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皇後命眾人回帳休息,待建明帝蘇醒再行傳召。
傅決傅冽兩人麵上雖在笑,隻這笑容了兩分真誠,多了許多複雜。
麗妃累的腰痠疼,忙讓婢為,傅冽坐在一旁忿忿不平的道:「這些定然都是蔣家搞出的名堂,平王怎麼可能通敵賣國。
待父皇蘇醒,定然好好徹查此事,最好將姓蔣的一窩端了纔好!」
沒留意傅凜冷冽的神,傅冽喝了一大碗茶,語氣中帶著一欽佩,「要說溫涼還真有先見之明,提前去找了承恩侯,不然等到魏嶽發難,咱們還真不是對手。
若換作是我,就算父皇給了我令牌,我怕是也想不起來。」
「你想多了,父皇怎麼可能會給你金龍令!」傅凜已經被嫉妒迷了眼,「溫涼」兩個字如同魔咒,聞之便足以讓他失去冷靜。
見傅冽對溫涼讚不絕口,傅凜心中升起一無名怒火。
傅冽本不過隨口一說,莫名被傅凜懟了一通,不服氣的喃喃道:「又不隻我一個人沒有,父皇不是也沒給你們嘛!」
「說夠了嗎?」傅凜騰的起,臉冷若寒霜,「對,父皇沒有給我金龍令,因為他不信任我也不看重我!
他心裡隻有溫涼一人,在他心裡隻有溫涼纔是好的。
你現在也瞧不起我了是吧,你是不是更希認溫涼做你大哥!」
傅冽氣得拍了桌子,「你發什麼瘋!我又沒說什麼,你這簡直莫名奇妙!」
「我莫名奇妙?分明是你被人家蒙了心誌,認賊為友!愚不可及!」傅凜冷冷笑起,語氣中滿是嘲諷。
傅冽墨眉皺,「我承認我沒你聰明,但我知道什麼樣的人值得我往,用不著你教我!」
「嗬嗬……」傅凜低低笑了起來,心中抑許久的痛苦讓他看起來有些瘋癲,「值得?
這世上沒有人值得信任,有的不過隻是虛偽,欺騙罷了。」
傅冽不喜歡瞧他這副模樣,也不想再與他吵下去,隻拂袖道:「隨你怎麼說吧。」
見他要走,傅凜冷冷開口喚住他,「傅冽,你今日不信我,來日莫要傷神!」
傅冽抿抿,狠狠掀開簾子,不發一言的闊步離開。
傅凜一向有兄長氣度,兄弟兩人還從未這般爭執過,麗妃也不贊同的道:「剛才你弟弟在我沒願意說你,今日的確是你不對,好好的發什麼邪火。
冽兒脾氣雖臭,可他一向聽你的,你有什麼話好好與他說,怎麼能罵他呢?」
發了火氣,傅凜冷靜下來後也有些後悔。
他明知道弟弟不知,不過是為了義氣才幫襯溫涼。
可在看到所有人都圍著溫涼,那種孤立無援,沒人陪在側的覺,真是讓他又怒又恐。
傅冽怒氣沖沖的走出營帳,便看見宋達在皇帳前探頭探腦。
「你幹什麼呢?」
宋達被嚇了一激靈,捂著心口氣道:「你走路能不能有點靜,差點嚇死我。」
「你自己做賊心虛,還怪別人嚇你。你不回營帳,在這做什麼?」
宋達坦然回道:「我在等靈毓縣主啊。」
傅冽譏笑出聲,「沒看出來你還癡的,你該不會見溫涼要出事,想要幫人家照顧妻兒吧?」
「齷齪!」宋達翻了他一眼,拉過他小聲道:「靈毓縣主手裡全是好東西,我看現在局勢的,想要點迷藥毒藥什麼的,關鍵時候好全招呼到魏嶽上。」
傅冽冷眼看他,嘖嘖搖頭。
有宋達在,局勢何愁不。
但見他一腔熱,傅冽沒破他,隻著他,正問道:「宋達,你騙過我嗎?」
宋達愣了一下,抬眸看他,著傅冽冷幽幽的目,心虛的避開了眼神。
「你騙過我?」傅冽皺眉。
宋達眼珠轉,不自然的著手道:「沒騙過幾次……」
「幾次?」傅冽震驚。
「嗯……就是我上次不小心弄壞了你書房的藏畫,我怕你找我麻煩,就把你那隻黑兔子抱了過去,還在它上蹭了墨,騙你說是它弄的……」
傅冽咬牙,「果然是你,我就說小黑怎麼會好端端的跑到我的書房去!」
畫壞了他也就忍了,可宋達那廝為了讓他相信竟在小黑的上塗滿了墨,他洗了半晌才洗乾淨。
「還有呢?」
承認了最嚴重的罪過,剩下的一些事宋達就代的格外輕鬆了。
什麼往酒裡添料啊,什麼犯了錯栽贓嫁禍啊,總之都是些稚至極的行為。
傅冽氣著氣著笑了起來,就宋達和溫那種智商能騙他什麼?
他纔不會看錯人,這幾個傢夥再不著調再不正經,也絕不會騙他。
京中。
此時京中與圍場一般,儘是風雨來的抑,甚至比圍場局勢還要張。
許多肱之臣都隨建明帝去了獵場,京中儼然有一家獨大之勢。
隻蔣太後和英國公也並非萬事順遂,他們行事也到了掣肘。
英國公本想私下將平王一家端掉,溫平發現的罪證,不過是為了讓蔣太後可名正言順的下旨緝拿平王。
建明帝既然必死無疑,這朝中之事還不是任由他說了算。
隻他沒想到事竟然泄了出去,先是顧家兄弟暗中知會了一眾清流之臣,這些臣子雖職不算太高,但都是骨頭,當即聯合起來跑到宮門口給蔣太後施。
他們不同意未經三司審查就定平王的罪過,甚至還讓蔣太後派人接沈皇後回宮主持大局。
這些清流之臣脾氣剛但也不是傻子,蔣太後不是建明帝生母,在意的隻有皇位而已。
沈皇後出名門,有承恩侯府為助力,最重要的是沈皇後沒有皇子,相比其他人更能公正事。
而新科狀元蘇致也給英國公添了不麻煩,他雖仍在翰林院歷練,可他連中三元,在百姓與學子之間呼聲甚高。
一大批學子百姓竟自願隨他上街遊行,抗議蔣太後專權攝政。
更有甚者,百姓間流言四起,竟有人說是傅決在圍場挾持了建明帝,而蔣太後英國公趁機剷除異己,意謀朝篡位。
這些人都雖都手無縛之力,可偏偏還殺不得,否則隻會激起民憤。
蔣太後聽到這些怒不可遏,拍案道:「不過都是些孱弱的廢,先殺一批,挫挫他們的銳氣!」
「不可妄,先等圍場傳回訊息再定。」英國公坐在慈寧宮裡安然的喝著茶。
蔣太後向來仰仗英國公,聞言點頭,隻仍舊氣惱的喃喃道:「隻那顧家人著實可惡,此番若不是他們,京中何至於這般模樣?」
英國公腦海中浮現出一張俊逸儒雅的麵孔來,這般乾脆利落的手腕除了顧明哲還有何人。
聰明的人永遠都知道如何保護自己。
民心看似薄弱,用得好卻是一柄可抵千軍萬馬的利刃。
在最短的時間,將能用的力量統一起來,將有限的人手發揮出最大的力量,這個顧明哲比他想象中還要難纏。
若任其發展,隻怕謝昆都不住他。
「無妨,再等上一等。」英國公眸中寒浮現。
傅棱咽氣之時,便是屠盡顧家滿門之際
顧府中。
顧明哲推開一間小小的廂房,紀大夫正在為躺在榻上的人包紮傷口。
「紀大夫,他的傷勢如何?」
榻上的男子渾纏滿了紗布,濃重的藥味都遮掩不住他上的腥氣。
「這位大人已無命之憂,隻傷勢太重,要好好修養。」
榻上躺著的正是暗龍衛指揮使龍羽,他被秦俢救回來時已人事不省,像剛從池裡撈回來一般。
顧二老爺點點,囑咐道:「玉閣暫時關門吧,你與紀夫人先行搬來顧府,如今局勢混,小心為上。」
顧二老爺麵凝重的著圍場的方向,錦兒運氣一向好,相信這次也定然能順利險。
而在他們回京之前,他能做的便是儘可能幫他們穩住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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