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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官人》第十章: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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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碗湯羹做好,小心翼翼地裝在食盒裡,秦遊良心發現,這一次竟是不打算收食盒的錢。

買賣嘛,講究的是有舍有得,該宰的都宰了,再宰一刀,怪不好意思的。

做人要有底線,有原則,銀錢雖可貴,節價更高啊!

婉兒使了個眼邊的侍衛已經提了食盒。

此時的上婉兒已是恢復了冷峻,負著手,一副上位者居高臨下去看秦遊的姿態,那眼眸頗有點俯瞰螻蟻的傲然。

遊呢,也不介意,笑嗬嗬的道:「客,走好。」

婉兒頗有些惱怒,本是不屑地看這獃子,藉此找回一點場子,結果這個傢夥照舊如沐春風,油鹽不進,實在教人氣餒。隻好頜首點頭,帶著幾分威脅的口吻道:「你遊,我記住你了。」

「客記得常來照顧生意。」

「你……」上婉兒一時語塞,最後突然笑了,道:「好,等著看吧,我們還會再見的,就怕到時候嚇破你的膽。」

遊皺了皺眉,不在心裡道:「我已經很後悔沒有再宰一刀了。」

婉兒已經走了,臨走之時,回頭看了這個酒樓門臉上懸掛的牌匾一眼,那龍飛舞的四個金漆大字在夕之下,如此的醒目。

婉兒搖搖頭,猛地,微微一愣:「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奇怪,為何這首詩,我不曾聽說過,嗯,回去查一查為好。」

是個書蟲,自便在做宰相的父親督導之下讀書,此後了宮,負責製誥,除了隨侍武則天,更多的時間則是將自己關在書閣裡,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天下的詩詞文章,自認都在自己的腹之中。而方纔秦遊念得這首詩,從文句上並不出,可是細細一思,卻有一種直抒臆、毫無雕飾、氣壯山河的氣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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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開始留意起來,又想著食盒中的珍珠翡翠羹,讓突然又覺得這一趟出來,除了那個書獃子有些討厭之外,似乎收穫不

…………………………

就在上婉兒離開不久。

周老爺卻是來了。這周老爺,單名一個文字,材臃腫,氣度卻不像商賈,頗有幾分威儀。

一頂小轎落在瞭如春酒樓的大門口,主事劉洋殷勤地周文攙扶出來。

周文頭髮洗漱,戴著一頂長巾,穿著直領華服,很是雍容,他下轎之後,並沒有直接進酒樓,而是背著手,抬頭看著那懸掛在門前的匾額,眼睛炙熱的落在那『廚藝無雙』四字上。

好不容易,他那貪婪的眼眸才收了回去,隨即抬了酒樓的大門。

據從前那書獃子的記憶,卻是認出了他,於是沒好氣的道:「客,是吃飯麼?」

周文背著手,不做聲。

劉洋連忙搬了個椅子來,周文才慢悠悠地坐下,他打量了秦遊一眼,突然笑了,就好像拉家常一樣,道:「這個牌匾,你終於掛了出來,老夫最擔心的也就是這個。你呢,不過是個書獃子,除了掉書袋,一無所長。其實這牌匾對你沒有用,可是對周家卻是用很大。老夫來這裡,隻是讓你最後做一個選擇……」

遊見他倚老賣老,不住冷笑以對:「且慢,你費盡心機要這個牌匾,為的隻是吸引天子駕臨,是麼?」

周文慢的眉頭微微皺起,卻並不忌諱,直截了當的道:「不錯。」

遊又道:「天子要追思太子殿下,自然會駕臨酒樓,所以你想事先將這裡買下,拿出自己的手藝做出一桌好宴席,若是能承陛下讚賞,那麼你們周家就可飛黃騰達,我看你們要圖謀的,想必是宮中廚,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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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此番本是來要挾的,在他印象中,秦遊不但是個頭小子,更隻是個書獃子而已,要他就範,不過輕而易舉,可是沒想到秦遊的表現讓他有些詫異。

遊笑得更冷:「不過我看你年過古稀,想來也沒有在為自己謀劃,在天子麵前大放異彩的,隻怕是你的兒子是不是?其實你們周家,早就開始謀劃這件事,那麼若是我繼續推論下去,這兩年如春酒樓生意一落千丈,固然有我經營不善的緣故,隻怕你們周家在背後也沒出力吧。比如,你們周家就在臨街開了個一個新的酒樓,飯菜的價格卻是便宜許多,比如從前,我父親還曾帶了幾個學徒,可是父親一死,他們便辭工而去,比如你暗中縱容如春酒樓欠下債務,最後統統轉到你們的名下。是麼?」

周文捋須微笑,淡淡道:「你並不是個書獃子,倒是老夫錯看了你,不過事到如今,即便你悉了真相,那又如何?這個酒樓遲早是老夫的囊中之,而現在,老夫已說了,老夫給你選擇,要嘛,你帶著一筆銀子,無論是拿去揮霍也好,留著安生立命也罷,可是這酒樓,還有那牌匾,卻是必須留下。要嘛從明日開始,老夫讓你在無法立足,不但教你敗名裂,還要讓你吃上司,發配為奴,何去何從,你自己思量吧。」

威脅,的威脅。

遊雖然早有懷疑,可是直到這個老東西親口承認,才真正明白了事的真相,如春酒樓的今日何止是因為一個書獃子的愚蠢,還與眼前這個老東西不無關係。

遊笑了,笑得如沐春風,然後他背著手,搖頭晃腦的道:「世叔知道飄香館的頭牌是什麼價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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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愣了一下。

遊自問自答,一副心嚮往之地口吻道:「有價無市。」頓了一下,他才繼續道:「這是為何?因為們有原則,有底線,有節,很不幸,們恰是我學習的榜樣,不瞞你說,其實我也是個很有節的人。所以……世叔慢走,恕不遠送!」

周文的眼眸裡已經掠過了一殺機,一旁的狗子劉洋惡狠狠地道:「放肆,你……」

「住口!」秦遊突然大怒:「這是我的酒樓,可有你放肆的份麼?」

遊故意把我的酒樓四個字咬得很重,意味深長。

周文冷笑一聲,長而起,留下了一句話:「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萬事莫強求,小心誤了卿卿命。」說罷,便拂袖而去。

劉洋還忍不住回過頭啐了一口:「走著瞧吧。」

遊不搖頭,心卻是凝重起來。

如春酒樓真正的危機,看來終於要發了。

遊兩世為人,一直希自己這一世能夠活得快樂簡單,可是似乎連這樣的小小要求都變了奢侈。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他想要快樂,可是有人偏生要噁心他,他想要簡單,事的發展終究還是變得更加複雜了。

「樹靜而風不止啊。」秦遊渭然長嘆:「堂哥,你來。」

早在裡堂探頭探腦的秦壽連忙冒出頭來,他有點怕周老爺,方纔的話,秦壽聽得清清楚楚,為此,他很是義憤填膺了一番,眼看好的生活就在眼前,可是周家卻是徹底打破了愉快,強加給了他心靈上的痛苦。

「堂哥啊,你看我像老實人麼?」

秦壽居然沉了很久,這種涉嫌侮辱人格的踟躇,讓秦遊很有掐死他的衝

於是秦遊隻得自問自答道:「我從前還是太老實了啊,以至於什麼阿貓阿狗,都欺到我的上,我本生善良,懷著一顆赤子之心、善氣迎人,結果卻是落到這樣的境地。所以……明日開始,我要做一個壞人,一個很壞的壞人。」秦遊語重心長地看了秦壽一眼,接著道:「往後再有人欺負我,我一定要十倍百倍的討要回來,誰他孃的再有事沒事討要工錢,我就跟他勢不兩立,就算是親戚,也要大義滅親。」

秦壽忍不住苦著臉道:「堂弟,我沒招你啊。」

「是麼?」秦遊心平復了,然後撿起櫃上的陳年賬簿,風淡雲清地道:「我竟是忘了,你已有九個時辰沒討要工錢了,這樣很好,繼續保持。」

…………………………

次日一大清早,秦遊洗簌過後,便一如既往的前去櫃檯閑坐了。

客人總是會有的,秦遊漸漸有了信心,前些時日的清閑,讓他有了撐著腦袋在這櫃前睡回籠覺的習慣,這真不怪他懶散,實在是生意淡出了個鳥來,不打瞌睡,教人平添惆悵。

隻是半柱香之後,一聲理直氣壯的吼驚擾了秦遊的夢。

「秦壽,秦壽,來兩碗粥,加個炊餅。」

不消說,聲音的主人還是老人鄧健,秦遊頓時火冒三丈,沒王法了,這可是天子腳下,首善之都,每天吃我白粥,看我好欺負麼?

他怒氣沖沖地抬眸,抄起手裡的算盤……額……算盤能做兇麼?

鄧健坐在了胡凳上,趴著桌子,朝秦遊打了個招呼:「唉,秦哥兒,起得真早,來,先上兩碗粥,我有大事要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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