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不管多大,都喜歡聽心的男子衷心的讚自己。
所謂小別勝新婚,小兩口重聚有著說不完的膩歪話。
顧錦璃倚著溫涼的肩膀將京中發生的趣事一一講給他,溫涼則含笑聽著,不願錯過顧錦璃任何的喜怒哀樂。
顧錦璃用手指纏繞著溫涼的一縷烏髮,仰頭問道:「阿涼,你說英國公會甘心吐出銀子嗎?」
直到顧錦璃離京,這件事也沒有一個定論。
隻離開時京中民聲沸騰,甚至已經影響到了傅決的名聲。
建明帝又順水推舟,重用了傅凜一係,傅決此時隻怕心急如焚。
可就算吐了銀子,也隻會坐實他們貪汙賑災銀兩,這種裡外不討好的事英國公真的會做嗎?
溫涼聞後隻輕輕牽了牽,「有秦俢在,他不吐也會吐的。」
溫涼語氣篤定,對秦俢異常信任。
顧錦璃眨了眨眼,心裡對秦俢此人更是好奇。
正詢問,門外卻傳來了婢的叩門聲,是李知府喚他們去正堂用飯。
兩人來到李府正堂時,溫立刻沖兩人招手,還拍了拍自己側的位置,「晉大夫,我這有位置。」
溫涼將他一個人丟下,害得他出了酒樓就走丟了,若不是半路上遇到沈染,隻怕他現在還走不回來,他纔不要和溫涼坐在一起。
溫涼掃了一眼,默許了顧錦璃坐在溫邊,他則坐在顧錦璃與沈染中間。
挨著溫總好過沈染。
李知府見人來齊,舉杯說了兩句客套的開場話,眾人才無聲落筷。
一頓飯吃的安靜無聲,倒也太平,可杜本卻突然落筷,舉起酒杯遙敬了顧錦璃一杯,「久聞晉神醫大名,竟今日才得一見。
晉神醫年紀輕輕便有如此醫,著實令我等佩服。
杜某便借花獻佛,用李府的酒敬晉神醫一杯。」
顧錦璃放了筷箸,「抱歉杜先生,在下不會喝酒。」
杜本挑眉,神有些不悅,「晉大夫可是瞧不起杜某?」
不過一個大夫,竟然也敢不給他麵子。
「就是瞧不起你怎麼著!」溫扔了筷子,臉冷峻,「大夫都是不酒的,你懂不懂?
萬一你一會兒中個風染個病需要針灸,屆時晉大夫手抖紮錯了位,怕你哭都找不到北!」
杜本氣得角直,你才中風,你全家都中風。
「溫二公子何出此言?杜某不過敬佩晉大夫,是以纔想敬晉大夫一杯酒。
晉大夫不喝就算了,溫二公子怎麼還出口傷人?」
杜本的語氣有些委屈,倒顯得溫仗勢欺人。
溫子雖直,卻也不是那等莽撞無腦之人,眼珠一轉便道:「晉大夫的確不會喝酒,但我酒量卻還可以,若是杜先生不嫌,不如你我喝喝?」
杜本哪裡敢說嫌棄,兩人便推杯換盞起來。
「換大碗來!」
溫的酒量都是在軍營練出來的,軍中都是大碗喝酒,誰有耐心用這等小酒杯喝。
但見溫舉著酒罈咕嘟咕嘟的往碗裡倒,一大碗清冽的酒水,仰頭便盡。
杜本嚥了咽口水,有點被嚇到了。
「我喝完了,該你了!」溫將酒碗呈給杜本,冷眸凝視。
不接就是慫,杜本隻得咬牙接過。
到了最後,兩人哪裡還是推杯換盞,就差抱著酒罈子喝了。
直到將杜本喝趴下,溫纔不過臉微紅,抹了一把道:「就這酒量還好意思與人比酒,嘖嘖嘖……」
溫涼不再理會這些人,拍拍顧錦璃的肩膀,兩人並肩離開,溫隨其後。
沈染看了一眼醉倒的杜本,略帶擔憂的對李知府道:「杜先生喝了不酒,有勞李知府派人照看了。」
李知府看得愣愣的,聞此纔回過神來,忙點頭道:「沈世子放心,下一定好生照顧杜先生。」
目送沈染離開,李知府和李虹父子兩人麵麵相覷,一臉莫名。
這杜本不是自詡千杯不醉嗎,怎的沒把人家喝多,自己倒是不省人事了,那計劃還怎麼進行?
其實直到溫替晉古喝酒時,事還在按照他們的預計進行。
若晉古肯與杜本喝,這事就算在他上,若晉古不喝,就由他們激將溫來喝。
溫一看就是個簡單的人,腦袋裡沒有溫涼那麼多彎彎繞,這樣的人稍稍挑撥就容易意氣用事。
屆時待他喝的不省人事,他們便送上一名婢,之後再做出那婢辱自盡的模樣。
如此大的把柄落在他們手上,還怕溫涼不就範?
可萬萬沒想到溫那是什麼酒量,簡直如老牛飲水,一罈子酒下肚依舊目清明。
這等酒量就是他們幾個著陪也撂不倒。
他們的打算溫不得而知,他這晚睡的很也很好,就連夢都沒做半個。
而某人就沒那麼開心了。
顧錦璃不但拒絕了溫涼同寢的提議,還蹬蹬跑回自己的房間,小心的將門栓好,不給某人登堂室的機會。
溫涼心中忿忿,第二日便對外抱恙,隻說染了病,須得晉大夫近服侍。
李知府一聽這話不疑有他,忙在外間給顧錦璃換了一張舒適的床榻。
「溫公子為水患之事勞心勞力,還請晉大夫一定要小心照顧。」
李知府的擔憂是發自心的,溫涼是欽差,絕對不能在他的地界出事,哪怕是染病也不,否則聖上定會怪罪。
顧錦璃麵無波的點了點頭,心中卻是無奈。
任是不分年紀的,他想要做的事真是誰也攔不住。
溫涼如願與人同寢,李知府雖好心為顧錦璃換了一張床榻,然則這張床榻卻苦於無用武之地,隻能與幽幽月清冷為伴。
李知府見溫涼果然神清氣爽,氣神甚至更甚以往,由衷贊道:「晉大夫的醫果然了得,我瞧溫公子已然無礙。」
顧錦璃被說的小臉一紅,好在正在喝茶,倒是可以借著嗆水掩飾一二。
怨怪的瞪了溫涼一眼,溫涼卻依舊一副仙人之姿,冷冷道:「我尚還有些不舒服,且還要再麻煩晉大夫多照顧兩日。」
說完,他還輕咳了兩聲,一派坦然。
溫涼長著一張不會說謊的臉,甚至就連溫都信以為真,隻以為溫涼真是累過度,這兩日都不敢招惹他。
沈染隻意味深長笑笑,看破不說破。
可到了後來就連溫也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溫涼這病好像有些怪。
大嫂在他邊時,他就神熠熠,那張冰般的臉上也會有些笑容。
可但凡大嫂離開了他的視線範圍,他就臉暗沉,眸晦暗,默不作聲的理公務,連個眼神都懶得分給別人。
溫終是憋不住,好奇問道:「溫涼,你得的是不是離不開大嫂病?」
溫涼冷冷淡淡的看他一眼,眼中是滿滿的嫌棄,「你若離我遠些,我這病便能好的更快些。」
「你果然是裝的!」溫大為傷,虧他那麼擔心溫涼,合著溫涼一點事都沒有。
溫涼隻低頭翻著各傳來的報,完全無視溫的抗議和憤怒。
「阿涼。」顧錦璃輕喚一聲走進屋。
溫涼立刻抬眸,溫潤的神與剛才判若兩人。
溫冷眼看著,雖說溫涼對大嫂好他沒什麼意見,但能不能稍微不要表現的這麼明顯?
「阿涼,沈世子讓我告訴你,嚴小姐已來徐州。」
溫涼與沈染麵上幾乎沒有集,是以為了避人耳目,沈染便直接通過顧錦璃傳信給溫涼。
畢竟顧錦璃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們便是走得近些也不會引人懷疑。
溫涼眸微,頷首應下。
這幾日他們按兵不就是在等嚴青卉,若手真握著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他們也可趁機行事。
隻是……
溫涼了顧錦璃一眼,他對沈染果然還是喜歡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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