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〇三章 星羅棋佈

如果這盤棋無休止的走下去，那麼自己豈非了觀看鐵拐李和呂賓下棋的那名樵夫？

縱然自己《長春功》不畏時間流逝，但是長春功的回卻是要命的問題，到時候如何喝生？又如何調息行功呢？

自從得知掃地僧師徒憑借《易鏡玄要》獲得長生以來，相比之下，他越來越覺得這《長春功》弊病多多。

尤其是在最近的年月，對他來說，《長春功》的回就彷彿是定時炸彈一樣的危險，而且最要命的是，他不知道這一次“定時”定的是多久。

這也是他沒有堅決離開鄭芝龍的另一個原因，在這個兵荒馬的年代，萬一這定時炸彈突然炸了，那麼邊有一個較為強大的勢力來保護自己總是件好事。

“錢先生，你這究竟是在做什麼？”鄭芝龍忍無可忍，第二次問了出來，言外之意是如果你繼續在這裡踱來踱去無所事事的話，那麼大家可就需要找地方休息了。

他這一問，錢青健頓時醒起邊還有十來個人呢，自己這盤棋下完下不完先放在一邊，不能讓這些人閑著喂蚊子纔是真的。

便回道：“總盟主，煩請你和兄弟們幫我去尋這山中的山，尋到了就現在山中歇息等我，我這是年落下的一種怪病，名為離魂癥，此時突然發作，或許要到天明才能好轉。”

鄭芝龍將信將疑，心說離魂癥我聽說過，但是哪有犯了離魂癥的還能親自解釋得這麼清楚的？這真是離奇到家了。

不過信也好不信也罷，既然錢青健求懇幫忙了，那就先去找到山再說好了，他嘆了口氣道：“好吧，顎老五，你在這裡陪著錢先生，不要讓山間野傷了他，其餘兄弟隨我去找山。”

武魂中知鄭芝龍等人離去，錢青健也不理那留下來的顎老五，開始沉下心來繼續下這盤大棋，又走了數步之後，他發現周附近的安全空間並不是唯一的，而是同時存在多個，隻不過除了一個最明顯的空間之外，其它的都很蔽，不易被武魂輕易探知。

這就好像棋盤上的妙手時刻存在一樣，當對弈之中的某人沒有耐心，沒有越過一些明手、俗手或惡手去深度思考，就不會發現這些妙手的存在。

所以，當那兇惡的力再次近時，錢老魔冒險選擇了寧死不走俗手——他放棄了一個安全空間不去躲，在命關之際尋找更佳之所——那不僅是可以保命的安全空間，那應該是發反擊的絕佳之地！

事實證明瞭他的判斷之準確，冥冥之中，這盤棋的用意並不是要讓他能夠發出毀滅一切的力量來摧垮那萬千巨力，而是要讓他能夠找到發反擊的絕佳位置！

從他明悟這個原理開始，僅僅走對了七步，天地之間便恢復了正常。

黯淡了刀劍影，遠去了鼓角爭鳴。

山還是山，石還是石，草木還是草木，錢青健還是錢青健，顎老五也還是顎老五。無月的天空星璀璨，夏蟲的唱斷續隨風。

“我贏了！”

錢老魔心懷舒暢，仰天長籲，盡地將武魂漫向天空，一時慨無盡。

旁邊的顎老五卻不敢像鄭森一樣質疑老錢的怪誕行為，隻倍加警惕地嚴防山中野突至。

錢老魔靜下心來回味方纔的行棋步調，以他的武功素養豈會不知，這神奇的爛柯山教會他的，乃是一套神奇的步法，這步法毫不遜於“淩波微步”之妙，遠勝“神行百變”之能，若是用於江湖武林，必可獨步天下。

想起這步法本就存在於周的八個方向之中，卻如同霧中輕煙無跡可尋，若非自己武魂，則本無法察覺發現，“嗯，這套步法，可以做迷煙步！”

他為這套天授步法命了名，又不想到，若非自己武魂，那麼縱使走這爛柯山中，也將和鄭芝龍等人一般無二，哪裡能到什麼力、什麼象棋，又怎麼能學會這一套絕世步法？

由此看來，所謂的機緣，還是需要備一些特定的基礎纔可以撞到的。

這就比如石破天悟了石壁上八仙留下的武功，進而又悟了伏羲留在河圖書裡的道痕，若非之前他備了種種基礎，世間頂尖力，他拿什麼來獲得那種經脈位上的發？

今天的老錢也是如此，若無《河神功》，若無武魂，那麼這套步法或許永遠都不會被世人所發現。

他不又想，鐵拐李和呂賓他們發現了麼？

隻怕未必。一來李呂二人下的是圍棋，二來他們下的是擺在棋墩上的棋，與自己這番大棋不可同日而語。

如此說來，自己獲得這番機緣，豈非比鐵拐李和呂賓還要幸運？

這麼一想，老錢的心更加好了，卻不曾料想，他的機緣遠不止此！

他仰天良久，忽然渾巨震，因為他發現他的武魂竟然能夠“看”見夜空中那點點繁星！

這怎麼可能？他試著用武魂探索周圍以作出比較，發現一如之前的能力，武魂的探知範圍不過方圓百丈。這沒道理啊！

在現代讀過大學的他，當然知道這些星星距離地球表麵是何等的遙遠，而現在他竟能以百丈武魂知天上任何一顆星鬥的存在！這是怎麼回事？

驚疑之間，更加令他惶恐的事發生了。因為他的武魂忽然覺到，那深邃的蒼穹中，一道道璀璨的星正在向他攢下來，有如億萬道纖細的閃電，又恍如億萬支狼牙鵰翎！

這特麼是要死我不？

大駭之下，他本能地施展出剛剛學會的迷煙步來躲避這億萬道攢，可是這漫天星鬥的芒又豈能是以人間的任何步法來躲避的？

所謂月亮走、我也走，月亮追著人兒走，就是這個道理。或許隻有當人類的移速度超過速時，才能將日月星辰的芒甩在後，否則，走到哪裡能夠躲開這無所不在的芒籠罩？

顎老五卻被錢老魔的突然作給弄懵了，他抬手用力了眼睛，心道：“莫非我這眼睛花了不？”

隻因為老錢在瞬息之間變換了數個位置，其速度之快，令顎老五本都看不出他的移，也聽不見他的腳步聲，隻是錢青健的影在他的視野裡不住地變換，瞻之在左忽焉在右，瞻之在前忽焉在後，這絕對不是錢先生在移，定是自己出現了幻覺了。

老錢在連走了七步之後，放棄了這無謂的躲避，躲避隻是一種本能而已。

他並非不知道月亮走我也走的道理，如同在黃昏裡大海上行船，哪怕船速再快，也看不出落日在水平方向上的位移，理科大學生如何不懂這個道理？

但是總不能這麼不明不白的被星給死吧？

另一個本能，是以武魂做出徒勞的阻擋，本能令他將武魂化為一麵圓盾，擋在了他的頭頂。

隻不過，就連他自己都認為這是徒勞的——武魂若是能夠代替三尺氣墻，那麼他早就可以恢復橫行天下的王者雄風了。

下一瞬間，那億萬星毫無地在了武魂盾牌上，又穿了武魂盾牌，億萬道芒匯涓涓細流，從頭頂的百會直灌而！

那百會素有百脈之會之稱，意為各脈之樞紐連結，這細流一經灌，立即分散沁至全各個脈絡，本不容老錢胡思想，電石火之中，他隻閃過一個念頭，“這下是真的玩完了。”

然而奇跡恰在此時發生！

老錢驚喜萬分地發現，那細流流經的道脈絡，沒有毫的不適產生。不僅沒有不適，反而舒適無比。真實的況是，他的四肢百骸盡皆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滋潤，這星匯聚的細流在浸潤過他周百骸之後蓄了他的丹田，竟然與他孱弱的河力融為一！

這覺再為舒爽不過，原來這漫流的星，正是滋養他河神功的頂級佳品！

這一瞬間，老錢再度頓悟！他興地一拍大，把愣嗬嗬的顎老五嚇了一跳，“我怎麼早沒想到此事！”

話說河出圖，出書。是為河圖書！然則何謂河圖？或曰河出何圖？

答案當然是河出河圖！隻不過這河圖之“河”，卻非地表之江河湖海，而是宇宙星河！

河圖即是星河之圖，是宇宙中各天的結構圖，自打他悟出《河神功》以來，卻一向在海底度日，從來未能接到星的照，久而久之，竟然忽略了河神功與日月星辰的聯係。

“難怪這河神功練得如此之慢！原來是忽略了它的源所在！”

錢青健興之極，又約束著自己靜下心來接星的洗滌和灌溉。

與此同時，他開始利用武魂去研究每一顆星辰的分佈規律，來與河圖書中的容相互印證。

然後他才發現，原來這星漫下來也是有著先後之分、方位之異的，細細悟時，更發現星與星之間竟然是井然有序，絕非一湧而來的，他瞬間醒悟，這原來竟是一盤浩瀚宏偉的圍棋！

星鬥為子！宇宙為盤！而星鬥皆為白子，黑子又在何？

再一凝思，他的臉上出了喜悅的笑容，原來黑子正是己！

高者在腹，矮者在邊，中者在角！

寧輸一子，不失一先，有先而後，有後乃先！

兩生勿斷，皆活莫連。擊左則視右，攻後則瞻前！

闊不可過疏，不可太促。與其無事而獨行，不若固之以自補！

彼眾我寡，先謀其生；我眾敵寡，務張其勢！

與其子以求生，不若棄之以取勝！

善勝者不爭，善陣者不戰，善戰者不敗，善敗者不！

……

不知怎地，他的腦子裡就出現了這些《爛柯經》的詞句，而他也隨著對這些富含寓意的字句的深理解，悟出一些宇宙萬的生存至理。

他更是從與星辰的對弈之中悟出另一套步法，這步法之速勝似閃電，走於臥牛之地，似不，萬如靜，在瞬息中走出了千步萬步，而他的卻似還在之前的位置上不曾移。

這步法帶來的好，是將來自宇宙的星有序地接納，先來者先收，後來者後納，直接導致河力得到的滋潤倍增加！

這一盤圍棋，他一直下到了天放亮，星辰耀，纔算暫時封盤。

明亮的晨曦照在他的臉上，沐浴著他那欣的笑容。

天羅步，！

…………………………

PS：今天著創可敲出兩大更，早晨7點寫到了晚上21點，除去吃飯，耗時12小時。這特麼妥妥的速了。愁的是新書今天的更新還沒筆。

欣的是，這兩章解釋了迷煙步與天羅步的由來，《未來小龍套》那邊就不用解釋了，這算不算省了一番勞累呢？

又：圍棋起源比中國象棋更早，據說是黃帝發明，其主要功用，本就是用於研究宇宙天的。說素有“圍棋仙山”之名的爛柯山中，有星辰為子天幕為盤的異象發生，倒也算不上是牽強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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