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沒有想到,永昭十九年的開端,竟是一場震驚朝野的腥命案。書趣樓()
大年初一的早上,京兆落巷響起了一陣撕心裂肺的嚎哭,驚得周圍人家不滿至極,紛紛出門檢視究竟。
這是新年第一天,嚎哭得這麼厲害,像哭喪似的,不是晦氣嗎?
直至他們看到了從門口泅出來的跡,聞到那濃重至極的腥氣,他們才驚覺不對勁,嚇得大驚失,大聲嚷嚷道「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
的確出事了,出了大事!
出事的,是落巷趙家。趙家,是雁西衛大將軍趙祖淳的府邸。
趙祖淳安置在京兆的家眷、連同僕人在,總共八十二口,在一夜之間全部死,除了和跡,什麼都沒有留下。
八十多條人命,就這麼悄無聲息地沒了。在布滿緹事廠暗探的京兆,竟然出現這樣的命案,簡直不可思議。
在半刻鐘,十餘名緹騎已經來到落巷了。他們穿著紅鳴蛇服,腰配七星刀,臉容如刀削斧琢,帶著淩厲冷氣勢,所過之,皆是死般靜寂。
沒有人敢發出半點聲音,先前嚎哭的那名老人戛然止聲,連眼淚都懾得在眼眶裡打轉。
領頭的緹騎,是緹事廠掌班沈直。他越過前院那些橫七豎八的,徑直走向後院。
在看到一五十多歲貴婦人的後,他終於蹲了下來,仔細確認後便點了點頭,下令道「是趙夫人穆氏,立刻上稟廠公!」
屬下緹騎領命,立刻便有一人急掠而出,以鬼魅般的速度向城西的汪府飛去。
半個時辰後,刑部尚書韓伯莊領著屬下員匆忙趕到。在看到一地後,他臉頓時變得墨黑。
「這……這是怎麼回事?」韓伯莊著氣問道。
「一刀斃命,招式狠辣。顯然訓練有素,沒有驚任何人,行事很漂亮。」沈直簡要答道,眼神發亮。
「……」韓伯莊無語,臉更黑了。
這是一樁命案,沈大人你的語氣不要這麼讚歎佩服好嗎?你這樣很容易讓本想多的……
韓伯莊想到緹事廠的人都是一群瘋子,便強按捺住心中的吐槽,直接令都司的員手查驗。
都司員所得的結論,自然和沈直相同。簡而言之,這樁滅門慘案,沒有留下一線索。
韓伯莊的臉已不能用墨黑來形容了。八十多條人命、滅門慘案、大年初一,隨便一個詞語都足夠讓他心不已。
更何況,這個「門」還非同一般,是雁西衛大將軍的府邸!
韓伯莊可以預見皇上會何等震怒、刑部會等著多大的力。問題是沒有任何線索,麵聖時他都無從開口。
怎麼辦?怎麼辦?
他急得上熱鍋上的螞蟻,然而在見到紅鳴蛇服時,他竟奇異地平靜下來了,心裡鬆了一口氣
緹騎、緹事廠,他怎麼忘了,發生這樣的腥命案,緹事廠肯定會介,汪督主肯定會來的。
汪督主是何許人?有他在,便是天塌下來都能頂住的。在這場滅門命案中,有了緹事廠和汪督主,刑部或能解燃眉之急。
韓伯莊吩咐刑部員繼續查勘現場後,便朝沈直問道「督主大人何時纔到呢?」
「廠公行蹤,下不知道。」沈直這樣問道,最後抿著。
與廠公有關的任何事,緹騎們的閉得比河蚌還,什麼都不會出去。
刑部與緹事廠打道太多了,韓伯莊對沈直的態度不以為意,還想說些什麼,忽然覺得背後生寒,心底不由自主起了一戰慄。
他倏地轉過來,果然見到十餘人悄無聲息地出現了。最中間那個人,雪白,容貌俊,神淡漠至極,不似世間人。
汪督主來了!
汪督主站在一群形高大的緹騎中間,看起來並不是最有氣勢的,然而存在太強烈,給人一種過不過氣來的震懾。
沒有人會忽略他,更不會忽略那種從心底出來的的恐懼。
韓伯莊不打了個冷,立刻上前喚道「見過督主大人。」
汪印淡淡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看向那些腥,眼神沒有半點起伏。
沈直趨上前,恭敬地說道「稟廠公,共八十二人,將軍夫人、兒媳遇害,僕從隻有一人倖免。現場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殺人者訓練有素,或是暗衛或者死士……」
沈直的聲音沉穩冷靜,他是最早跟隨汪印那一批緹騎,能做到掌班位,自然經歷了無數腥大案,像現在這個滅門慘案,過去也見過不。
至於大將軍府邸……緹事廠所辦的人,哪一個不是朝中權貴?
聽到「暗衛」「死士」這樣的字眼,韓伯莊眉頭了。殺人者倘若是喪心病狂的賊匪還好,若是暗衛死士,麻煩就大了。
能用得上暗衛死士,豈是一般人家?必定是出自朝中權貴大族。趙家案子這下怎麼破?
韓伯莊頭都痛了,他有一種極為不祥的預朝中要掀起腥風雨了,這場案子或隻是開端而已。
現在他隻希這些腥風雨不要波及到刑部,他年紀大了就快致仕了,實在經不起折騰了……
這時,汪印淡淡說道「韓大人,本座接到皇上令,這案子就由緹事廠接手了,請韓大人帶著屬下離開吧。」
韓伯莊微瞪大了眼,有些不相信砸下來的好運。難道上天憐惜他這副老子骨,特意讓他避開這場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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