛇爬了出來,懷中抱著虛的陳思凝,放在了一邊,臉暴怒如同殺神,把蛇口裡的鐵鐧拔出,轉就沖向了南玉:
“你他媽的!”
南玉駭的魂飛魄散,二話不說掉頭就跑,連旁邊的外孫都顧不上。
上驚鴻嚇得一屁坐在地上,還來不及說話,就被暴怒的許不令一鐵鐧掄在腦袋上,當場變了無頭,連慘都來不及發出。
南玉在樹林見飛奔,眼見許不令眨眼就追了過來,對還在追殺鬼娘孃的的巨蟒吹了聲口哨,示意山。
巨蟒不通人,但聽從命令,轉就躥進的山裡,而鬼娘娘也咬牙沖了進去。
許不令不可能放南玉活著離開,手中鐵鐧全力掄出,一記‘撒手鐧’,直接砸在了南玉的後背之上。
噗嗤——
南玉戰力強在大蛇,本也就和鬼娘娘差不多,正麵作戰在許不令麵前約等於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