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八五章 多自古傷離別

三姐道：“呂純說的要將你打回凡界，其實就是讓你投胎轉世。關於這投胎轉世，我舉個例子，天蓬元帥被打回凡界，轉世什麼了？”

“我去！”錢青健頓時明白了。

三姐續道：“你懂了吧？投胎轉世，是男是都不是你能選擇的，甚至是人是畜也不是你能選擇的。這就是我不讓龍兒轉世回去找你的原因。”

錢青健點頭，旋即又困道：“那龍兒說讓我回去纔有一線生機……”

三姐肅容道：“龍兒說的話也沒錯，這本是我為你想出來的辦法，或者說，隻有我才能讓你不損害的回到凡間，但是這代價也是極大的，不然當初龍兒那般思念於你，我也就讓下去了。”

錢青健默然不語，不用問他也能估計出這件事的難度，若是繼續詢問這方法是什麼，那等於是在得了三姐恩惠的基礎上繼續索求，這讓他何以堪。

三姐卻堅定道：“我不妨對你們明說，我之所以能夠送你回去，是因為我擁有玄天寶鑒這個強大的寶，即便如此，送一個人下去，也要耗費我畢生的修為，就等於我在仙界這麼多年的修煉不曾有過，或者說我就會變和們一樣……”

說到這裡，三姐指了指殷素素們。

“這……”錢青健語塞道：“這我如何承得起？算了，三姐，你不要幫我了，我就是死在呂賓的手裡，也不能讓你為我損耗這麼多。”

在錢青健看來，三姐這樣做已經差不多趕上當初無崖子逆運北冥神功灌輸虛竹，又如慕容菡逆運北冥神功就自己的壯烈了！

可是無崖子逆運北冥是被丁春秋的，慕容菡逆運北冥是出於滿腔的真，為了丈夫的未來而犧牲。

“三姐這樣卻我如何承？人家三姐是李白的老婆，可不是我錢青健的妻子！”

三姐卻道：“你聽我把話說完，即使呂賓肯放過你，歡樂宗也不會放過你，你殺了他們的副宗主，他們必會永遠尋找報復你的機會，況且，我也不是白白幫你的，我自從來到仙界，就與我的夫君還有兒子斷了聯係，後來八仙上來的時候，他們說二夫人劉氏已經改嫁了，我夫君又娶了第四個妻子宗氏，日子過得滿的，就隻可憐了我那兒子李天然，下落不明……”

錢青健恍然道：“你是想讓我幫你尋找李天然？”

三姐點頭道：“正是如此，當初我曾想讓龍兒幫我做這件事，但是龍兒不肯，說除了你之外，拒絕與任何男人接，哪怕是我的兒子也不行。我自己的弟子又對人間不，我便隻好熄了念頭……”

錢青健聽了這話，忍不住拍了拍小龍的後背，“我的好龍兒，三姐的兒子若是活在世上，如今得有六七百歲了……”說到這裡，他忽然想起了逍遙子，逍遙子也是五六百歲了，但在修仙之前也還很不正經，萬一那李天然也是這類貨，龍兒拒絕去尋找就也是對的。

當然，由於《易筋經》的關係，他此時很是懷疑李天然就是掃地僧，掃地僧當然不會對人來。隻不過這件事小龍卻不知道，那麼拒絕三姐也就可以理解了。所以他就停住了沒再說下去。轉而說道：“龍兒，你和素素們先出去一下。

小龍紅著眼睛抬頭起，與殷素素等人出了房間。

錢青健道：“我可以幫你去找你兒子，但是，我這況你也知道，活不了太久了，你有的尋找方向麼？”

三姐搖頭道：“我沒有。”隨即用堅定的口吻說道：“但是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在凡間，若是你錢青健都做不的一件事，別人就更不可能做！”

錢青健忍不住笑了，“三姐，你很瞭解我嗎？”

三姐搖頭。

“那你這是從哪來的信心，龍兒給你講過我什麼？”

“的確，龍兒每天都在說你的事，我從未見過像一樣癡的子。但這還不是我對你信心的來源，我對你的信心，是來源於你和呂純的戰鬥！”

錢青健詫異，心說我和呂賓的戰鬥能說明什麼問題？

三姐給出答案：“除了你之外，普天之下哪有第二個凡人敢對仙人說不的？毫無疑問，你就是凡間第一人，是凡間最英雄的男人！”

“這個評語……有點高。”錢青健覺得老臉有些發熱。

不過轉念又想，他還真的不知道宋元明三代有誰比他錢老魔更牛。

逍遙子牛，見了自己他得立正；

掃地僧牛，卻隻窩在林寺無所作為；

蕭峰牛，卻被民族脈和異族恩夾得自殺輕生；

黃裳牛，卻淪為宋徽宗那種腐朽帝王的鷹犬走狗；

獨孤求敗牛，卻一生未逢什麼傑出之士，有無亮之瑜之嫌；

王重牛，奈何壽數苦短，終無驚天就；

黃藥師牛，卻一生沉湎於喪妻之痛，鬱鬱寡歡而終；

歐鋒牛，卻甘於為完洪烈效力，不齒於英雄豪傑；

洪七公牛，但失之於迂腐死板，堪比東郭和農夫，為俠為義的同時也坑了不俠義之士；

郭靖牛，隻憑怕老婆一項就牛限；

吉思汗牛，塗炭天下生靈之後蒙古分崩離析，不過曇花一現，為禍人間而已，惹得天怒人怨還白忙活一場；

楊康牛，不如說毒蛇牛，沒有歐鋒的毒蛇，楊康也不至於後半生傳奇；

楊過牛，但懷不夠豪放，眼界不夠寬廣，便是英雄也有侷限；

張三牛，俞岱巖被人碎了骨頭他就沒了辦法；

頂天牛？直接被老婆綠死在老巢，可悲猶勝可泣；

謝遜牛？除了王盤山一幫菜鳥之外，他就是昆手裡的玩偶；

任我行牛？在牢獄裡牛大半生，出來沒兩天就死了，牛實在太短暫；

東方不敗牛？男人割了老二就沒了評選牛的資格；

風清揚牛？被人欺被人騙，門派崩了，侄子死了，一生鰥寡孤獨，徒留餘恨；

到了眼下的俠客行時代，牛人都跟著自己上來了，卻差點被一個仙界黑社會的混混頭目犴達犴給弄死。

……

思來想去，似乎還是咱老錢最牛，可是牛又怎樣？這不也沒幾年活頭了，笑到最後的或許還是人家逍遙子——就好比烏的頭頸，能屈能才活得久。

想到此，老錢的臉也不熱了，黯然道：“不說那些了，我答應幫你找兒子，盡力而為。”

三姐的眼神更亮，鼓勵道：“不是盡力，而是必須！因為你若是找到我那孩兒，你很可能就不會死了！”

錢青健苦笑兩聲，問道：“何以見得？”

“我孩兒手上有易筋經啊！我雖然不懂得易筋經，但是我估計，如果他已經練了易筋經，就能將你的識海中的傷勢完全修復。”

老錢心說《易筋經》我倒背如流，在絕穀底我還埋了一部《易筋經》呢，這不是練不麼？

隻是突然之間，他忽然回憶起《易筋經》中的一個片段，頓時心頭巨震，這片段以前他無論如何也看不懂，但在此時想起，這片段竟然就是關於抵神識攻擊和治療神識傷的容！

從前他所涉獵的武學，和他所遭遇過的敵人，極有跟神識有關的。一燈、錢不圖練過《先天功》有神識，但是他們沒有切磋過，就是逍遙子在有了神識之後，也沒跟他過手，更何況以一燈、錢不圖和逍遙子這樣的修為，應該不可能掌握譬如“心劍”這種神識攻擊的手段。

所以說他從前閱讀易筋經時到了這一片段總是犯卡，這一卡就談不上去修煉了，看都看不懂，怎麼練？若是跳著練、隔著練他又不敢，萬一沒練好，練出病來怎麼辦？

他估計像方證那樣的所謂練了《易筋經》，多半就是冒著巨大的風險跳著練的，而且跳著練你還得恰好蒙對了預設的篇幅，蒙不對一樣練不。

而如今他已經明白了這一段預設功法的含義，是不是可以練《易筋經》了呢？

一念及此，他的思維立即轉到易筋經關於神識功法的這一段經文上去，卻不沮喪萬分！

就好像三國時期的周瑜想出火燒曹軍的妙計，卻發現沒有東風一樣，他忽然發現修煉易筋經這段經文竟也是需要用意唸的！

而用意唸的結果就是速死！

算了，還是去尋找掃地僧吧。最後的希隻能是尋找掃地僧。可是掃地僧就那麼好找麼？

且不說掃地僧死沒死，就算沒死，上哪找這個人去？別說掃地僧，就是掃地僧的徒孫鬥酒僧都不知道是死是活去了何，這特麼上哪找去？可以說是毫無線索！

“青健……”見錢青健麵不定，李三夫人忍不住喊了一聲，催促道：“你已經昏迷了十個時辰了，再不抓時間，我就是想幫你也無能為力了……”

李三夫人的意思很明白，昏迷的十個時辰加上他在八仙殿與人爭執打鬥的時間，堪堪就是仙界的一晝夜，約莫就是人間的十五年左右，若是再拖延下去，隻怕他連回去的機會都沒有了——你既然答應了回去幫我尋找兒子，就應該抓時間返回。

錢青健驟然驚醒，歉然道：“不好意思，三姐，麻煩你出去一下，再讓我的妻子們進來，我要和們做一次告別。”

三姐會心一笑，知道他與妻臨別之時難免會有些親昵舉，便不多說，立即轉出房。

小龍、殷素素等人隨即魚貫而，並排站在錢青健的床邊，俱是珠淚盈眶，目飽含關切。隻了趙敏、周芷若和小昭三人，想是回行功尚未圓滿。

錢青健吃力地從床上起，小龍和殷素素急忙左右攙扶。

下得床來，在小龍和殷素素的攙扶下，錢青健向其餘七位妻妾深深一躬，把眾嚇了一跳，紛紛萬福還禮。

卻聽錢青健啞聲說道：“各位夫人，你們都是我此生摯之人，不分軒輊，沒有親疏，今天為夫要對你們說一聲對不起，這許多年來為夫奔波於江湖，漂泊於大海，對你們了陪伴，沒能盡到丈夫的責任，如今深愧疚，卻已無法補償……”

這句話一說，所有妻妾盡皆痛哭失聲，齊刷刷跪下。

殷素素任由小龍繼續攙扶夫君，著錢青健的軀跪下來，抱著丈夫的說道：“夫君何出此言？我等妾侍蒙你垂收在邊，賜予神功而獲增年益壽；濡染學識而獲開闊視野；學會娛樂而獲怡冶心，更蒙你提攜眷顧，遊遍大千世界，妾等得到的已是世間他人夢寐難求，縱然帝王將相也無法相比，若說虧欠，隻有妾等人虧欠夫君，未能給夫君多些快樂……”

殷素素梨花帶雨說過這番話，其餘妻妾盡皆稱是，更有貝錦儀道：“夫君，此番你回到凡間隻需好生將養，我和眾位姐妹定會苦修仙法，為你報仇。昔有楊門將不輸須眉，咱們錢家妻妾也不是弱質子，他們有八仙，咱們家有十二巾幗……”

小龍愧疚道：“各位妹妹，都怪我不好，若不是我誤昇仙界，焉有今日夫君之危……”

“青健……”三姐的聲音從外麵滲進來，意思是注意掌握時間。

錢青健嘆了口氣，應道：“就來了。”轉而向小龍道：“你別胡說，能見你一麵，抱你一回，吻你一下，就是死了也值。何況你夫君我還活得好好的……”

說著在小龍的櫻上吻了一下，又對眾妻妾說道：“你們都起來，讓我再抱抱你們，也親親你們。”

眾妻妾噎起，依次與錢青健擁抱親吻，錢青健眼中有淚閃，卻忍著沒有落下。

在吻過排在最後的嶽靈珊之後，他的目重新清澈堅定，說道：“你們放心，我肯定會殺回來，把這些所謂的仙人都滅了，你們也不要為我去報什麼仇，都給我留好了子，到時候我回來若是有誰缺了胳膊了，妨礙了我的房中樂趣，可別怪我打你屁！若是……若是我回來時你們有誰不在了，我就是追到曹地府也要你一百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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