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夫人還是想留溫涼用飯,便給了顧承晏一個眼神,顧承晏心領神會,走到溫涼邊道「指揮使,我送你出府。」
顧老夫人「……」
真是個沒用的蠢貨!
「不必。」溫涼抬步走,腳步一頓,又看著顧承晏道「將永寧侯府給顧三小姐的賠償記錄在冊後,便可結案了。」
輕飄飄一句話,將永寧侯夫人最後一理智也打碎了。
剛纔不過隨口一說,纔不會給顧府賠禮,可現在溫涼要將此事記錄在冊,不給都不行了。
永寧侯夫人怒從心起,一直抑的怒火彷彿被澆了一盆火油,蹭的燃了起來,怒火攻心,子一踉,昏厥了過去……
……
永寧侯夫人來的時候趾高氣昂、鬥誌滿滿,走的時候卻是被丫鬟婆子抬出去的。
這種反差驚得顧府眾人險些掉了下,他們顧府這是已經破罐破摔,到了連侯夫人都敢揍的地步了嗎?
事已然解決,顧承晏送溫涼出府,沈嫵也請辭離開。
剛才還熱鬧非凡的鬆鶴堂,突然變得安靜了下來。
若非屋一片狼藉,顧老夫人都要以為自己剛纔是在做夢。
短短一個時辰裡,發生了太多的事,讓一時理不出個頭緒來。
沉半晌,顧老夫人終於理順了思緒,看著顧錦璃,道「錦丫頭,那林嬤嬤說的玉鐲是怎麼回事?」
顧錦璃沒想到這老太太想了那麼長時間,開口問的第一件事竟是然是玉鐲。
心中腹誹,但顧錦璃還是回道「孫一時運氣好,贏了宋府的比試,得了這個玉鐲。」
顧老夫人撇撇,就也好意思說自己運氣好?
可別笑死人了!
目落在顧錦璃的玉鐲之上,目貪婪之。
宋老夫人的奇珍異寶何其多,這鐲子能讓佩戴數十年,自然不凡。
錦丫頭才十五歲,哪裡襯得起這般貴重的玉鐲,倒是不如讓來佩戴。
「這玉鐲珍貴,要小心嗬護纔是,你們年輕人素來喜歡打打鬧鬧,若是不小心弄壞了玉鐲,可是會惹得宋老夫人不高興的。」
顧老夫人盯著顧錦璃,眼中冒,就差和顧錦璃直接說「我來幫你保管吧!」
顧錦璃收回了手,出一抹輕輕淺淺的笑,「祖母放心,我一定會仔細佩戴,絕不會弄壞鐲子的。」
為祖母竟是好意思搶孫的東西,還真是開了眼界。
顧老夫人不悅的抿了抿角。
這錦丫頭還是一樣沒有眼力,真是一點都不討人喜歡!
顧老夫人雖不要裡子,但麵子還要,是以也不會真的開口索要,便隻對顧錦璃敷衍的「嗯」了一聲,又提點道「既是有機會能與承恩侯府小姐結識,日後便要多多走。
還有宋府那裡,既是宋老夫人誠心邀請,你便經常去宋府坐坐,陪宋老夫人說說話,幫人家做做事。
若能討得宋老夫人歡心,隻要願意稍稍提拔,咱們顧府就會比現在強上百倍。」
顧錦璃角,這老太太還真不知道客氣。
人家宋老夫人又不缺孫,沒事跑人家宋府說什麼話。
再說了,人家又憑什麼來幫襯顧府。
可顧錦璃懶得與分辯,反正也不會聽這老太太的話,隨便去說吧!
顧老夫人又看了顧婉璃一眼,板著臉道「今天的事你們雖是占理,可以後也萬不能再惹是生非。
出門在外,就要多忍一些。吃虧是福,別總想著拔尖,孩子脾氣太過烈,以後隻怕會婚事阻。」
顧老夫人抿了一口茶,發現茶早已經涼了,便皺眉擱下,看著顧婉璃道「婉丫頭你也是的,那趙世子在大街上還敢對你做什麼不?
最多不過在上佔兩句便宜而已,忍了就好了,何必大打出手呢?
若非今日你們運氣好,這次永寧侯夫人怕是饒不了你們!
還有錦丫頭,趕把那個打人的丫鬟發賣了,這樣的膽大的丫鬟可不能留,留著以後也隻會橫生事端。」
顧老夫人理所應當的訓斥著兩人。
顧錦璃靜靜聽著,角漫起一抹冷笑。
這顧老太太的下限真是沒有最低,隻有更低。
的親孫了委屈,遭人輕薄,卻隻想著息事寧人。
什麼玩意兒!
顧大夫人和顧二夫人自然也聽不下去,們想要說什麼,顧錦璃卻輕輕搖了搖頭。
牽起角,出一抹純良無害的笑來。
「是,祖母教訓的是,孫謹遵教誨。」
顧老夫人見了,滿意點頭,卻聽顧錦璃又道「以後若是再有登徒子輕薄孫,孫絕對不會反抗,而且還會微笑待之,以此彰顯我顧府的氣度。
孫也自當轉告幾位哥哥弟弟,以後出門在外,若是別人要打咱們左臉,咱們要笑著出右臉去。
隻有這樣才能現咱們顧府的教養來,想必日後眾人都會對咱們顧府子弟大為稱讚。」
「顧錦璃!」顧老夫人一拍小幾,將小幾上的梅花青瓷盞震到了地上,來不及心疼,隻怒目瞪著顧錦璃道「你放肆!」
顧錦璃淡淡笑之,語氣依舊輕和,「我放肆的時候多了,也不差這一次了。」
「顧錦璃!」顧老夫人剛纔有多解氣,現在就有多生氣。
顧錦璃懟永寧侯夫人的時候,隻覺得爽快,可現在顧錦璃用淩厲的口舌對付時,才知道這死丫頭一張就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割起來又快又疼。
「你竟然這麼對我說話,真是個沒有尊卑的不孝孽障,你就不怕我把你從顧府的族譜上逐出去!」
沒有家族庇佑的子等同於死路一條,就在顧老夫人以為拿住了顧錦璃時,卻見慢悠悠的揚起了角,笑容溫婉又麗,「祖母捨得在這個時候逐我出府嗎?」
輕輕淡淡的一句話,將顧老夫人問的啞口無言。
顧錦璃剛攀上承恩侯府和宋府,還沒來得及利用,自然不捨得。
說到底還是顧錦璃更瞭解顧老夫人一點。
見顧老夫人不說話,顧錦璃笑容不改,看起來弱無害,是個頗為聽話的順子,「孫無意頂撞祖母,卻也不願欺瞞祖母。
孫隻想告訴您,若下次遇到這種事,孫依舊會這麼做。
無論對方是誰,份如何,輕薄子就該付出代價!」
難道就因為顧府勢弱,三妹妹被人調戲就該忍?
世上哪來的這種道理!
「祖母,今日想必您也累了,孫便不打擾您休息了。」顧錦璃說完拉著顧婉璃的手便大步離開。
顧老夫人氣得直抖,卻說不出半個字來。
顧二夫人笑盈盈的道「大嫂,母親累了,咱們也走吧。」
說完顧二夫人還笑著捧走了沈嫵送來的那串紅玉珊瑚頸鏈,「母親,這既然是沈小姐送給錦兒的,我就幫錦兒拿回去了,您好好歇著吧!」
兒的東西,誰都別想昧下!
顧大夫人對顧老夫人滿是失,福了一禮,也默默離開了。
「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人走了半晌,顧老夫人才順過氣來,將手邊的小幾拍的砰砰作響。
一個兩個都不將這個母親祖母放在眼裡,實在是太可恨了!
都是顧錦璃那個晦氣丫頭,自從落水重病一場後,就跟換了個人似的,忤逆不說,現在還帶壞了婉丫頭。
再讓這樣下去,這個老夫人還有什麼地位可言了!
「老夫人息怒,子要,氣壞了可不值得!」雪梅忙奉上一杯溫熱的茶來,雙手呈給顧老夫人,態度很是恭敬。
「我怎麼可能不生氣,你看看柳氏和錦丫頭那張狂的樣子,簡直是無法無天!
偏偏老二是個窩囊廢,被柳氏那個賤人吃的死死的,但凡他與我一條心,我也不會被到這種地步!」顧老夫人無心喝茶,心口氣得悶疼。
顧老夫人著頭,滿臉怒火,雪梅忙走上前為顧老夫人輕的按頭部。
「老夫人,奴婢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有什麼話你就直說!」顧老夫人頭疼,沒有心和別人打啞謎。
雪梅抿了抿,低了聲音道「老夫人,二老爺是個溫和的人,對老夫人也向來敬重,若是無人攛掇,二老爺絕對不會忤逆老夫人您。」
顧老夫人蹙眉想了想,老二自小就是個綿綿的子,雖說窩囊了一點,但素來聽話。
可自從娶了柳氏之後,老二就變了。
先是反對給他安排妾室,之後也維護柳氏,現在更是不就用搬出府去嚇唬。
定然是那柳氏在吹枕邊風。
雪梅見顧老夫人聽了進去,抿笑了笑,繼續道「常言說男人都是有了媳婦忘了娘,若是婆媳不一心,兒子十有是要丟的。
奴婢有個遠房表姨,家裡條件不錯,就是我那表嫂是個不孝的,婆媳兩經常爭吵。
後來我這表姨一咬牙,給我表哥買了個妾,一下子就把我表哥的心拴住了。
現在我那表嫂可乖巧多了,別說不敢再與婆婆吵,每天都得伺候婆婆梳洗,生怕自己地位不保呢!」
顧老夫人想到顧二夫人低眉順眼服侍的模樣,不有些心。
雪梅瞄了顧老夫人一眼,不聲的繼續為頭部,「可咱們顧府不是那鄙的商賈之家,買妾之事自是做不得。
不知老夫人有沒有尚未出閣的侄外甥,可以給二老爺做個貴妾,隻要能和老夫人一條心,老夫人還何愁二老爺不聽您的話呢!」
顧老夫人覺得雪梅說的很有道理,十分心。
男人都喜歡新鮮,若有個妾能讓老二分心,想那柳氏以後也就不敢蹦躂了。
還有顧錦璃那個死丫頭,若是沒了老二護著,看還怎麼狂!
不過,已經是兄弟姐妹中年紀最小的了,哪裡還有未出嫁的侄外甥。
顧老夫人皺起了眉。
頭部的位被的十分舒服,就連頭痛都緩解了不,心中突然一,開口喚道「雪梅,你過來為我。」
「是,老夫人。」
雪梅走到顧夫人前,屈膝跪坐在地上,耐心輕的為顧老夫人著雙。
顧老夫人瞇著眼睛打量著雪梅,雪梅相貌雖遠不及柳氏,但勝在年輕俏,頗有幾分姿。
材也盈有度,前凸後翹,看著便是個能生兒子的,比起柳氏那個薄紙人要強上許多。
最關鍵的是,雪梅乖巧聽話。
出低微,若是想在顧府站住腳跟,就隻能依賴自己。
屆時有雪梅在老二邊吹枕邊風,還何愁不能與兒子一條心了!
心下已做決定,顧老夫人麵上不,「雪梅,你跟了我多時間了?」
雪梅眉梢一挑,恭順答道「回老夫人,奴婢已經在老夫人邊伺候五年了。」
「五年了啊……那真不短了。」顧老夫人慨道,看著雪梅,問道「你家裡可為你相看人家了?」
雪梅搖搖頭,「奴婢還想一直伺候老夫人,嫁人生子哪有陪在老夫人邊福,奴婢纔不願意嫁人呢!」
顧老夫人聞後一笑,「你這說的是什麼傻話,哪有人不嫁人生子的?
不過就你這模樣嫁給一般的管事我瞧著都替你不值,我若是給你一個機會,你可能把二老爺照顧好?」
雪梅麵訝,慌忙搖著頭。
顧老夫人有些不悅,「你不願意?難道你嫌二老爺年歲大了?」
雪梅再次搖搖頭,「奴婢不敢,隻是奴婢出卑賤,怎麼敢給二老爺做妾室。」
顧老夫人麵緩下來,笑笑道「那有何妨?你在我後伺候多年,一向聰慧穩重,我說你資格伺候二老爺,你便有!
你隻需告訴我,你願不願意?」
雪梅紅著臉,沉思了片刻,才咬著輕輕點了點頭,怯難言的應了一聲,「老夫人,奴婢……願意。」
顧老夫人聞言舒心一笑,拉著雪梅的手讓站起來,慈的著道「如此便好,以後到了二老爺邊,要好好照顧二老爺,爭取早日為二老爺生個大胖兒子出來!」
雪梅的臉紅的都能滴出來了,顧老夫人見不已,便笑著讓回屋歇著去了。
雪梅腳步慌的跑回了自己的屋子,掩門的瞬間,雪梅臉上的怯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得意的笑。
伺候老夫人這麼多年,自然知道老夫人沒有尚未婚配的侄外甥,所說的一切不過是為了自己鋪路而已。
老夫人與二夫人積怨已深,老夫人急需一個與同心之人,而也正可以趁這個機會得償所願。
從來都沒想過要隨便嫁給一個管事了此一生,府中的三位老爺早已觀察許久。
大老爺雖正直卻是個枯燥乏味的人,相貌也不如二老爺三老爺清俊。
原本是屬意三老爺的,可是三夫人太過強勢,靜姨娘也是個厲害的,便一直沒敢手。
可自從那次在鬆鶴堂見到二老爺護著妻的威嚴模樣,便忍不住被二老爺的男子氣概折服。
以前總嫌二老爺子綿,可現在才知道,平時的脾無所謂,在關鍵時候能護著自己人的男人纔算好。
二夫人的出也沒比好到哪裡,又與老夫人不和。
這般年輕貌,何愁得不到二老爺的心,待再為二老爺生個兒子,那可就是二房長子了!
雪梅拿起桌邊的小銅鏡,著鏡中俏的,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的富貴滿,指日可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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