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黝黑的漢子正是袁承誌,邊潔白的人當然就是袁承誌的夫人夏青青,乃是中國明朝罕有的一夫一妻的典範人。
這一世的袁承誌並沒有積極投到反清隊伍之中,隻因為李自和劉宗敏縱兵肆北京老百姓,給他的打擊太過沉重,令他再也無法相信什麼組織勢力。
窮苦人出的隊伍都會如此禍害百姓,還有誰是值得相信的?
另一方麵,這一世他與明廷叛徒洪勝海並無集,因此未能得到菲律賓的海圖。這兩方麵因素加在一起,所以他最終留在了華山執掌門戶。
這一次河山擂之前,馮難敵曾經修書送往華山,向掌門師叔做出稟告,同時宣告瞭他即將參與擂臺決戰,協助天地會一併推翻滿清朝廷的決定。
袁承誌本來不參與此事,但夏青青卻說要趁機出來遊歷一下。
夏青青本是一個神經質的人,脾氣古怪,易躁易怒,常常莫名其妙地跟袁承誌發脾氣、耍子。
二十年前的一天,與袁承誌鬧了別扭離家出走,然而獨行走江湖時,卻沒人肯慣著這位華山派的掌門夫人,終於被宵小下了迷藥,在失去了貞的同時,還把木桑道長贈給袁承誌的金背心給丟了。所幸那綠林盜匪還算仁義,沒給來一個先後殺,不然袁大掌門隻怕就得打了。
自從那一次經歷之後,夏青青就變得穩重了許多,回到華山之後再也不敢離開。瞞了曾經被人玷汙的事,生怕再江湖時被人指認出來,又給袁承誌生了一個八月臨產的大胖小子,袁大掌門喜當爹卻矇在鼓裏。
時隔二十年,聽聞了京城河山擂的訊息之後,夏青青終於耐不住寂寞,又嚷著要跟袁承誌出來看熱鬧,恰好袁承誌也有了走一番的心思,便答應了。隻把想要跟著來的兒子留在了華山,並以當年梅劍和和孫仲君的遭遇作為警告——武功練得不好,就不要出去丟人現眼,須知江湖有風險,進需謹慎。
此刻袁承誌微微躬,手虛托兩位兩河大俠的臂膀,說道“快快請起,你們的父親呢?他在哪裡?”
馮不破馮不摧兄弟頓覺一大力由下自上湧起,將自己托得站起來,不對袁師叔祖的武功大為佩服,這功力之高,遠勝他們的父親。馮不破恭敬答道“我父親與敵人對戰時力耗盡,正在後麵靜養。”
袁承誌吃了一驚,他既然為華山掌門,當然知道華山派武功的特點,那是越練越深、沒有瓶頸的武功,他更是悉華山派各代弟子的斤兩,也知道馮難敵如今的水平,不發問“是誰?誰能令你們父親功力耗盡?”
“大漢吳六奇!”馮不摧恨恨說道。
“哦,原來是他。”袁承誌點頭,又道“你們莫要傷悲,這吳六奇可在擂臺之上?我來替華山派討回公道。”
“那吳六奇也了重傷了。”柳大洪走過來把發生過的事講了一遍,在說到方怡以“一次神功”拆開馮難敵時,驕傲之溢於言表。
馮不破馮不摧兄弟也帶著激之附和柳大洪的說法,他們是真的激方怡和方怡代表的沐王府,若不是方怡仗義出手,他們的父親就跟吳六奇同歸於盡了。
袁承誌再次吃驚,他從未聽說過“一次神功”這種神技,但眾人言之鑿鑿,卻令他不能不信,不側眼打量方怡兩下,卻覺得胳膊一陣疼痛,原來是夏青青用力在扭。“嫌我老了是不是?想吃草了是不是?”
袁承誌趕收回目,不夏青青在這裡胡攪蠻纏丟人現眼。柳大洪出道比他師父穆人清晚不了幾年,他不能怠慢,與柳大洪寒暄了幾句之後,就走到陳近南的邊問,還手握住了陳近南的手腕,渡了一波真氣進去助後者療傷。
陳近南想要掙紮起鳴謝,卻被袁承誌虛按而彈不得,不佩服這位華山絕頂高手的實力。他此時已經恢復了正常的心智,正要說起擂臺決戰的頹勢時,卻聽見邊鄭克塽冷冷說了句“陳總舵主,如今誰來攻擂啊?”
袁承誌聞言側目,看了看這位一臉驕矜的年輕人,陳近南急忙為之介紹“這位是我順天府臺灣的延平郡王。”
他的心智既然不再到控製,就又恢復了從前的愚忠,所謂狗改不了吃屎就是他這樣子,天生就是當狗的命。
北側看臺上的錢青健不搖頭,他救瘦頭陀不假,但實際上卻是在救陳近南,陳近南雖然天生奴才命,不改奴才心,但終究是一個與人為善的好人,他也不想讓這樣的好人死去,若是他戰勝了瘦頭陀再去對陣刀僧,以他連勝四場之後的疲憊之軀,又怎會在詭詐邪的刀僧刀下遊魂?
他任由瘦頭陀打陳近南一掌,其實是為陳近南來開,避免鄭克塽和馮錫範的無理苛責。那瘦頭陀在宮中日夜宣近十天,此刻又力拚二百多招,早已了強弩之末,最後那招“二鬼拍門”實不足以奪取陳近南的命。
隻是這陳近南未免太過令他失,一旦失去了心靈控製,立即又變回傻一枚。
反清陣營的涼棚前,袁承誌卻不把鄭克塽這種流亡在外的前朝王爺看在眼裡,論職論地位,這位世襲的延平郡王比他父親袁崇煥還差一截,聽完介紹,隻對鄭克塽淡淡點了點頭,就問向陳近南“這三座擂臺哪個敵人的武功最高?我去打發了便是。”
這話說得輕鬆無比,卻更令反清義士振,這是藐視敵方整個陣營的氣概,還有誰比袁大掌門更霸氣的?人們想到這裡,十個人裡倒有九個人看向了北側看臺上的那位書生,嗯,若果說這世上還有誰比袁掌門更霸氣,或許就是這位了。
袁承誌卻沒有隨著眾人東張西,因為他已經聽見了陳近南給出的指引——“刀僧。我覺得他最難對付。”於是他抬眼看向那個穿黃僧袍,角上繡著一柄紅彎刀的和尚,說道“也好,我就先拿這個和尚來練一練我的華山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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