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慧喝醉了，卻除了偶爾說兩句夢囈，全程乖巧地抱著小笤。一行人回了李府，又艱難地將陳慧送回梅院，將安置在床上，幾人才長舒了口氣。

「陳姑娘怎麼就喝那麼多酒？」小六嘆息一聲，「隻能指著早些醒過來了，晚上公公可還要為姑娘慶生呢！」

「要不，我去弄碗醒酒湯來？」小五忙道。

小六道：「對對，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你快去吧。」

小笤坐在床邊，細細著陳慧的麵頰，忽然小聲哽咽道：「小六哥哥，姑娘好像很不開心。」

小六一愣，向床上唯有雙頰泛紅之外一臉平靜的陳慧，許久才道：「其實……公公對陳姑娘很好……若能早些想開便好了。」

這兩人經常關起門來鬧騰，小笤小六他們並不能很清晰地知道他們究竟發生了什麼，也不能問，隻得靠自己瞎猜。小笤懵懂地點點頭，在陳姑娘邊近伺候，總覺得小六說得好像不太對，陳姑娘不是早就想開了嗎？覺得，如今陳姑娘唯一上心的，便是李公公了。可知道自己

笨，也不敢說什麼，等小五拿來了醒酒湯，便喂陳慧喝下。

陳慧這酒畢竟喝多了些，一碗醒酒湯灌下去也沒能緩解多，天暗下來時，依然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

於此同時，李府外一輛馬車風馳電掣般趕來，等了李府，李有得不用人扶便自己下了車，快步往前走去，邊走邊問迎上來的管家：「宴席準備得如何了？賓客呢？」

管家忙道：「都準備得差不多了，不過有些不在名單上的員聞聽此事，也上門恭候了，不知……」

「若位子有的多便讓他們進來，不夠坐就隻收下賀禮。」李有得腳步匆匆，話也說得飛快。

管家忙應了下來，隨後分開去辦事了。

不一會兒李有得便到了梅院，剛一進去，見幾人神不太對，他眉頭一皺道：「慧娘呢？」

幾人互相看看，還是小六開口道：「陳姑娘在裡頭……、午間跟鄭姑娘和舒寧郡主小酌了幾杯，如今還醉著。」

李有得腳步一頓，隨即快步走進屋子，其餘人等都沒有跟進去。

阿二小聲道：「小六，你們怎麼回事？晚上公公要為陳姑娘慶生的事你們也不是不知道，怎麼不勸著陳姑娘點？」

「陳姑娘跟鄭姑娘和舒寧郡主二人在雅間裡，把我們幾人都趕了出來，誰也不知道居然會喝那麼多酒啊。」小六也是一臉苦。幾人互相看看，長長地嘆息出聲，今日這事，也不知該如何收場了。公公昨日特意叮囑過今日要替陳姑娘慶生，卻偏偏喝了個爛醉回來，不就是故意給公公找不痛快麼

李有得站在床邊，著中央安靜地躺著的陳慧，麵頰泛紅，雙眼閉，似乎正在沉睡。

他在床沿坐下，推了推陳慧道：「慧娘，起了。」

他連了好幾遍，陳慧才了，但不是起，而隻是翻了個。他抓著陳慧的手臂把托起來，臉已然冷了下來：「陳慧娘，別裝醉，快給我起來！」

陳慧眼皮了，沒有支撐的頭驀地後仰。

李有得冷哼，冰涼的手從陳慧的服下擺進去，到溫熱的腹部，冷得抖了抖，卻隻是不舒服地扭了扭子，眼睛依然閉。

如蛇般冰涼的手繼續往上，在到那時僵了僵，隨即用力地按了上去。

「冷……」陳慧喃喃出聲，往後了，卻避不開那冰涼的手的折磨，嗚咽一聲，依然沒有醒過來。

李有得盯著陳慧的臉看了好一會兒，終於將手了回來，又把放回床上。

就這麼不樂意讓他替慶生？寧願喝個爛醉，也不願讓他借著這生辰宴明正大地介紹？

李有得直起站在床邊，雙手在側握拳，咬牙切齒道：「陳慧娘，你好樣的！」

可床上躺著的子，卻沒有給他一點回應。猙獰的神漸漸化下來，李有得坐回床邊，輕輕著陳慧的麵容，怔怔地看著好一會兒，才長長地吐出口氣。許久之後，他彎下腰，輕輕在陳慧額頭了，這才

看著無奈地扯了扯角，起離去。

外頭一行人都戰戰兢兢地等待著，見李有得走出來，紛紛吊起了心。

李有得淡淡道：「陳姑娘累了便讓好好睡吧，別去吵。」

說完，他便出了梅院。生辰宴放在蘭院辦的，賓客也來了不，遠遠去一片熱鬧景象。迎麵走來一人，正是李有得的義子黃仁厚，他一見李有得便諂笑道：「乾爹，乾娘呢？兒子可是準備了一

樣稀罕玩意兒，想要當麵送給乾娘！」

「你乾娘不大舒服，賀禮便放下吧。」李有得道，「去，替乾爹招呼那些人去。」

黃仁厚一愣，來的賓客裡也沒有什麼位高的，他去招呼倒也說得過去，不過乾爹也不現了？

見黃仁厚呆愣的模樣，李有得眉頭一皺：「還愣著做什麼？」

「是是，兒子這便去！那些人哪裡就值當乾爹親自招呼呀，他們不配！」黃仁厚慌忙應下，順便拍了個馬屁，便匆匆轉離去。李有得又看了眼那不遠那人聲鼎沸的院子，轉回了院。回了主屋，他讓阿大阿二端上來幾壺烈酒，便把人都趕了出去，也不要什麼下酒菜，隻是一杯接一杯地喝著

酒，直到喝完了兩壺酒，他醉眼朦朧地趴在桌上。他又不是自己想當個閹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