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王八蛋,找死!」
聽得了息大公子之言,場間頓時變得有些抑。
太白宗主緩緩皺起了眉頭,似乎朝仙宗的這等做法,也已讓他覺到了有些意外,而麵對著這件事,他顯出來的,更多的是疲憊。一邊的郭清師姐,則是形微,有些擔憂的看了方貴一眼,那眼神顯得有些複雜,既有擔憂,也有一些道不明的不解。很明顯,早就聽過了太白宗主的解釋,所以從一開始,便顯得猶豫,但又無法說些、做些什麼……
太白宗在這時候退出仙盟,自然是誰也不願的。
可是此事牽扯到了方貴,卻使得所有太白宗弟子,無法說些什麼。
倒是方貴,聽得了此事之後,先是怔了一下,旋及然大怒,此前還有些疑為何朝仙宗來了棲梧臺後,為何沒有被仙盟逐走,為何反而堂然留了下來搞事,更是不解太白宗主忽然會忽然間生出了退意,而在聽到了這件事之後,卻一瞬間就把所有事想明白了。
「說我是天魔?」
「我特麼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你倒知道了?」
方貴已經一下子就明白了朝仙宗用意,在這一刻,那可是怒氣蹭蹭的往上冒,之前朝仙宗譴人過來遞話,說那黑口袋的事,方貴就已經夠生氣的,萬萬沒想到,朝仙宗居然還不止於此,他們想加仙盟,想對付太白宗,選擇的靶子,選擇的突破口,居然是自己!
「人都說杮子挑得,朝仙宗這是把我當杮子了?」
怒喝聲中,方貴看一眼太白宗主,忽然間便騰雲而起,縱向神玄城。
郭清師姐見狀,已然吃了一驚,急忙看向了太白宗主:「師尊,方師弟他……」
太白宗主臉也已沉凝到了極點,卻沒有阻止方貴,微微一緩,才道:「環環相,攪弄聲勢,這等計策,絕非朝仙宗可以想得出來,也非朝仙宗有本事能夠做得出來的……」
他緩緩抬頭看向了郭清,道:「我們太白宗,遇到了一個厲害的對手!」
郭清神愕然,還沒有見自家師尊出過這等表。
……
……
「來寶旺財,小紅小黑小綠,跟我打架去!」
形縱在空中,方貴已是暴喝一聲,如悶雷也似,滾滾流過天際。
而在下方,正在小院裡等他的小黑龍、嬰啼,聞言想也不想,便已紛紛衝上了天空,而於他原本落腳的山頭盤坐,便如木雕也似的紅煙、玄宮、碧華三個,也慢慢睜開了眼睛,三人對視一眼,似乎皆從彼此眼間看出了什麼,臉微,然後很快便又消散無形。
他們三人都沒有說什麼,皆是縱而起,來到了方貴邊。
而這一聲喝,也不知吸引了多正在城中,滿心惶惶的修士,忽聽見這麼一聲響,便急急出來檢視,正好看到方貴等人氣勢洶洶,化作數道神,直往神玄城投了過去。
「哐啷!」
方貴直接一腳踹開了原尊主府的大門,喝道:「朝仙宗的王八蛋,出來捱打!」
但出人意料,府邸之中,空空,居然無人。
方貴皺眉,忽然一道神念,飛掃出去,漫過了整片神玄城,傾刻之間,便已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人,立時又飛而起,直投向南方,不過十幾裡之地,便已看到,如今的神玄城之南,一片荒山之上,與棲梧臺遙遙相對的位置,赫然正有工匠,搭鑄著一方高高的神臺。
這神臺周圍,聚攏了無數修士,猶如人海,紛紛圍觀,竊竊低議。
那位朝仙宗的年青長老,此時便在仙臺之前,坐看那些工匠搭起神臺,時不時還出言指點幾句,而在他後,三位黑袍長老皆冷眼旁觀,神念放開,似乎留意著周圍的一切。
轟隆!
後虛空,像是響起了一聲悶雷。
那是有人法太快,氣機大盛,震了虛空形的異象。
「來了!」
察覺有異,這神臺周圍,上上下下,裡裡外外,所有人同時轉,張的向後看去。
然後便看到,正有一道影疾速來到了此間半空之中,肩頭上蹲著一隻小黑龍,邊還跟了一條生著爪子的怪蛇,而在後,則有一紅、一黑、一綠三道影子,他們來的太快,給人的覺,便像是忽然間出現在了這裡的,無盡狂風從後刮來,捲起了一片塵土飛揚。
「道友請留步……」
朝仙宗三位長老反應極快,傾刻間但已遁至空中,聯手向那來勢洶洶之人迎去。
「滾一邊玩泥去!」
方貴大袖一拂,一道無形巨力掃了過來。
三位朝仙宗長老,不敢大意,齊齊運轉一神通,向前迎去,一時空中金戈之意大作、山影幻化、大江顯形,三種力量織於一,形了一方激四野的狂猛巨力,而這一巨力,迎上了那一拂之力,居然嘭的一聲開,滾滾流如雨打天地,狂灑了出去。
朝仙宗三位長老,竟是悶哼一聲,皆形收勢不住,同時後跌,口噴鮮。
不過那位來者,終是被他們攔了下來。
「我的天……」
神臺周圍,修行中人無數,看到這一幕,已嚇的臉蒼白。
「那可是朝仙宗大長老,修為深,縱橫一世,乃是北域地界一等一的強者,而如今,他們三人聯手去攔,居然被那太白宗的……大袖一拂之力,便掃得收勢不住,口噴鮮?」
「那太白宗的……小怪,究竟有多恐怖?」
「……」
「……」
「嗯?」
方貴一袖拂退了那三位朝仙宗長老,形卻也被抵住,眉頭倒是皺了起來,看了那三位朝仙宗長老一眼,覺得有些奇怪,他剛才固然是心裡有火,一拂之下,也沒留力,但是那三位朝仙宗長老,皆是一修為,異常可怖,接近了化神境界的邊緣,沒這麼好對付……
自己若是用了異寶之力,倒是不怵他們,可分明隻是隨手一拂,哪有這麼大威力?
這三個老頭子,演戲呢擱這?
「不必攔他……」
也在此時,一聲驚呼響了起來,隻見那守在神臺之前看著的朝仙宗年青長老伯賞奉月,滿麵驚惶,迎了上來,遠遠的便向方貴施了一禮,客氣道:「這位想必便是太白宗那位屢顯神跡,能為常人所不能為之事的真傳大弟子,北域小聖君之首的方貴方道兄了吧……」
說著直起來,溫文笑道:「不知小聖君前來,有何指教?」
「有何指教?」
方貴氣不打一來,擄著袖子便要上前手:「你明裡暗裡罵我,我揍你有問題?」
「罵你?」
伯賞奉月看著方貴向自己走來,居然臉分毫不變,而是忽然大笑了起來,道:「這話我可就不懂了,我朝仙宗隻是剛剛才將有關魔山的參研梳理清楚,告之天下,提醒世人出現了天魔這等怪,可從沒有指過何姓,道過何名,不知方道友急急趕來,又是何意?」
「跟我玩這等機鋒?」
方貴心間更怒,又如何不知道這伯賞奉月的主意。
朝仙宗如今大放流言,說什麼天魔,什麼滅世,而且引得眾修往自己上想。自己要是不來,甚至真的聽太白宗主的,退出仙盟,走了,那麼便是落了朝仙宗的口實,心裡有鬼,而今來了,便是惱怒,故意找麻煩,這想必本來就是他朝仙宗早早就算計好的……
而麵對這樣的算計,方貴隻有一個最簡單的理方法。
直接打死了事!
「你猜我這一次過來,是為了何意?」
如此想著,冷哼一聲,便已準備走上前去,一把給死。
伯賞奉月見得方貴走上前來,似乎也沒料到方貴居然沒有順著自己的口風走,而是直接要手,心裡也有些古怪,立時向後退了一步,無法再依著之前的計劃來,而是直接喝道:「太白宗如今名振天下,世間無二,高手眾多,我朝仙宗自是惹你不起,但你既然來了……」
他已退到神臺邊上,忽然大喝:「方道友若想殺我,奉月不敢抵擋,隻是當著北域眾同道的麵,還請道友回答我三個問題,若是答了,奉月便在此地,任由方道友來殺!」
「嗯?」
眼見得周圍眾修皆已凝神看著自己,方貴臉也沉了下來:「什麼問題?」
伯賞奉月神冷凝,忽然道:「方道友來自何方?」
「啥?」
方貴都快要氣笑了:「你猜呢?」
「眾所周知,方道友來自安州楚國太白宗……」
伯賞奉月眼睛瞇起,沉聲道:「但如今我要問的是,方道友在太白宗前,又來自何方?父母是誰,故地在哪?從小被誰養大,又是如何了太白宗了真傳弟子?」
「嗯?」
聽著這個問題,就連方貴,也不由得微微一怔。
而伯賞奉月冷冷看著他,已再次發問:「第二個問題是,方道友這一修為,如何得來?」
他一邊說著,一邊再次向前踏出了一步,目窘窘,氣機森然。
「第三個問題!」
聲音如雷,滾滾傳開,落了每一個修行中人耳中。
「一個月前,天下魔山異之時,方道友又正在哪裡,做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