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之月珠寶店,門口掛著“店整理,暫時歇業”牌子。
但店主梅麗莎此刻卻坐在櫃檯後麵,招待著一位客人。
“你的小說這期休刊了啊,怎麼回事?一點都不敬業啊。”梅麗莎揮舞著手裡的《探險者》雜誌,“創作應該是你這三流作家現在唯一熱衷的事了纔對吧。”
“便階段,缺乏靈的時候永遠都是最痛苦的,隻能出一點枯燥的殘渣。”
隔著櫃檯,上次拜訪梅麗莎的友人,《獵犬俠》的作者幻想家正著一個菸鬥。
“你去了那麼多趟北大陸,開拓地的取材有意思嗎?”梅麗莎問。
“一般吧,跟百年前的這邊的大陸差不了太多,風土人倒還算獨特,不過已經有不都被民者給毀了。”幻想家淡淡地回道,“消失也隻是時間問題吧。”
“民與反民的鬥爭不也很有看頭嗎?你的那一位‘主角’現在不正投於此嗎?”梅麗莎說。
“這百年來你我見過的戰爭還嗎?已經冇什麼東西能出來了。”幻想家平靜地說道,“開拓地的治安很糟糕,是座罪惡之城。上一次我在那裡的時候,看到一群流氓把一個孩綁到巷子裡,準備辦事。我就跟了上去……”
“你準備張正義?”梅麗莎挑眉。
“不,我隻是在想能直接目擊犯罪的機會也不多,就過去取材一下。”幻想家臉上冇有任何表,隻是吞雲吐霧,“那幫流氓馬上就注意到了我,我就對他們說你們可以繼續乾,不用管我。”
“人渣啊。”梅麗莎突然笑著話,“我記得你在作為凡人的時候,還是個蠻正派的傢夥。”
“你有資格說我嗎?掌握權柄這麼多年,還能有多人留著?”幻想家回道。
“真是好藉口,然後呢?他們怎麼做的?”
“結果那些流氓非要乾掉我這個目擊者……”幻想家吸了一口煙,長出一口氣:“我隻能把他們全殺了。”
“理所當然的結果。”梅麗莎點頭,其實早就讀出了這個答案,“不過像你這種毫冇有道德的傢夥意外英雄救的節也不錯,不是麼?不打算學一學你的那枚棋子,自己當個英雄做主角?”
“我做過,這樣的故事也早被人寫濫了。”幻想家有些失落地回道,“而且那個時候我注意到了,其實不管那些流氓怎麼做都不會讓我的心起一波瀾,我見過更加卑劣,更加獵奇,更加慘無人道的惡行,這種程度素材,就像海邊最常見的石頭,冇有撿起來的價值。這個世界就像一本被我翻爛了的書,很快就要讓我到無聊了。”
“那你為什麼又突然開始新的‘創作’了?”梅麗莎問。
“這還是多虧了你找來的‘玩’。”幻想家說著角浮現出一抹微笑,“另一個世界的故事再次讓我嚐到了久違的新鮮,你真不愧是如今最接近舊日王座的存在。”
“給我戴高帽也冇意思,我不還是在隻差臨門一腳的時候失敗了?”梅麗莎淡淡地說道。
“我想問一個問題,但不知道該不該說……”幻想家停頓了一下。
“你明明知道我能讀心,你這就相當於問出來了。”梅麗莎笑著搖了搖頭,“要說失敗了是什麼覺,老實說,並冇有什麼特彆失的。事到如今追求神王座,更多的隻是好奇坐到那個位置上能到什麼罷了。擁有兩個權柄,這世上已經冇有什麼好威脅到我的東西。這樣反而很無聊,所以那意想不到的‘背叛’,實際上反倒給了我一點新鮮。”
“原來如此。”幻想家若有所思地了口菸鬥,“做對自己完全冇好的事,在危險的邊緣瘋狂試探來尋刺激麼?”
“那麼,這次你究竟是想創作一部怎樣的悲劇?”梅麗莎問,又讀了一遍對方的心,“像《海的兒》那樣的?什麼意思?你打算抄襲?”
“怎麼會?我隻是打算拿走故事的核。為主獻的主人公,的悲劇之所以打人心的地方在於的悲劇是自己一手選擇的。”幻想家說。
“需要這麼複雜嗎?”梅麗莎說。
“需要,悲劇不應該是由作者單純地給人施刑,讓他遭惡運,讓他承磨難,讓他曆經痛苦。那樣隻能博得讀者的同,而不是憐。”幻想家侃侃而談起來,“合格的悲劇應該是把最好的故事素材撕碎,天真無邪的人魚公主是好的,也是好的素材,但當好的人選擇追求好的的東西時,卻反而一手造就了自己的悲慘末路。”
“你也打算讓自己故事的人選擇那樣的結局?”梅麗莎問道,讀出肯定的答案後又接著問,“你不是說讓人自由行才能賦予他靈魂的麼?”
“古代有個小說家說過,有靈魂的創作人不會完全作者的擺佈,我也這麼覺得。”幻想家聳了聳肩。
“那單說這方麵,你這三流作家恐怕比任何一個一流作家都要更加出類拔萃。”梅麗莎意味深長地笑道,“可這樣的話,你的人還會選擇你希他選擇的路嗎?”
已經冇再繼續讀對方的心了,繼續讀下去的話,故事的容會提前揭得一清二楚,那樣就了很多樂趣。
“我冇有希選擇哪一條路,我的小人魚做出任何一個選擇對我而言都會是驚喜,因為不管哪個選擇對而言都會是悲劇。”幻想家微笑,“一切都在這個人誕生的時候就已經註定好了。”
“原來如此。”梅麗莎若有所思地點頭,然後給了一個評價:“你啊,果真是個三流作家。”
“你覺得我構思的故事不太好?”幻想家挑眉。
“故事好不好,你應該問真正的讀者。”梅麗莎端起一直放在櫃檯上的熱茶,“等一切都結束後,你再把真相告訴我們最中意的那枚棋子吧,看他到時候是怎樣評價你的故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