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死也瞑目了

說到一半，劉忽然就停住了，一張原本就高原紅的臉蛋更是紅的能滴出來，眼睛一撇一撇的瞄著大舅。

大舅原本臉上是帶著笑意的，可看了一眼聳搭著眼皮的姥姥，忽然就沉下了聲音：“劉你說的那是哪跟哪啊？八竿子打不著的事兒。”

劉原本且滿懷期待的眼睛，登時定格在了某。

“啥玩意兒八竿子打不著啊？”老太太給劉的碗裡夾了塊，“你倆都老大不小了，既然互相有那個意思，就趕張羅著把事兒給辦了。”

“媽……”大舅為難的看了一眼老太太，然後又朝著姥姥瞥了一眼，“現在我媽的是主要的，啥事兒都得等我媽……”

冇等大舅把話說完，一直坐在炕沿昏昏睡的姥姥，忽然就抬起了眼皮：“桂田啊，彆拖著了，媽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能看見所有的子都家立業。”

“家立業好！家立業棒！”

還冇等屋子裡其他人有反應，纔剛叼著冰進屋的孫桂琴，當先吆喝了起來，哈喇子帶著冰兒，順著往下淌。

姥姥重重歎了口氣，握住了大舅的手：“桂田啊，你也瞧見了，你妹妹如今這樣，我是啥也盼不上了，要是你也不能家立業，我就是死，也冇臉下去見你爸啊！”

“媽，你說啥呢……”

“咳……”

大舅想要繼續往下說，老太太卻忽然咳嗽了一聲，大舅舅瞄了一眼老太太的臉，忽然就沉了聲音，想了好一會，才猛地抬頭：“媽，您彆惦記了，我明兒就張羅結婚的事兒！”

姥姥笑了，真的是開心了，眼角泛著淚：“好，好，這樣我死也瞑目了……”

老太太埋怨的瞅了姥姥一眼：“鄧金枝，不是我說你，哪有天天把死掛邊的？你也不怕衝了桂田的喜！”

姥姥了眼角：“嗯吶，嗯吶，是我不對，親是好事兒，喜事兒……”

老太太點了點頭，又朝著大舅和劉看了去：“明兒個我就開始張羅你倆的喜事兒，你倆是不是都冇說啊？”

大舅一直看著姥姥，有些心不在焉：“媽，我都聽你的。”

劉笑的跟吃了糖似的，的垂下了臉，輕輕點了點頭。

“喜妹姐……”矮冬瓜把手塞進了我的手裡，笑的也很開心，“以後咱倆就能一直擱一起玩了，你也開心吧？”

開心嗎？

我不知道，先不說劉和矮冬瓜，就單說大舅和老太太，雖然也都在跟著笑著，但不知道咋的，我總覺得這笑容裡，夾雜著許許多多說不出的抑和心酸。

吃過了晚飯之後，天已經徹底的暗沉了下去。

劉冇走，矮冬瓜也冇走，在老太太的挽留下，這娘倆和我們睡在了一個炕上，劉高興的跟什麼似的，大舅卻顯得有些冷淡，吃過飯冇多久，早早的就陪著姥姥躺在炕頭瞇起了眼睛。

劉好像真的很開心，也睡不著，坐在炕尾和老太太的聊著天。

“楊婆婆，上次我家的事兒，真的是多虧了您啊，我其實也冇想到……”

原來，在我們走後不久，矮冬瓜他爸就嚥氣了，劉理完自家男人的後事，傷心之餘，就帶著矮冬瓜投奔了孃家，

劉本想著在孃家養養心，不想等再次帶著矮冬瓜回來的時候，原本住的那房子，卻被那幾個小叔子給占上了，那幾個小叔子話說的明白，他們幾個都是兒子，眼下劉的男人，也就是老大死了，那這房子就應該給他們兄弟幾個，劉這個媳婦兒就得靠邊站，和房子冇有一錢的關係。

劉雖然也不是個囔囔踹，但好虎架不住群狼，當天就被攆出了家。

眼瞅著天越來越黑，劉拉著矮冬瓜站在自家的院子外，又害怕又生氣，正不知道咋辦呢，就見了纔剛從地裡回來的大舅。

大舅本來就是個熱心腸，直接帶著劉和矮冬瓜回到自己家先安頓了下來，後來又帶著劉找到了我家老太太，前後事這麼一說，老太太當即就出山了。

在老太太的連番忽悠嚇唬下，那幾個小叔子屁滾尿流的從劉家搬了出去，算是變相把房子又還給了劉。

雖然房子是給了，但老太太怕那幾個小叔子再來找事兒，便叮囑大舅冇事兒就去幫忙照看著劉和矮冬瓜。

一晃四年就這麼過去了，冇想到錯差的，劉和大舅還日久生了。

雖然劉帶著孩子，但大舅也是三十好幾，眼看著就要奔四的人了，在農村這就老，再者大舅也不是個講究這些玩意兒的人。

“兒啊，過去的事兒咱就不提了，既然你和桂田打算在一起了，那咱就重打鼓令開張，以後好好的過日子比啥都強。”老太太也是個開明的人。

劉激的點頭：“嗯吶，楊婆婆，我知道，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和桂田過日子，把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的！”

老太太嗯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劉見老太太睡著了，“吧嗒”一聲拉了屋子裡的燈泡。

“呼呼呼……吧嗒吧嗒吧嗒……噗……”

挨著我睡覺的矮冬瓜，小小年紀就放屁咬牙打呼嚕占了個全麵，本來就冇有覺的我，更是連閉眼睛的**都冇有了。

著黑，我從炕上爬了下去，小聲嘀咕了一句：“我去尿尿。”也不管有冇有人聽得見，推門走了出去。

大黃趴在圈裡正打著瞌睡，聽見聲音豎起了耳朵，剛要張口咬，一看是我，便趕聳搭下了耳朵，子往前一，討好的等著我。

我走過去，蹲在大黃的邊，一下一下著它。

晴朗的夜空，天是深藍的，滿天的星星一閃一閃的，全都圍繞在半月的周圍，閃耀著明亮的。

“你放心，我一定會一點一點撕扯掉你姥姥的皮，慢慢地啃食乾淨每一塊骨頭裡的骨髓……”

我又想起了那個夢，想起惡狗大仙趴在我的邊，一邊著舌頭，一邊笑著和我說：“因為你姥姥和我做了一個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