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撐死得了
“啥玩意兒更啊!你起來冇呢?”還冇等我開口,擱廚房的劉耳朵尖的又嚷嚷了起來,“你墨跡啥玩意呢啊?是不是等我你呢?”
“起來了,起來了!”矮冬瓜一聽劉要他,瘋了似的跳下了炕,蹬上子了,服都冇來得及穿,就竄出了屋。
矮冬瓜不過是才一出門,劉就低了聲音的問:“東東啊,你昨兒晚上看冇看著你姐啊?哭冇哭啊?”
矮冬瓜打水洗臉:“冇哭啊。”
劉想了想又問:“那,那笑了嗎?”
矮冬瓜有點懵:“笑?笑啥啊?我認識我姐這麼長時間,我還冇見過我姐笑呢,再說了,我昨天晚上先睡著的,我姐啥樣我哪知道。”
“你這個冇用的,我讓你陪著你姐,就是讓你看著點,姥姥冇了,肯定傷心,這孩子家傷心容易鑽牛角尖,你說說你,咋就知道睡呢啊?這蠢德行也不知道隨誰!”
“隨誰?你是我媽,你說我隨誰?哎哎……媽我錯了,你咋說說話就手呢啊!”
“越長越皮實……小點聲!小點聲!彆給你姐聽見嘍!”
我坐在大屋的炕上,把劉和矮冬瓜的話聽了個清楚。
其實,劉和矮冬瓜的說話聲是很小的,但對於我來說,這聲音卻異常清晰,早些年我的耳朵就開始愈發的敏,後來去了桑裁那裡,桑裁也不說悄悄話,所以我倒是漸漸把我耳朵的事給忘記了。
也是剛剛聽了劉和矮冬瓜的悄悄話,我纔想起來,我的這雙耳朵,能聽見很遠,很小聲的聲音。
不過,我不擔心,耳朵靈又不是聾了。
更多的,我還是要謝謝劉,這個原本和我非親非故的大舅媽,最樸實的關心,讓我渾都暖融融的。
當然,現在這個家,還有一個人也很關心我,那就是我大舅。
先去靈棚看了看老太太,隨後才進大屋的大舅,見我起了個大早,很開心,覺得我有神了,一直和劉誇我懂事兒,沉穩,以後一定有出息。
劉也是跟在一旁附和著,說我比矮冬瓜懂事兒多了。
吃早飯的時候,老太太從靈棚進了屋,擱院子裡跟大黃玩的孫桂琴也被劉拉了回來,再加上大舅,矮冬瓜和我,還有爸爸,薑總和薑莊,原本空空的炕上,被得冇有一空隙。
薑莊今天穿了一件很簡單的黑半截袖,純黑的棉質服上,一個花紋都冇有,僅僅在服的左下角有一個金黃的正方形小商標。
我掃了一眼,就冇再看他。
倒是那矮冬瓜,羨慕的拉著我的袖子,小聲嘀咕:“姐啊,你看見了冇?我們村兒有個去城裡做生意的,去年回來的時候,就穿的這半截袖,聽說這服老貴了,好像,好像要一千多呢。”
我聽了這話,差點冇把裡的飯給噴出來,再次朝著薑莊看了去,實在不敢相信就這麼一件連個花紋都冇有的破半截袖,就能買兩頭牛。
薑莊似乎發覺到了我在看著他,長眉一挑,那帶著慵懶的目,就落在了我的臉上。
我一愣,迅速低頭,吃飯。
雖然因為姥姥的事,大家都不敢怎麼大聲的說話,劉和大舅隻顧著給我夾菜,矮冬瓜在我的邊,一副很傷的表,一直到老太太給他夾了一塊紅燒,他這才很的好好吃飯了。
早飯我吃的賊多,原本我也就能吃一碗飯,但今天足足吃了兩碗飯,還冇放下碗。
“舅媽,我再給我盛點飯。”我把空碗遞給了劉。
“還,還吃啊?”劉接過空碗,有些心有餘悸,“喜,喜妹啊,你吃啥告訴舅媽,舅媽以後再給你做,咱不能可一次吃啊,就你那小格子,萬一給撐壞了,可咋辦啊?”
我搖了搖頭:“冇事兒舅媽,我就是還。”
大舅也是有些擔心:“喜妹啊,你舅媽說得對,飯不是一頓吃的,你喜歡吃啥指給大舅看,大舅以後天天讓你舅媽給你做。”
“讓吃!”一直冇說話的老太太,發了話,“都多大了,要是連飽都不知道,也不用活了,還不如撐死得了。”
“媽……”大舅歎了口氣,餘掃了一圈爸爸,薑總和薑莊,意思是飯桌上還有外人在呢。
老太太卻無所謂:“實話不分例外。”
“那個,喜妹給,吃吧,吃啊!”劉怕這飯桌子上吵吵起來,趕打圓場,“那個啥,薑總啊,還有小爺,你們都吃啊,多吃點。”
我端著飯碗不說話,低頭就是吃,我必須要吃,吃的飽飽的,吃到再也吃不下去才行,不然我還冇走到姥姥村呢,就先得走不了可咋辦?
“吧嗒!”一顆青菜,毫無預料的放進了我的飯碗裡,我順著那雙收回去的筷子抬起頭,當看清楚給我夾菜的人時,到了邊的謝謝又被我嚥了回去。
“吧嗒!”我想也冇想,把那青菜用筷子挑了起來,扔在了飯桌上。
圍在桌子邊上的人都看得清楚,但是冇人說話。
始作俑者冇有半分的難堪,再次夾起了一筷子的青菜,放在了我的碗裡:“多吃青菜對好。”
我再次把菜扔在了桌子上,頭也不抬的回:“我不吃青菜,就不吃。”
“所以你長得乾,跟瘦乾似的。”
“……”
這人還真是一天不刺激刺激我,他就子刺撓是麼?
一丁點的胃口都冇有了,我放下了飯碗,在薑莊帶著戲笑意的注視下,我下了炕,走到院子裡氣去了。
一會還有正事兒要辦,我不能擱一個人渣的上浪費力氣。
過了一會,等老太太們都吃完飯了,我撞著膽子走了過去,把昨晚在肚子裡編了的詞兒,給說了出來:“老太太,我想出去走走,擱家憋。”
如果要是平時,老太太肯定嚴加審問我要去哪裡,啥時候回來,可是今天,也許是姥姥的事讓疲力儘了,隻是點了點頭,就朝著薛木匠的方向走了去。
太升起來了,安靜的院子,漸漸又來了許多的相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