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修士,真的全都瘋了麼?」
戰場之中,已是一片片的淒慘,讓人不忍直視,甚至讓人覺到了一種發自心的驚,那無關修為與膽量,隻是一種本能的恐懼,看到了太多超出自己意料之外的荒誕,因而產生的恐懼,無論是尊府鬼神與仙軍,還是半空之中的元辰子,皆有著這樣的衝……
倒是北域修士沒有,因為大部分的北域修士,已然瘋了。
「北域人,何時有了這等瘋狂?」
元辰子於半空之中,冷眼俯視著下方這片戰場,心洶湧,更是遠勝他人。
他從一開始,就已經盤算好了一切,想好了每一步,包括如今發生的事,也在他的謀算之,若非說有一點意外,便是他想到了這個可能,卻惟獨沒想到真的會如此……
為陣師,他自然知道自己佈下來的陣,用什麼方法可以破掉!
其中最簡單的,便是拿大軍來衝擊,用骨來填平。
便如蟻多咬死象,大象的任何戰鬥方法,都敵不過漫漫擁來的蟻群。
隻是,他從一開始就覺得這是不可能的,因為用這種方法,北域仙盟,不知要死多人,他不認為北域修士有這等膽量,畢竟仙軍大戰,與修士鬥法不同,人數太多,便容易崩潰,尋常大軍,傷損三,便有可能崩潰,能夠撐到五六不崩潰的,便已是絕世兵!
可是對北域修士來說,他們能撐到一傷損不崩潰,就已經是燒高香了!
所以在元辰子看來,這是一個北域仙盟絕對不會選擇的方法……
但結果卻是,北域仙盟還真的選擇了這個方法。
不僅是選擇了這個方法,他們更是不惜將百萬仙軍逐死地,尊府一方故意留下來的逃生之門,都被他們自己堵上了,然後借著這瀕死的瘋狂,來破自己心佈置下的大陣!
如今,確實一座接著一座的大陣被破掉了……
但每一方大陣被破掉,他們都為之付出了多的代價?
元辰子自己甚至都手掌抖了起來……
他看到了北域修士,在自己的陣間,正一片一片的死,他看到骨堆了山,也看到鮮流了河,看到了那無窮無盡的冤魂同樣也被困在陣中,無法離去,於是隻能聚集在了半空之中,形了烏雲,雲中有雨灑落,雲氣翻騰,化作了一個個不甘痛苦的模樣。
那些被破掉,或說是被填滿的大陣,每一陣折損了多人?
就連元辰子自己都已不好計算了。
三萬,五萬,還是十萬?
這不是數字,是真有那麼多活生生的人,死在了自己佈置的大陣之下!
「你……你們……怎可如此心狠?」
元辰子已經抑不住心的憤懣,嘶聲大了起來,他不知道該如何與人解釋這些心裡的緒,這些大陣確實是他佈下的,這些北域修士,也是他佈下的大陣磨滅的,可實際上,他沒想過殺這麼多人啊,他以為他們會崩潰,會逃掉的,可仙盟堵死了他們的退路。
所以,他們便死在了自己的大陣之中……
那麼,這些同族,算是自己殺的,還是仙盟殺的?
世間有因果,看不見,不著,但某種程度上來說,卻是真正存在,且有份量的!
而此時的元辰子,便已有些撐不住這重量,他覺到了那山海一般向自己湧來的因果與冤氣,終於還是放下了手裡的陣旗,他知道這些陣旗,可以讓北域修士的傷亡,再增加很多,可是他竟不敢舞了,不是因為他心了,要手下留,而是他到了真切的恐懼……
他於半空之中起,慢慢向後退去,形退向了最後一方陣法。
……
……
而在這一方戰場之上,無人留意到元辰子這微小的作,哪怕有人看到了,也隻以為他覺得戰場之上太危險,擔心被人刺殺,所以才提前躲回了自己佈下的最後一方大陣之中!
其他的鬥法,仍然在繼續!
「哈哈哈,北域修士,都要絕滅於關山一戰!」
披黑甲的鬼王,這時候早已撕裂了上的黑甲,整個人化作了一片巨風,若若現的魔頭,他森然大吼著,衝到了半空之中,妖月陣上,袍角飛揚,盪起無窮魔氣,向著北域仙軍一方大吼:「你們以為拿命來拚,會有人心麼?你們以為死的人足夠高,便會衝垮尊府?」
「笑話,你們拿命來拚,於吾等鬼神而言,隻是現的祭……」
含了無盡魔意的笑聲之中,得到他的應,在他後,無窮無盡的鬼神,盡皆飛騰了起來,有的沖向了半空,吞噬著那北域修士冤氣化出的烏雲,有的簇擁於地麵,貪婪的食著地麵上湖河的,上鬼神之意愈濃,他們的力量也越來越強大,激周天。
不知有多後方湧來的仙盟將士,著他的形,到了絕的慄。
如今這一片戰場,確實對鬼神而言,太有利了。
鬼神本就需要祭,如今這戰場之上死的人越多,對他們越是有利。
看起來北域修士像是在命去破掉元辰子的大陣,但另一個角度來看,卻也確實是在獻出了自己的,就了這些鬼神的食,在不停的幫著他們提升起了自己的力量……
「呼喇喇……」
隻是還不等這些鬼神飲足了,開始攻伐,仙盟一方,便有滾滾氣湧現。
太白宗主此時周圍皆纏繞著氣,使得他隨看去,便如同帶了一片海,而這一片海,分明還在繼續擴大著,他正將整片戰場之中的氣,皆滾滾,納於自,正使得自己一的氣,愈發磅礴,直有了一種移山填海,充斥於天地之間的魔神氣魄……
滾滾氣,凝實般的魔意,甚至使得鬼神都覺到了恐懼,愕然抬頭看了過來。
「你……」
就連剛剛還在放聲大笑的鬼王,也忽然聲音有些嘶啞:「好個仙盟長老,好個太白宗主,你竟趁機修鍊這等魔功,你本是人,可你看看自己,你比我們鬼神,還要像鬼……」
「你用起了祭,比我們鬼神還要心安理得……」
「我不是在用祭!」
太白宗主的聲音裡,都似有著藏不住的魔意,如刮骨寒刀,掃過皮:「我隻是準備帶著這些不甘就死的北域兒郎,繼續與你尊府惡戰而已,所不同的是,以前他們會恐懼,會被你們給嚇到,但是現在的他們,倒是永遠也不會知道恐懼是種什麼樣的滋味了……」
話音落下時,似乎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這般說法有些可笑。
忽然大笑,周氣流轉,如銀河天降,挾無窮兇勢,直向前方撞了過去。
形過,就連尊府的鬼神,也不敢直攖其河之力,任何一隻靠近了河的鬼神,皆被裡麵的無空冤魂扯去,撕碎,吞噬,生平第一次,鬼神為了北域修士的獵……
「嘩……」
鬼王衝天而起,與太白宗主撞到了一,形居然止不住的後移。
他神驚恐,著太白宗主大喝:「魔頭,你是魔頭!」
滾滾大戰展開,太白宗主勢不可擋,但尊府鬼王卻也非同小可,難分生死,但其他的鬼神卻倒了大楣,一隻接一隻的被河吞噬,而這一座妖月陣,本來就是拜月窮,助漲鬼神之力,可是如今,鬼神都紛四逃,再加上半空之中主持大陣,隨時調整的元辰子已經離開,這妖月陣竟了無之水,很快便被無窮北域修士沖了進去,整片大陣,都崩潰了開來。
而另一廂,雪也已來到鴆風陣前,後化出一道冰雪般的大扇,用力揮去,陣那聞之即死的鴆風,頓時被扇了出來,湧到了此陣之前的北域修士,一片一片倒地亡。
古通老怪手持黃金杵,迎上前來,著那無窮鴆風,他臉上現出了哀意。
「沒想到,老夫救人一世,居然也需要煉邪丹了……」
他似哭似笑,腳踏罡步,引周圍腥風雨。
築為爐,引為葯,招魂為柴。
周圍無窮無盡的死,化作了巨大的丹爐,而那滾滾的北域修士與冤魂,則凝聚了一顆巨大的丹藥,然後被他緩緩煉化,丹上邪氣愈重,到得最後時,已化作了一顆周圍飄無數骷髏頭幻象的青丹藥,破開山之爐,飛到了半空之中,直直向前去。
所過之,就連無數的北域修士,也都已變得臉發青,上蒸騰起無窮的煞氣,使得他們瘋了一般,沖向了鴆風陣,那聞之即死的鴆風,居然對他們全然生不出半點影響……
因為他們上已經有了更重的毒!
麵對著這等邪丹之毒,鴆風陣正在瓦解,雪都在驚慌逃竄。
而古通老怪卻是頹然坐倒在地,似有琉璃破裂般的聲音響了起來。
鴆風陣破,但古通老怪,卻自此再無道心可言!
守在了古通老怪邊的清風兒茫然四顧,他看到了息家家主與息家三萬兵沖向暗雷陣,以命為符,轟向陣脈的一幕,也看到了自己師尊哭的老淚縱橫,道心崩潰的一幕。
十門鬼神陣,已即將盡破……
但他心都覺得驚恐,不知道這代價,是不是太大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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