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貴也無奈的,一見了宗主,自己就打算留在旁邊好好看戲了。
最多關鍵時候聲好!
但誰能想到,這群大人說著說著,話題忽然轉到自己手裡這柄劍上?
更想不到的是,本來就算暗流湧,起碼錶麵和氣的氛圍,隨著有人提起了這柄劍,卻一下子就變得詭異萬分,沉重萬分,尤其是那幾大仙門宗主,看到了這柄劍,眼神冰冷,像是看到了殺父仇人……或說不是仇人,而是看到了某個揮之不去的噩夢!
那可是四大仙門之主,迎著他們的目,方貴一顆心也忍不住嘭嘭直跳!
他們說的是人是幕九歌嗎?
後山那個除了喝酒與看人洗澡再無任何興趣的幕老九?
看不出來年輕時候狂啊……
……
……
「嘻嘻,三百年前的事,何必再拿來說……」
這時候,一片抑至極的環境裡,玲瓏宗妖艷子忽然輕聲一笑,打破了抑:「若是九歌先生真的可以再拿起劍來,重現當年太白九劍的威風,那對我們楚國來說,也是好事一件,起碼不用擔心魔山噴發之時無人可阻了,隻是,說話歸說話,九歌先生已經棄劍百年,終日消沉,他究竟能不能再拿起劍來,誰也說不準,而眼下這事,卻急著等個結果的……」
聽了的話,其他幾位宗主也都抬起了頭來。
他們都是一宗之主,道心影來的快,去的也快,傾刻之間,便已風淡雲清。
隻是誰都知道,那隻是他們將那恐懼與仇恨在了心底而已!
模樣便像個敦厚青年的寒山宗主淡淡道:「這話說的不錯,三十年前,你一己之力敵十妖,如此兇險的一戰,太白宗那一劍都沒有再現世,難道如今你拿說說,他便來了?」
眼瞅著他們的氣勢已經再度提起,太白宗主心裡也有些無奈。
畢竟是執掌一方大仙門的人,道心堅穩,委實不是一兩句話就能嚇得倒的。
所以太白宗主索抬起了頭來,輕輕一嘆,提起了左手的袖子,笑道:「既然怎麼談都談不攏,那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吧,我比我師弟差得遠,但也能領教一下諸位高招!」
「嗯?」
四大仙門之主,聽了此言,有人意,也有人猶豫。
他們四人聯手,太白宗主自然不是對手。
但他雖然說的謙虛,卻是誰也不敢在心底小瞧了此人,畢竟三百年前太白宗的兇名,不是隻靠了那柄劍打過來的,一掌一劍,鎮楚國,無盡海裡,也不了這個人……
「哈哈,趙宗主說笑了……」
一直沒有說過話的火雲老祖忽然大笑了兩者,打破了場間寂靜,道:「我們皆是一宗之主,還要聯手封鎖魔山纔是,豈能為了這些許資源,便大打出手,傷了和氣?以我之見,既然咱們上談不攏,打又打不痛快,那便讓咱們座下的弟子替咱們出手可好?」
「妙極!妙極!」
聽了這話,玲瓏宗的妖艷子立時歡喜的拍起手來,笑道:「如今邪氣外泄,魔山之,兇險萬分,尤其是這一片山穀,極度古怪,敢闖進來奪造化的,都是膽大包天之輩,將來一定大有出息,說不定我們的傳承都會落在他們手中,讓他們替我們出手,再合適不過!」
讓我們出手?
方貴聽到了這個訊息,卻是心裡忍不住一。
剛才他便看出了另外四宗之主,有聯手向太白宗主施的意思,畢竟是自家宗主,心裡不免有些擔心,但卻沒想到,對方一番斟酌,倒是沒有真箇向太白宗主出手,反而將目投向了他們這些躲在宗主後的小輩……
太白宗主後的阿苦師兄、蕭龍雀、趙太合與方貴四人,盡皆對視一眼,目複雜。
他們這石穀,皆各有目的,但卻沒料到會遇著這麼件事。
「嗬嗬,我也覺得這個主意好的很,隻是不知道太白宗敢不敢接下!」
寒山宋家之主亦在此時輕聲一笑,道:「遲兒,你們不防先出來拜見一下太白宗長輩!」
聽得他的話,後一個看起來老實的黑年,便慢慢走了出來。
來至場間,他便躬向著太白宗主行禮,隨著一揖到底,周氣機緩緩綻放,周圍的氣溫,都似乎下降了一大截,就連他腳下的碎巖,都結了一層青霜,而他則像是做了什麼微不足道的小事,低著頭恭敬的說道:「寒山宗末進宋遲,拜見太白趙師伯……」
「嗬嗬,你比你父親年輕的時候強些,起來吧!」
太白宗主和氣的一笑,雙手虛托,便讓這年站了起來。
而他能笑的出來,方貴等人心裡卻是咯噔一下,發現那寒山宋家的子弟,修為遠比他們強大,已經是練氣八層修為,而趙太合蕭龍雀等人則想得更多,楚國五大仙門之一的寒山宗,又被人稱為寒山宋家,與其說是宗主,不如說是宋家的私產,而相應的,寒山宗,姓宋的弟子皆是被寒山宗當了真傳來培養的,眼前這人既然姓宋,那就一定不好對付……
而且,之前他們在穀外,沒有看到這寒山宋家的天驕,外麵遇到的青溪穀李還真也沒有提到他,說明這個人比他們來的更早,同樣也說明,這個人尋到邪氣缺口的速度更快。
「你們也去吧!」
見得宋家子站了出來,其他幾位宗主,便也紛紛開口。
在他們後,也多都有些小輩跟著,則一兩個,多則三四個,此時聽了長輩們的話,便紛紛繞了出來,向著太白宗主行禮,一個個展出了自己的修為,報出自家名頭。
一個後背負著魔刀,赤著雙足,眼底兇氣狂暴的黑男子,目掃過了方貴與趙太合等人的臉,森然一笑,道:「吾乃缺月宗霸太刀傳人,練氣八層項鬼王,此廂有禮了,嘿嘿,我知道你們青溪穀李還真是個人,本想這次與他四度手,沒想到他不敢進來!」
另一個看起來麵容稚,乃是玲瓏宗了石穀的三個弟子之中年齡最小的小子,則笑盈盈的向太白宗主行禮:「小子是玲瓏宗紅窟傳人,練氣七層雲霄,久聞太白宗諸位師兄的大名,也早就想與你們切磋一下了呢,希師兄們呆會手下留……」
上披了火雲披風,座下騎著一頭兇猛靈獅,一傲氣,隻在看向了自家老祖的時候才會出些老實模樣的男子傲然拱手,道:「火雲山真傳,練氣九層,淩花甲!」
「……」
「……」
隨著這幾個人自報了家門與修為,方貴等人都忍不住對視了一眼,暗暗撇。
很明顯,這四大仙門來的,都是他們心培養的真傳人了,其門中地位,絕不輸於太白宗青溪穀,如今近距離一看,果然沒有一個是好應付的,修為最低也是練氣七層,而最高的一人,赫然便已經是練氣九層,已經是築基之下的頂尖天驕,可怎麼鬥?
「道已經劃下來了,趙宗主接與不接,給個話吧!」
缺月宗主嗬嗬一笑,一片和氣的向著太白宗主開口,吃定了他一般。
「我們真要為了這麼個葫蘆鬥上一場?」
太白宗主笑了笑,不聲的看了一下四周,輕聲說道。
「魔山異寶出世,豈是等閑,更何況這片魔域該歸誰家,更為重要,不鬥又能如何?」
缺月宗主嗬嗬笑了笑,似乎覺得太白宗主這話問的多餘。
「兒戲!」
太白宗主輕嘆了一聲,也不知是說這個讓弟子們出手的決定是兒戲,還是以弟子一戰定此魔域歸誰是兒戲,但罵了這一句後,倒是神態平和,道:「諸位覺得該怎麼鬥?」
「你們太白宗不是向來以一敵四麼?」
旁邊上披著金羽大氅的火雲老祖笑道:「那就由你們四位弟子逐一來戰好了!」
以一敵四?
聽見了對方的話,方貴等人心裡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如今的局麵,雖不是四大仙門有意安排,但對他們有利卻也是真的,方貴也不知道怎麼就這麼巧,五大宗主偏巧在商量這一片曾經屬於野嶺窟的魔域如何劃分,結果這一道邪氣缺口偏偏就出現在了這片地域,正在他們爭執不下時,又有這麼多仙門弟子被引了過來。
宗主們不便出手,自然便要由他們來出手。
可關鍵是,太白宗弟子來是來了,但卻沒有青溪穀弟子。
而另外四大仙門一路尋了過來的,卻都是真正各懷真傳,重點培養的天驕種子。
本來太白宗便已經落了頹勢,如今又要一門戰四門?
這鬥了起來,也太吃虧了吧?
「既有四門,如何分勝負?」
出人意料的,太白宗主聽了這不合理的安排,表現的卻十分淡然。
紅雲山的老頭子嘿嘿一笑,眼中閃爍,道:「當然,我們也不欺負你們,前後四場,你們能贏得兩場,便算你們贏好了,到了那時候,我們轉就走,再不多說一句!」
明明是四大仙門佔盡了便宜,但這話聽起來卻實在是漂亮至極。
四大仙門,便是戰上四場,太白宗贏上兩場,便是平手,也算是贏了。
隻是終究,還是要太白宗以一敵四!
「不是很公平……」
太白宗主沉了數息功夫,抬頭笑道:「但就這麼著吧,反正我們也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