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兒聽得一知半解,但卻聽明白了有人要找顧錦璃的麻煩,當即瞪著一雙圓圓的眼,狠狠道「揍他!」
「哎呀,都什麼時候了,你可別跟著添了行不行!」
顧錦璃卻是一笑,手了福兒的臉,眉目舒展,「福兒這次說的對,不但要揍他,而且還要狠狠的揍,用力的揍!」
雖說以後還要收拾他,但先討回點利息也好。
靜蕓院中。
這兩日雪梅與趙氏走的有點勤,靜姨娘便一直派人盯著富貴院。
昨天顧承暄剛去了富貴院,結果今日一早便虛弱的起不來床,怎麼想這裡麵都有貓膩。
靜姨娘轉了轉眸子,手招來了榮兒,在的耳邊輕語了兩句。
榮兒會意,忙道「姨娘放心,奴婢明白,這就去辦!」
靜姨娘輕輕勾,眼中閃過一抹。
……
當顧錦璃與顧二夫人趕到鬆鶴堂時,顧老夫人正沉著臉坐著,待看見顧二夫人母兩人後,眼神瞬間像小飛刀一般了過來。
顧錦璃福了一禮,顧老夫人冷哼一聲,別開頭去,似乎看一眼都嫌傷眼睛。
「想來你們都知道我為什麼你們來吧?」顧老夫人冷冰冰的開口。
顧二夫人正想回話,顧錦璃了顧二夫人的手,低聲道「娘親不必開口,您就安心看著吧。」
顧二夫人對兒是極其信任,一聽這話,心中頓時安定,怡然自得的站在一旁。
顧錦璃著顧老夫人,輕輕開口「祖母,聽說四弟是因為吃了我給他的糖餅而腹痛難忍,不知可是這般?」
顧老夫人測測的著顧錦璃,聲音中是滿滿的厭惡,「知道你牙尖利、目無尊長,卻是不知你竟還是個心思狠毒之輩!
暄哥兒不過年僅七歲,你居然能狠下心與一個小孩子計較,我顧府怎麼會有你這種毒的子!」
顧二夫人了拳頭,但是想到兒告訴不必開口,顧二夫人便努力將心中升起的小火苗了下去。
顧錦璃神未變,隻看著顧老夫人道「祖母,便是衙門審案,也要給被告辯解的機會。
祖母就這般不相信孫,隻憑外人的一麵之詞,便定了孫的罪?」
顧老夫人冷笑一聲,「大夫都已經在糖餅中查出了不潔之,你還有什麼可辯解的?」
「祖母,我從未做過的事,如何承認?
這大夫如此冤枉我,我要與他當麵對質!」
顧老夫人怒拍桌案,瞪著顧錦璃狠聲叱道「你還嫌不夠丟臉是不是?非要鬧得人盡皆知,讓外麵都知道我顧府的醜事才肯罷休嗎?」
顧錦璃挑一笑,搖頭嘆道「祖母的意思是,隻有孫認下這莫須有的罪,才能保全咱們顧府的麵?」
顧老夫人沉了口氣,這死丫頭素來,若是不讓心服口服,指不定還要鬧出什麼幺蛾子。
「好,你既然都不怕丟臉,我又何必為你顧慮。來人,去把張大夫請來!」
小丫鬟忙跑著去請張大夫,雪梅為顧老夫人端了一杯茶,抬眸輕瞥了顧錦璃一眼。
人證證在,大小姐這次別想全而退了。
謀害手足,單就這一項罪名便足以將逐出府去,而且更是名聲盡壞,日後怕是給小戶人家做妾都沒有府上願意要。
屆時再讓老夫人對二老爺施,二老爺若是想要保全大小姐就必須要順從老夫人的心意,便可得償所願。
至於三夫人,四公子病重自然需要娘親照顧,三夫人便可以趁機解了足令,真是兩全其。
雪梅心中得意,角不由輕輕勾起。
張大夫很快被請了進來。
顧錦璃抬頭去,他是一個材高瘦的中年男子,臉上一片倨傲之,背卻有些弓,好像點頭哈腰久了,就算一臉傲氣,子卻習慣的彎著。
「老夫人找在下可有什麼事?」張大夫隻略一點頭,臉上沒有多恭敬之。
他如今在京中小有名氣,像顧府這樣的人家本就不怎麼放在心裡。
顧老夫人抬手指著顧錦璃,語氣冰冷,「還勞煩張大夫將事再說一遍,也讓我這孫聽聽!」
張大夫人漫不經心的側過頭,掃了顧錦璃一眼,卻頓時凝住了目,眼中滿是驚艷。
這……這是那位顧大小姐?
他曾為顧府大小姐診治過傷寒,可那時昏迷著,臉又蠟黃無,並未看出姿。
可此時這脊背直的站在他麵前,麵若芙蓉、眸似水,明之中又帶著些許清冷,的讓人不敢視。
「張大夫難道不知道男子直視閨中眷乃是失禮之舉嗎?」出口的聲音冷而冽,瞬間將眼前的景冰凍,讓人不敢再想非非。
張大夫忙收斂了心神,故作淡定道「小姐勿怪,在下隻是一時沒想起您是府中哪位小姐,所以才走了心神。」
顧錦璃冷冷勾,角含著涼涼的笑道「不記得我是誰沒關係,隻要張大夫還能記得自己的份就好。」
張大夫皺了皺眉,不解其意,卻也察覺到眼前的這個並不簡單。
他轉過,對顧老夫人一拱手道「在下已經查出顧四公子腹瀉不止乃是因為他所吃的糖餅之中有不潔之,不知老夫人可還有何疑?」
顧老夫人斜眼瞪著顧錦璃,「張大夫不必與我說,有疑的可是我這大孫!」
「不知大小姐有何疑問?」因要回話,張大夫這次大大方方的看向了顧錦璃,肆意欣賞著的貌。
不過一個破落戶家的小姐,還是個退過親的,看上兩眼又有何妨。
顧二夫人強忍著把他眼珠子摳出來的,默默唸著靜心咒。
顧錦璃沒有理會他,隻聲音冷淡的問道「張大夫說那糖餅有不潔之,不知是何?」
「豆。」張大夫淡淡應道,神坦然堅定。
「這下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顧老夫人今日下定了決心定要嚴懲顧錦璃,正巧老二幾個礙事的都不在府中,這頓板子早就想落在顧錦璃上了。
柳氏雖然是個瘋的,可事先招了好幾個婆子,一會兒就算柳氏想鬧,也斷然鬧不起來。
顧錦璃卻不理會顧老夫人,隻眸平靜的著張大夫,澄澈的眸足以讓人失了心神。
張大夫正愣著神,便聽顧錦璃幽冷的聲音響起,「張大夫確定是糖餅中放的是豆?」
「自然,在下行醫多年,難道還會認不出豆嗎?」張大夫收迴心神,冷哼一聲,態度十分傲慢,顯然對自己的醫十分自信。
顧錦璃聞後一笑,神從容淡然,「既然張大夫確定是豆,那還請張大夫為我解疑。
豆呈褐黃,而芝麻糖餅外皮金黃,糖餡兒雪白,若是突然出現褐黃的末,難道不是太過明顯了嗎?」
張大夫愣了愣,顯然沒想到顧錦璃還懂得這些,卻是不聲的回道「四公子年紀小,知之甚,未能察覺也不甚奇怪。」
顧錦璃笑意加深,「好,那便姑且依張大夫所言。」
張大夫臉一落,什麼姑且依他所言,真是個不失禮數的小子,怪不得不討人喜歡。
「我還有一個問題,我一共給了四弟三張糖餅,不知現在可還剩下多?」
張大夫被越的問題問的一怔,但還是開口回道「還剩半張,怎麼了?」
「沒什麼,隻是看來糖餅味道不錯,四弟十分喜歡。」顧錦璃勾笑笑,笑意悠然。
張大夫卻隻覺得莫名奇妙,這顧大小姐腦子是不是不大好,都什麼時候居然還考慮這種問題。
「張大夫!」
顧錦璃突然冷冷開口,驚得張大夫不由打了一個寒。
「張大夫,那豆味道辛辣,我四弟雖是年,但總不至於分辯不出食的味道。
在無人迫的況下,他會忍著辛辣的味道,吃下那麼多的糖餅?」顧錦璃質問出聲,聲音淩厲。
「這……這……」張大夫人沒想過顧錦璃會知曉豆的藥,竟一時語凝。
京中藥鋪有規定,若無大夫開的藥方,任何人不得私自購買藥材,以防有些人胡吃藥出事。
所以莫說毒藥,便是瀉藥普通人都買不到。
而且任何人購買藥材,藥鋪都會留有記錄。
而豆相對常見,比起其他藥材更容易弄到,所以他才會說顧承暄是服用了豆,隻是沒料到顧錦璃竟會如此知曉豆的藥。
豆本無異味,卻是會在研磨提取後味道變得辛辣。
「還請張大夫為我解疑!」顧錦璃收斂起角的笑,目冰冷的著他。
眼神自信而銳利,彷彿他做的一切在麵前都不過是小兒科而已。
張大夫不由向後退了一步,顧錦璃卻不放過他,而是步步,盯著他道「張大夫怎麼不解釋了?你不是行醫多年嗎,怎麼連這點事都無法解釋?
你這副樣子不得不讓我懷疑你的醫!亦或者,你的用心!」
張大夫被問得啞口無言,最後惱怒,一甩袖道「真是豈有此理!
我來你們顧府是看診的,你憑什麼如此質問我!
我隻負責診病,那糖餅中也的確放了豆,你可以找任何人來檢驗。
至於四公子為何會吃,這是你們顧府的醃臢事,我怎麼會知曉。
我行醫多年,還從未到你這般無禮之人。
罷了,我不看了,以後你們顧府也莫要去萬安堂求醫!」
張大夫怒不可遏,冷聲一聲便要甩袖離開,可前路卻被一個丫鬟擋住了。
「讓開!」張大夫瞪著眼睛吹著鬍子,倒是真有幾分嚇人的氣勢,隻可惜擋在他麵前的是福兒。
福兒將一雙瞪著更大,聲音沉沉冷冷,「不讓!」
張大夫氣惱,手去推福兒,卻聽顧錦璃冷冷的道「好一個張大夫,汙衊本小姐清白不說,竟是還敢與我的婢手。
福兒,替本小姐教訓教訓他!」
……
顧承暄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折騰,怎麼躺著怎麼難。
娘說隻要他裝病,對祖母說吃糖餅吃壞了肚子,娘就不用足了。
他想幫娘,可他又總覺得有點對不起顧錦璃。
他不喜歡顧錦璃,可給了他好吃的糖餅,他卻用糖餅來冤枉顧錦璃。
他總覺得這樣做好像不對。
夫子說君子以德報怨,小人以怨報德,他現在的做法算不算是小人?
祖母本來就討厭顧錦璃,會不會打,會不會把趕出去呢?
他討厭顧錦璃,如果顧錦璃因為別的事捱打,他一定去看熱鬧,可這件事畢竟是他害的……
顧承暄正心中難安,外麵傳來了一個婢的敲門聲,「四公子,三夫人你去富貴院一趟!」
顧承暄一愣,娘親怎麼這個時候他過去,他是不是不用裝病了?
顧承暄最討厭在床上躺著,當即一個鯉魚打翻下了地,胡的穿上了裳便往外跑。
他要去問問娘顧錦璃怎麼樣了,隻要娘被解了足令,他就去和祖母求,讓祖母放過顧錦璃。
顧承暄這般想著,撒便往富貴院跑,可半路上卻正遇到匆匆回府的顧三老爺。
顧承暄愣住了,顧三老爺也愣住了。
「你不是重病臥床了嗎?」
府裡派人傳話,說是顧承暄染了重病,病兇險。
顧三老爺當即被嚇得不輕,來不及告假就往家趕,可小子跑的跟個兔子似的,哪有一點生病的樣子。
顧承暄心裡咯噔一聲。
完了,他被父親發現裝病了,又要捱揍了!
父子兩人正是怔愣,忽然聽到鬆鶴堂方向傳來一陣喧嘩聲。
父子二人都是好熱鬧的,彼此相視一眼,拔便朝著鬆鶴堂的方向走。
行至半路,便看見一個臉上掛青的男人連滾帶跑的往出跑,卻被麵無表的福兒一把抓住了腳,如同拖死狗一般的將男子拖了回去,然後便是一頓捶。
福兒的拳頭沒有多大,但落拳卻是又又快,那小拳頭落在男子的口上,像捶沙袋一般砰砰作響,聽得顧三老爺和顧承暄都不由咧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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