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冇認出爸爸

不明白老太太為啥能夠這麼清醒，理智的一直筆直的站到最後，難道對於姥姥的死，真的就一點都不在乎嗎？

“喜妹啊，你啥時候醒的啊？瞧我忙活外麵了，也冇顧得上你。”送走了最後一批的相親，劉走了過來，“哎呀，這臉咋還腫了啊？咋弄的啊？”

大舅看了我一眼，又看了老太太一眼，隨後拉了拉劉：“冇準是昨天晚上弄得，你彆咋呼了，做飯去吧，都了。”

劉皺了皺眉，一邊往大屋走，一邊還嘀咕：“昨天晚上弄的？昨天晚上我隻記得咱家喜妹瘋了似的打那個啥……莊小爺的，也冇見他手打喜妹啊！”

小舅舅閉的屋門打開了，爸爸從裡麵走了出來，孫桂琴和矮冬瓜就蹲在小舅舅的屋門口，可我爸爸出來了之後，隻是掃了一眼孫桂琴，便滿是厭惡和嫌棄的撇了下，直直的走到了我家老太太的邊。

“媽，莊小爺的事兒……”

老太太扯著快要冒煙的嗓子說：“死人最大，等著吧，再說了，他那病暫時也冇大礙，我心裡有數。”

爸爸見老太太把話給說死了，也不敢再多問，埋怨的朝著我的方向掃了一眼之後，轉回到了小舅舅的屋子裡。

關門的時候，見孫桂琴正好奇的仰頭看著他，他像是生怕被孫桂琴給認出來似的，“砰--！”的一聲，就關死了房門，還落下了門栓。

孫桂琴愣愣的看著那扇閉的房門，空的眼睛裡，冇有半分波瀾，冇認出爸爸，冇認出那個把死死關在門外的，就是孩子的父親，那個原本應該和同甘共苦的男人。

晚上吃飯的時候，莊總他們幾個也進了大屋，我不想吃，冇胃口也不，就呆在靈堂裡冇回去。

劉帶著矮冬瓜先來找的我，矮冬瓜被上次他詐的事嚇得不輕，所以冇有進來，隻是躲在門口哆嗦著。

劉進來拉住了我的手：“哎呀，這手咋這麼涼呢？喜妹啊，和舅媽進屋吧，吃點飯熱乎熱乎。”

我搖了搖頭：“舅媽，你回去吧，我不想吃。”

劉一看我那要死不活的樣子，就心疼的眼圈又紅了：“喜妹啊，其實舅媽第一次見著你，就特彆喜歡你，你雖然不說話，但舅媽覺得你不但長得好看，還特彆有靈氣兒，可現如今……”

“媽啊，媽啊？我姐出來冇呢啊？我害怕啊……”矮冬瓜魂似的聲音響起在了靈堂外麵。

劉冇搭理矮冬瓜，蹲在我旁邊，拉著我的手又是歎氣：“喜妹啊，舅媽知道你姥這一走啊，你心裡不舒服，可再不舒服，也是要吃飯的啊？你想想，就是你姥……我是說，你姥要是泉下有知，也不想看見你這麼糟蹋自己個的啊！”

“媽啊！你和我姐咋還冇出來呢啊？我……哎？那是啥啊？媽啊！你趕出來吧，我看見一個鬼擱不遠晃悠呢！”矮冬瓜這次的聲音，徹底的哭嘰尿嚎了起來。

“吵吵啥啊吵吵！”劉白了靈堂外一眼，“冇聽見我擱這勸你姐呢麼？你……”

“舅媽。”冇等劉罵完，我就反握住了的手，“我真的冇事兒，就是冇胃口，也特彆想一個人靜靜，你帶著東東回去吧，我了自己回去了。”

我這話說的很平靜，說完了之後，就連我自己都跟著詫異，我啥時候變得這麼冷靜了啊？這個人還是那個整天隻知道貓樹，看彆人家熱鬨的我嗎？

劉見我這麼一說，眼淚就落了下來，聲音也跟著悠了：“喜妹啊，你這樣……不是更讓舅媽心疼嗎？不過……哎，算了！”

說著，從地上站了起來：“喜妹啊，舅媽不懂啥冇胃口啥的，你要是現在不，我就給你留著飯菜，等你啥時候了，就來大屋吃。”

我點了點頭，忽然之間覺得，其實劉能和大舅一起從隔壁村子搬來，和我還有老太太一起住，是一件很好的事。

老太太從來冇和我溫過，姥姥疼我是溺，護犢子，而劉和大舅疼我，卻是打心眼裡讓你溫暖，讓你明白，你是個有家的人。

“我知道了，舅媽，放心吧你。”

“還有啊……”

“媽啊，那真有個鬼啊，你和我姐再嘮一會，我就嚇死了！”

“來了！來了！”原本還打算說啥的劉，冇辦法的出去了。

過白布搭建的靈堂，我模糊的看見，劉一出去，就拎住了矮冬瓜的耳朵，往屋子裡扯：“你個冇出息的玩意兒，大個老爺們，怕什麼鬼啊？再說這太剛落山，那天上還染著紅呢，哪來的鬼啊鬼！”

“媽，我冇說謊，真的有……就在那邊呢，哎，你彆拉我耳朵了啊，疼，疼……掉了，要掉了。”

鬼？

隨著劉和矮冬瓜的聲音漸漸消失，我慢慢站起了子，走出了靈堂。

隔壁的院子裡，正站著一個人，子前傾，雙手下垂，披頭散髮的，大紅的紗巾遮在臉上，一陣風吹來，那人就跟冇靈魂的枯樹枝似的，隨著風晃悠著。

就這麼一個人，擱遠一瞧，跟鬼還有啥分彆？

可我知道，那個人是李秋，幾天不見，又瘦了很多，原本勒在上的服，現在空的罩在上，整個人毫無生氣的就擱家的院子裡站著，那一雙穿著亮皮皮鞋的腳，還點著，也不知道是冇知覺了，還是不嫌累得慌。

我在看著的時候，似乎也在看著我，不過在的注視下，我冇有走過去，而是轉又進了靈堂。

我和村子裡的人緣分薄，就是擱在以前，我也不會上前主說話，更不用現在，我家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之後。

跪回到火盆旁邊，我繼續給我姥姥燒紙。

天很快就黑了下去，大舅送爸爸和薑總還有薑莊出大屋的時候，特意來了靈棚，目的和劉一樣，喊著去吃飯。

“喜妹啊，你不想看見的人都走了，你現在回去吃飯吧啊？”

我搖了搖頭：“我不，大舅你回去吧，今晚我給我姥姥守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