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厲害?」
聽得那些東土歸人的話,方貴都不由得坐直了。
就在別人討論那十門鬼神陣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兒,吵的不可開,唾沫星子飛時,這幫子東土回來的人,居然已經敢大放狂言,主請纓去破那十方鬼神陣裡的三座了?
與之一比,北域修士倒真箇被人徹底給比下去啊……
以前方貴可是站在北域這邊的,不僅幫著北域修士去和東土天驕抬杠,甚至還替他們打了一架,現在那東土來的小紅,那就是被自己給打服了的,不過如今見到了東土歸人主站了出來請破三陣的樣子,心裡倒多了一些別的緒,對這些傲慢的傢夥也不怎麼討厭了。
「你等,可有把握?」
太白宗主也明顯有些在意,微俯了,沉聲問道。
「嗬嗬,破陣之道,七分在算,三分在鬥,謀算之道,我等已妥當了……」
那位東土歸來的劍歸宗弟子嶽宗寒,轉頭從殿門口看去,看向了那一片金燦燦的大陣門戶,沉聲道:「不過尊府在此背水一戰,底蘊全出,想來也不好應付,裡麵說不定還藏了些其他兇險,所以若求穩妥,最好還是有一位擅長金字法的前輩高人,隨我們一起陣,如此,才能保證在破他金陣的況下,便是突現了什麼兇險,也可以隨時應付……」
「我去!」
「我願陪你們陣……」
「東土歸人已經出了一個大出風頭,北域兒郎自也不能差了,皆隨你陣!」
一時間,眾北域修士皆大聲請戰,意義昂然。
便是息家家主等人,也皆神凝重,道:「但需多人,隻管講來!」
那嶽宗寒卻笑了起來,道:「破陣之道,不是人多便好的,我們陣之中,不但需要計算他們的陣理,還需要計算我們自己人的方位,所以人越多,計算起來越麻煩,本來三個人可以破陣的,若換了五個人進去,沒準反而破不了,所以人不在多,隻需一位!」
「這……」
太白宗主等人聞言,卻不由得微微皺眉。
這些東土歸人說了要請前輩高人,那自是要修為高過了他們,可以應付突發之事的,可是如今的北域,這樣的人,倒是能找出幾個來,但又得找擅長金字法的,這可就……
「嗯,宗主擅長的是神字法,息家的老頭是符法,雪山宗主……」
就連方貴,也在一邊好奇,跟著向殿裡打量著。
結果倒還真有些頭疼,北域高人不,但擅金字法的,卻又似乎不多……
倒有些人後悔了起來,當初若是沒有滅了朝仙宗,這十字法,可一下子就全了……
也就在此時,太白宗主忽然轉向了方貴道:「你去吧!」
方貴愕然:「我?」
太白宗主點了點頭,道:「你金字法很不錯!」
方貴道:「你沒聽人家說,要找的可是前輩高人……」
太白宗主看了他一眼,道:「你現在也已經算是一位高人了!」
方貴聽了怔了怔,眼睛倒是微微亮了起來。
而那幾位東土歸人,對視了一眼,像是換了某些意見,然後也同時點頭,嶽寒宗道:「此前我等也聽說過,太白一怪……真傳大弟子,修鍊過秦家的九靈法,而秦家九靈法,本就有金係神通,若是這位方師……方道兄原意,那倒確實可以幫得上我們的大忙……」
方貴心底盤恆了一番,豁然起道:「那走吧!」
殿諸人見狀,立時忙了起來,擂起戰鼓,擺開陣勢,通告對方,有人來破陣。
無盡仙軍與尊府鬼神仰之中,見得仙盟大殿開啟,剛剛又一起商討了半晌的嶽寒宗等人,與方貴一起從仙殿之中飛了出來,在眾目睦睦之下,他們也覺得頗為傲然,尤其是方貴,站在了雲上眾人之前,背著手,著膛,傲然道:「嶽師侄,你說,咱們怎麼破陣?」
嶽寒宗等人對視了一眼,心想自己的輩份怎麼還降了……
「方小聖君,你隨我等陣,隻為陣,免得失了局勢掌控,若無意外,不必出手,自有我等推理陣勢之理,陣之後,我們會告之你方位所在,隻需鎮守於此,靜觀其變!」
幾位劍歸弟子說罷,便簇擁著方貴迎上前來。
「嗬嗬,出來的皆是小輩,幾位故友倒是放心他們!」
而在對麵虛空,元辰子盤坐於團之上,冷眼瞥了方貴等人一眼,便忽然大袖一拂,一道法力湧去,將那第一座大陣,金陣的門戶完全開啟,隻見得其中金耀眼,劍氣縱橫,乍一看去,便像是一方劍窟,給人冷厲森然之意,像是一進其中,便會被絞碎似的。
「幾位小輩,得陣來,便生死由命了!」
隨著元辰子聲音落下,那漫天漫地的鬼神與神衛軍,皆大聲嘶吼,恐嚇著方貴等人。
而在仙盟一方,則是戰鼓擂起,給方貴等人壯行。
一邊鬼哭狼嚎,一邊鑼鼓喧天,聽起來倒是熱鬧,跟唱大戲似的!
「我總覺得自己可以幹掉他……」
方貴瞅了一眼半空中的元辰子,微一猶豫,還是沒有去嘗試一下。
一般況下,他還是很在意大局的,知道如今這場關乎北域命運的大戰,主謀是自家太白宗主,仙將則是代表了蒼龍一脈的宮商羽,在這種況下,自己就是過來幫忙的,對於他們兩者提前定了下來的計劃,不到萬不得已,方貴也是不會胡施為,打他們的計劃的。
「陣!」
而在此時,東土劍歸宗弟子嶽宗寒已是一聲大喝,與後六位同門,一起祭起本命古劍,劍環繞,甚至將方貴也護在了其中,急急向著大陣之中衝去,他們修為與同齡人相比,倒是不弱,尤其是嶽宗寒,看起來年齡不大,卻已經是金丹圓滿,隻差一線便能破境的。
當然,這等修為,放在了這樣一片戰場之上,卻還是有些不夠看。
倒也無怪他們會主請求一位前輩高人隨著陣了。
「嘩啦啦……」
方貴在劍歸宗眾弟子簇擁下,了金陣,頓時覺周圍呼呼嘯嘯,皆是縱橫織的劍意,或者說,是金氣,那種代表了西方極寒之金,鋒銳森然到了極致的金氣,瀰漫在了整方天地之間,給人的覺,倒像是回到了沒修行的時候,被劍鋒刮過了汗時的覺一樣。
隻不過,如今修為不同,本領大了,方貴自然也不會在意這點劍意,形不同,由得劍歸宗弟子護住,自己則猛然之間,催魔眼,向著周圍看去,便見這一方金門陣中,如同一方小世界,虛空裡道道金流織飛過,於天地之間,織了一方縱橫變化的大網!
而在這大網之中,劍歸宗七位弟子,卻已皆祭起了本命神劍,散發出了層層劍氣,替他們抵擋著周圍織的金劍意,然後七個人皆是一般的作,傳音給方貴,讓他隻需留在中間守著,自己七人則分別觀察著金流的軌跡,然後同時掐指推算了起來,速度極快。
轟!轟!轟!
這一方金陣,時時有波濤湧現。
每一道波湧湧起,陣金流,便強橫一倍,神威居然在不停上漲。
不過好在,也就在這金陣的威力,即將上漲到連這七位劍歸宗弟子都快要抵擋不住時,他們七人之中,卻是以嶽宗寒為首,第一個麵喜,大道:「我已得出來了……」
旋及是第二,第三,第四位,很快七人便都有了結果。
「一起出手,毀了陣基!」
嶽宗寒神繃,忽然一聲大,與六位同門一起,化作劍沖了出去。
每一個人的作,皆是異常準,奔向了一個方向。
若是仔細看去,將這空中耀的人眼花的金流化去,便可以看到,他們每個人沖向的地方,都有一個不起眼的土堆,土堆之下,則有縷縷的金氣釋放,正是這七方陣腳,散發出來的金氣,彼此牽引環繞,形了這樣一方生生不息,絞滅陣中一切生靈的陣!
若是不找出這七方陣腳來,便是化神在這陣中,也會一直被削弱,死死困住。
而若是不能同時找出這七方陣腳,那便是毀去一道兩道,也於事無補,甚至陣中威力還會漸次增強,每毀一道,力量便失控一分,待到毀去第六道時,整方大陣都會崩潰。
無論陣中是誰,都是隨之葬滅的下場。
而若是進來的人多了,那金縱橫流轉,反而又更不好計算。
如此倒也可以看得出來,劍歸宗弟子著實不凡,無論是挑選的陣之人,還是推衍陣腳的速度,甚至是對於這一方金陣的威力計算,皆細微,如今七個人同時奔向各方陣腳,前後差距來看,居然也像是完全提前計算好的,奔至陣腳,毀去陣腳的速度,也完全一樣!
金陣即將告破……
「他們破不了……」
也在此時,關州群山之上,半空之中,元辰子忽然冷笑開口,抬手一拂。
陣,一霎之間,七道陣腳,同時開。
不等劍歸宗弟子破去陣腳,那七道陣腳,同時自己便毀了,也是在這一霎,金陣,那耀眼的金一下子明亮了十倍,甚至百倍,那金耀眼到了極點,便已為了白,是一片森然可怖,讓人心驚膽的白,彷彿是天地之間的西方寒金本源之氣,無盡殺伐!
其本源之氣,甚至化作了一隻白虎模樣,在半空之中流轉,撲殺一切。
「不好,這竟是絕滅之陣……」
劍歸宗幾位弟子見狀,已是失聲大:「好狠的手段,便是破了陣,也要將命留下!」
倒是半空之中裝模作樣的擺足了前輩風範的方貴,忽然便睜開了眼來。
著那隻栩栩如生的白虎,一顆心已是忍不住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