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靈蛇變神龍

海盜船隊改了航向，船艙中酒桌上的海鮮也換了一席。

又行了兩個時辰，夜深深中，前方出現了幾座島嶼。有手下艙稟告，說黃尾嶼、赤尾嶼和釣魚臺到了，隻是此礁石過多，夜間不宜行船，請示總盟主是否登島過夜。

鄭芝龍常年往返東西，當然知道此乃是福建至日本的海上要道，且對此海路十分悉，當即命令船隊靠近黃尾嶼，登島過夜，錢青健卻提議道：“我們何不去釣魚臺耍一耍。”

鄭芝龍不知何故，卻欣然允諾，道：“就按錢先生說的辦。”

話說明代國人稱之為釣魚臺的這座島嶼，就是後世的釣魚島，隻是明廷雖然曾經握有該島主權，卻並未在這座島上留下什麼永久的標識。

錢老魔此時武功稀鬆，沒了踏平日本的本事，既然路過此，便琢磨著在釣魚島上留點紀念，也算是對得起自己的一腔國熱忱。

他讓鄭芝龍選派手下海盜一百三十人，每十人一組，其中七人持長索，三人以繩索縛腰，三人之中兩人遞送錘鑿等工，一人銘刻，連夜在釣魚島東南側陡峭山巖上刻下十三個鬥大的楷書：釣魚島自古以來就是中國領土。

鄭芝龍不明其意，但覺錢先生行事高深莫測，不敢拂逆，便事事照辦。天亮時，看著這即便是在數裡之外海麵上也能清晰辨認的十三個大字，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錢先生此舉何意？”

錢青健悵然道：“省得將來投鼠忌時炮丟人。”

他既不知這武功何時才能練到超越從前的水平，也不知將來倭寇船堅炮利之時自己還能不能活著，眼下做這力所能及之事實屬無奈。

鄭芝龍益發聽不懂了，卻不敢再問，這越問就越顯得自己沒學問啊。

船隊再行，錢青健和鄭芝龍都是海航專家，毫錯不了航向，老錢對去往靈蛇島的航線更是爛於，看見鄭芝龍指揮準確，便不言，不一日船至遼東近海，靈蛇島已在視線之中，但見岸上樹木蒼翠，長長的海灘不到盡頭，盡是雪白細砂，而細浪連綿之中，竟有一個半大孩正在水邊嬉戲。

鄭芝龍放下手中的千裡鏡，笑道：“錢先生，這娃是你的掌珠麼？恁地惹人憐，隻惜了哪吒陪玩耍。”

已經做了一副眼罩戴在臉上的錢青健武魂探知範圍遠遠不及岸邊，本是近鄉怯，正在考慮如何與留守在島上的兩位丈母孃分說眾妻妾的去向，聽見鄭芝龍這般說起，頓時一驚，臉微變。

靈蛇島上哪來的小孩？難道說這九十多年之中某位丈母孃終於耐不住寂寞，找了男人又產一？不能啊！

雖然他始終對黛綺和寧中則以禮相待，但這兩位畢竟也是人，而且對自己深意重，這些錢老魔都是心知肚明的，他之所以屢屢離開靈蛇島，常年在陸地上部署俠客島計劃，也有躲避兩位丈母孃的分。

每逢這兩位丈母孃長春功回之時，那可不是一般的貌人，錢老魔一生率於男之事，真怕一不留神就把們給上了，真若那樣可就尷尬了，非但無麵對範昭和嶽靈珊兩位妻妾，這若是傳揚出去，怎麼的了天下人悠悠之口？

別的事可以不在意世人誹議，這種事真心不行。

隻是，眼下這海邊嬉戲的小孩又如何解釋呢？或許是們近年出去收養了的？

細想之下，覺得此事極有可能。自己的妻妾們已經離開了靈蛇島近百年，自己更是離開了百年以上，且均是一去無蹤，又沒有訊息傳回，再加上俠客島陷落時的恐怖景象，貝海石和丁不三他們必然會認為島上五十五人盡皆死去。

如果這訊息傳到了靈蛇島呢？或者兩位丈母孃離島出來打探呢？那麼們兩個定能知曉當日俠客島的發生的巨變“慘案”。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當們哀慟兒婿離世多年以後，另尋了男子改嫁也是有可原的。畢竟，在們回的數月甚至年餘時裡，艷的青春需要雨來滋潤。

武魂能夠“看見”鄭芝龍還在看著自己，意為期待自己的回答，想到自己已經接近了答案，可那答案多有些令人失落，便搖頭道：“這孩不是我家的，待會兒上島時，我去問問。”

說話間船至淺灘拋錨，海盜們放下幾條舢板，鄭芝龍親自陪同老錢上了舢板，由兩名海盜劃槳，直接劃到了小孩的邊。“看”上去，這孩不過十一二歲，隻略姿，卻算不得人胎子。

坐在舢板上，錢青健和藹道：“小姑娘，你是誰家的孩子啊？你爸爸媽媽呢？”

那小姑娘正在水中捉一些細蝦小魚，本沒發現有人過來，突聞人聲，驚得跳了起來，又看見錢青健雙眼黑罩的怪模樣，頓生恐懼，瑟著向岸上退去，若非錢青健語聲和藹，隻怕已經高喊狂奔而回了。

鄭芝龍見老錢有搞不定的可能，便從懷中拿了一隻珍珠出來，比劃著笑道：“小姑娘你別怕，你看這隻珠子好不好看？送給你好不好？”

那小姑娘或許是因為看見船上的人沒人下水，又或許是覺得那珠子好看，便大了膽子靠近過來，在舢板丈外止步，端詳了珠子一番，才退開兩步說道：“我纔不要你們的東西呢，教主寶訓記心間，不愁吃來不愁穿。一朝離開神龍島，管教金銀堆山。”

錢青健心頭巨凜，鄭芝龍卻不知有變，把珠子拋給了小孩，笑道：“說給你就給你了，小孩你什麼？信的是什麼教啊？”

那小孩卻不接珠子，任由珠子掉落水中，轉就往岸上跑，邊跑邊道：“我東珠。”

“快！回到大船上去，撤退！”錢青健當機立斷，語氣已經極為張。

鄭芝龍茫然不知所以，相多日，他從未見過錢先生如此張嚴肅，但他已經抱定了要聘錢青健為軍師的想法，便已習慣了言聽計從，當即揮手號令撤離。

……

海麵上，大船駛深水區域，鄭芝龍手持千裡鏡獨目看了一陣，說道：“島邊沙灘上來了幾個人，看他們走路的姿勢，武功都很不弱。”

錢青健負手站在他的邊，此時已是淡定了心，笑而不語。心說這島上之人何止武功不弱？那是相當的不弱！

據《鹿鼎記》裡神龍教主洪安通的年紀以及東珠的年紀來推算，此時的洪教主應該年紀在三十以上，正是當打之年。

而追隨洪安通打天下的老人裡，無道人、許雪亭、殷錦、鐘誌靈、張淡月這五龍使應是鋒芒乍現之時，若是再加上嶄頭角的胖瘦頭陀、陸高軒等人，自己和鄭芝龍本討不了好去。

他不語卻笑，就搞的鄭芝龍有些不了，“看”見後者臉焦急起來，他便反問了一句：“那日咱們喝酒談天時，你也曾提起過神拳無敵歸辛樹和仙都派的黃木道人，對吧？”

鄭芝龍疑道：“沒錯，歸辛樹在武林中創出了好大的名頭，已經超越了他的師父神劍仙猿穆人清了，武功應在當世數一數二之間。黃木道人亦是當世高手，但名頭不及華山派那麼響亮，怎麼了？”

錢青健點頭道：“嗯，那麼我告訴你，這島上的主人已經不是我的家眷了，這裡的所謂教主做洪安通，一武功絕不在歸辛樹之下，而他手下的五六個人，也就是現在你看見站在沙灘上的那幾個，各個都不弱於黃木道人。”

“嘶！”鄭芝龍不倒吸一口冷氣，“這世上竟有如此人，如此組織，我怎麼沒聽說過？”

“過兩年吧。”錢青健淡淡說道：“過兩年，你就會聽說他們的厲害了。”

鄭芝龍半信半疑，過了半晌才關切道：“那你的親眷家屬，不會已經遇害了吧？”

錢青健搖頭道：“不會的，隻是不知們去了哪裡。”

憑洪安通和神龍教的本事，對付華山玉寧中則或許還有可能，要想對付三百年前就名江湖的紫衫龍王，那是連邊都靠不上。

………………

PS：據考證：

袁承誌的父親袁崇煥斬首部將文龍的時間是崇禎二年；

那麼，文龍的兒東珠就算是腹，在本書時下的崇禎十六年，也要超過十三歲了；

同時，崇禎十六年時，新覺羅福臨（清順治帝）虛歲也不過七歲；

順治六歲接位，在位十八年，二十四歲即已出家。

《鹿鼎記》原著中，東珠潛清宮，先是做了孝惠章皇後的宮娥侍，後於順治十三年、順治帝十九歲的時、冊封並寵幸董鄂妃期間，囚了孝惠章皇後，並取而代之。時年，東珠至三十二歲。

五年後，八歲的新覺羅玄燁（康熙）繼位，韋小寶宮，見到了經過化裝的東珠，認為這老（表）子三十多歲的樣子，與上述考證吻合；

東珠有個老人，名為瘦頭陀。既然是老人，瘦頭陀的年齡應該比東珠大一些，至不應比東珠為小。

在本書本章節所述時間點上，或許胖瘦頭陀及陸高軒尚未加盟神龍教，但東珠其父早亡，應該是已經被神龍教的黑龍使張淡月收麾下了。

綜上考證，目的是要說明，在《碧劍》時期，即崇禎十六年始，《鹿鼎記》中之神龍島一夥“老”人已經存在，但教主夫人蘇荃尚未出生。

又：整個渤海、黃海、東海、南海、日本海以及太平洋胡算在一起，就隻有兩個海中蛇島，其中一個在大連旅順口，另一個在越南南部，而據《倚天》中關於靈蛇島的描述以及《鹿鼎記》中關於神龍島的描寫，這兩座島都隻能是大連的蛇島。本書之前已經寫過關於靈蛇島的一些概況，現在靈蛇變神龍，島還是那個島，隻是島上換了主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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