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公正暗自思索,門外忽傳來小廝的叩門聲。
    小廝手中捧著一個緻的雕花小木匣邁進書房,英國公掃了一眼,皺眉問道:「這是何?」
    「回國公爺,奴才也不知這是何。
    隻是有一個男子將此送至咱們國公府門前,囑咐奴才一定要親手給國公爺。」
    他雖是個奴才,但在國公府做事好東西見的不。
    這小匣子是上等的紫木,上麵還描著緻的圖紋,整個匣子還散發著濃濃的麝香氣,一看就不是凡品,不然他也不會直接呈到國公爺麵前。
    「國公爺,小心有詐。」一屬下垂首道:「不如由屬下開啟。」
    英國公斂眸點了點頭,那名屬下接過匣子,小心的開啟匣扣,時刻防備著裡麵有暗彈出。
    蓋子被安然挑開,裡麵並無任何機關。
    可待幾人看清匣子的東西時,瞳孔猛然起,眼中滿是驚懼。
    「裡麵裝的何?」英國公見他們臉難看,心中漫起了不好的預。
    見幾人未,英國公不耐起,行至幾人邊,他隻往匣子裡了一眼,臉便瞬間驚變。
    緻華麗的紫木中鋪著的紅的錦綢,錦綢上赫然擺著一蒼白的手指,顯得詭異又恐怖。
    那是一食指,手指上有一個質地上、潤潔的翡翠扳指。
    「國公爺,你們都在看什麼……」英國公夫人心下好奇,走上前來。
    未等英國公阻攔,便看清了匣中之。
    一聲刺耳的尖聲響起。
    英國公夫人連退數步,滿是褶皺的老臉上慘白一片,角許久,才絕的哭出聲來,「是興兒,這是興兒的手指啊!」
    那翡翠扳指是興兒的心之,絕對不會看錯。
    「國公爺,你快救救興兒吧,興兒已經被砍了一手指,您要是再不把他救出來,興兒的命怕是都要沒了啊!」
    英國公夫人哭得滿臉是淚,隻有一兒一,兒早早了宮,邊就隻有這一個兒子傍。
    寵著護著,未曾讓他吃過一點苦。
    可想到他現在被人囚,還砍掉了手指,就心若刀割。
    英國公臉沉。
    匣子夾層中有薄薄的紙頁出,他出信箋,冷眸掃視著信箋上的字跡。
    「嘖嘖嘖,你們派人查我,真是不乖哦。
    怕你們思子心切,送回一手指暫作安,以寬二老之心。
    國公爺莫要再小手腳,否則下次就指不定割哪了哦,聽話哦。」
    這是英國公見過的最為慵懶荒謬的語氣,可以見得此人多麼囂張狂傲。
    信箋有兩張,英國公將第一頁信箋一團狠狠扔在地上。
    開啟第二張信箋,映眼簾的第一句話就氣得英國公險些了口。
    「是不是氣得把第一封信扔掉了?嘖嘖嘖,年紀這麼大脾氣還這麼火,對子不好哦。」
    第一句話讓英國公震怒,第二句話則讓他震驚,「準備十五萬兩銀票,命人閣掌櫃送到北城門。
    切記,吾隻想看到人閣掌櫃一人,若有第二個人跟著,貴府世子臉上怕是就要點東西了!」
    「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英國公縱橫朝堂多年,除了那個老胖子,還從未有人敢如此迫他。
    英國公夫人一把搶過英國公手中的信箋,匆匆掃了兩眼,腦中先是嗡鳴一聲,隨後咬牙道:「給他!不就是十五萬兩嗎,我們英國公府還拿得起!」
    「胡鬧!」英國公怒吼出聲,「堂堂英國公府居然被一個江湖組織威脅,傳出去我英國公府豈不認人可欺!
    今日有白澤堂,明日是不是還有黑澤堂紅澤堂,你讓英國公府日後如何立足!」
    「我不管!我隻要興兒回來,我隻要他完完整整的回來!
    麵子沒了可以再找,可興兒若是有個意外,我也不活了!」英國公夫人掩麵痛哭。
    活了一大把年紀了,麵子什麼的對來說都無所謂,隻要兒都好好的。
    英國公神越發不耐,看著英國公夫人涕淚橫流的模樣是覺得心煩,冷聲道:「來人,將夫人扶下去!」
    都是一群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遇事隻知哭哭啼啼,什麼忙都幫不上。
    他當初怎麼就娶了!
    英國公夫人絕又無力,隻能悲慼的哭喊著,「我不走!國公爺,你快救救興兒吧,求你了!」
    府中下人最畏懼的還是英國公,不論英國公夫人如何掙紮,婢們都隻能將一路架回院子。
    英國公夫人兀自垂淚,直到將一雙老眼哭花了,才抬袖拭淚,目淩厲又決絕。
    夫妻多年,早已看他涼薄的本,為了他口中的麵,他一定不會聽從綁匪的要求。
    可就這麼一個兒子,兒子若是沒了,英國公府再如何榮華又與有什麼關係!
    起走至梳妝臺,從一個暗匣中取出了一把鍍金的小鑰匙,開啟了藏在櫃後麵的暗格……
    ……
    京中傳言越演越烈,顧府和玉閣有兵馬司守衛,雖沒再有人鬧事,可玉閣的生意也到了影響,不得不暫時關門。
    人閣因此生意愈加興隆。
    這日,人閣掌櫃揣著手向門外張了一眼,見四下沒有人,才小心翼翼的邁過門檻。
    可他沒走兩步,隔壁餞鋪的掌櫃正巧也出來放風,一看見人閣掌櫃立刻笑著走了過來,「錢老弟,聽說玉閣已經關門了,這下子你就不用再愁了,日後再也沒有人與人閣搶生意了!」
    「嗬嗬,是啊是啊……」錢掌櫃陪著乾笑兩聲。
    他想抬手額上的汗,可一想到懷中揣著的那十五萬兩銀票,便按捺住了雙手,仍舊在袖中。
    餞鋪掌櫃沒看出他的異常,一臉的不忿的道:「就玉閣那行事作風還想在京中長久立足,真是白日做夢。
    這次若不是錢掌櫃提醒,我都要被他們騙了,論品還得數咱們這些老鋪子。」
    他當初也想往戶部捐銀子來著,畢竟宮中子多,瓜果餞不了。
    當初錢掌櫃攔他,他還覺得錢掌櫃礙事,現在想想錢掌櫃可真是個好人,幫他們幾個老鋪子都省了不銀錢。
    「錢老弟,這次多虧了你,我們才免得吃虧,日後你家弟妹侄想吃餞乾果了就直接來店裡拿,不必客氣。」
    「好……好。」錢掌櫃著角笑嗬嗬的應著,幾顆汗珠從他的額上滴落下來。
    餞店的掌櫃發現他神有些古怪,便詫異問道:「錢老弟,你可是哪不舒服?你怎麼流了這麼多的汗?」
    「沒事沒事……」錢掌櫃的手仍揣在袖中,隻抬起胳膊,用袖子蹭了一把臉,「我還有些事,今日先走一步,咱們改日再聊啊。」
    錢掌櫃說完,便迫不及待的朝著北邊走了,隻留下餞店掌櫃一臉莫名的看著他。
    「大熱天的還把手揣在袖子裡,能不流汗嗎?真是怪人!」
    不怪錢掌櫃汗水直流,他實在是張的不行。
    懷裡揣著巨銀不說,他可是要給綁匪送錢去啊。
    那些江湖匪賊都窮兇極惡,若是把他扣下要他的命可如何是好啊!
    錢掌櫃越想越怕,雙都開始不停的打擺子。
    街上正有一隊兵馬司在巡視京中治安,遠遠便看見一個矮胖的中年男子雙手揣,彎腰垂頭,時不時還走顧右盼,就差在臉上寫著「做賊心虛」幾個字了。
    「你!站那!」一年輕士兵指著他喊出聲來。
    錢掌櫃冷不丁被人一吼,本就了的更是瞬間乏力,踉蹌兩步險些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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