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太才升起開始樊固城裡就熱鬧的好像一鍋開水,從草原各部族趕來樊固城做易的牧民們臉上的表都很愉悅,在樊固城易是讓人踏實且安心的,因爲樊固城裡有個嚴苛的漢人將軍制定了嚴苛的易準則,簡單而實效,總結起來就是四個字。
公平買賣。
牧民們用自己手裡的貨和金銀玉換取大隋商人們手裡的茶葉鹽和厚實漂亮的蜀錦,各取所需。
一般來說到了正午的時候差不多易就已經結束,到天黑前城門關閉的這一段時間裡,牧民們往往都會迅速的涌自己中意的地方消遣,或是去茶樓裝模作樣的學漢人品茶聽評書,或者是赤膊上陣在賭場裡揮金如土,或者是去紅袖招看那令人眼花繚的絕舞蹈。
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會看到紅袖招的頭號人息燭芯舞一曲流花水袖。
據說當年有個小部族的王子在看到息燭芯的流花水袖之舞后驚爲天人,隨即讓人擡著滿滿一大箱子的金銀玉要將息燭芯買回自己的部落裡去。結果被人笑掉了大牙,稱其爲小地方來的小土包子。
一箱子金銀玉就想買息大家……這事確實讓人覺著好笑。
惱怒的小部族王子隨即下令隨從搶人,幾十個強壯的草原武士真就衝上去打算,結果被紅袖招看門的瘸子老頭一個人全部放翻在地,那一天人們第一次發現原來人不可貌相這句話是對的,那看起來巍巍的老瘸子竟是用一隻右手把幾十個壯的草原武士每個人最打斷了三骨頭。
而且每個人他只打了一拳,從開始到結束沒用一分鐘。
之後趕到的邊軍士兵們不由分說將所有鬧事的草原人拉出去,押到狼山下遙遙對著涅槃城全都砍了腦袋。但大家都知道,涅槃城那邊的狼騎絕不會出來救這些犯了錯的牧民。這是大隋皇帝楊易和蒙元帝國的大漢蒙哥達的協議,進了樊固城的牧民,只要犯了錯就要接大隋的刑罰置。
往往這個時候,涅槃城裡的狼騎會在大隋邊軍撤走之後過來收。在狼山上隨便找一個地方將棄,任憑野狼禿鷲啃食。
據說後來那個小部落的埃斤鬧到了蒙元王庭,因爲他是蒙哥大汗的妻子慧秀可敦的親戚,結果沒用蒙哥大汗發話,慧秀可敦直接讓金帳侍衛將那個鬧事的埃斤拉出去了一百鞭子,重傷的倒黴埃斤在回家的半路上又遇到了馬賊,最後死無全。
當然,大家都知道那馬賊是怎麼回事。
慧秀可敦可不允許有人敗壞自己的名聲,知道蒙哥大汗最討厭什麼。
按照常理,日頭已經靠近正南方的時候牧民們已經都跑去消遣了。但今日顯然有所不同,在集市上還圍著不漢人的商販和草原牧民,看著令人震撼的場面心裡不住的直哆嗦。
馬
竟然有人跑到樊固城裡來賣馬!
自從大隋皇帝陛下和蒙哥大汗簽訂了協議之後,雙方的易確實很紅火。但有兩樣東西是絕對止的,如果被發現的話立刻就會將商販或是牧民死。
中原漢人絕對不許將鐵出售給草原人。
草原人絕對不許將馬匹尤其是戰馬出售給中原人。
當然,隨著雙方易的時間越來越久,樊固城裡執法的邊軍往往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比如中原商人將劣質的鐵鍋這樣的東西賣給草原人,草原人將瘦弱的只能拉車的駑馬賣給漢人,這樣的易在暗地裡進行還是不會到懲罰的。
但今天顯然不一樣。
那個穿著一骯髒皮袍的商販,他在兜售的是超過五百匹馬,而且還是完全可以裝備軍隊的戰馬!
而之所以執法的邊軍沒有將這個人抓起來,是因爲這個人的份有些特殊。
他不是純粹的蒙元帝國牧民,他是個北遼人。
北遼甚至不算是一個國家,是一個挨著草原以十萬大山爲家的半遊牧大部族。人口不及蒙元帝國的百分之一,和大隋不接壤,中間隔著一大片隸屬於蒙元帝國的草原。但北遼人都極兇悍善戰,常年生活在白山黑水極寒之地,讓他們的格也都堅韌而果敢。他們的戰士雖然不多,但就連狼騎都不願意輕易去招惹他們。
北遼是蒙元帝國的附屬國家。
北遼和大隋沒有直接的貿易往來。
這纔是最棘手的。
北遼使臣曾經幾次去大隋都城長安覲見大隋皇帝,表示願意歸順大隋。但皇帝一次都沒有見,只是讓禮部的人好生接待,北遼使臣離開的時候,往往都會得到很厚的賞賜。對北遼的態度,朝廷一直不明確。
所以李孝宗很頭疼。
如果這件事理不好,或許會引起一場爭端。
站在集市辦公的二層木樓上,李孝宗有些生氣的擺了擺手道:“把那些圍觀的人都清理出去,不管是漢人還是牧民都不要留下……閉市!還有……派人去把方解找來,要快!”
……
……
紅袖樓
紅袖招
誰也不知道當初爲什麼如紅袖招這樣出的歌舞團會選擇在樊固這座小城落腳,而且誰都不會懷疑,有這樣實力的歌舞團即便是去長安也能很快立足,便是在長安城裡爲歌舞行的魁首也不一定做不到。
樊固城太小了了些,太偏僻了些。就算種下梧桐枝,又怎麼可能引來金凰?
對於樊固城來說,紅袖招確實是一隻金凰。
雖然已經在樊固城裡定居下來一年半的時間,可紅袖招的來歷依然神。沒人知道們從何而來,也沒人知道他們爲什麼安心在這個偏僻清冷的地方住下。
雖然這裡有座紅袖樓,但毫無疑問的是這樓子再豪華也配不上這羣天仙一般的子,就連邊城牙將李孝宗到現在都在費解,紅袖招的老闆是犯了什麼傻竟然真的住下不走了。而最讓人好奇的是,紅袖招只演歌舞不接客的規矩是誰定的。
在紅袖樓第二層正對著舞臺的地方,有一個雅間永遠給人留著。不管這個人來或是不來,這個雅間絕不會讓別人走進來。即便是紅袖招的當家人也不會輕易進這個雅間,即便是紅袖樓的主人方解……也不行。
這樓子是方解蓋的,地契上寫的也是他的名字。
但他卻沒有權利也沒有實力走進那個正對著舞臺的雅間,不只是他,就是樊固城牙將李孝宗也沒有權利和實力走進這個雅間。曾經有一次李孝宗試圖進過,但他卻發現自己無論怎麼走都繞不過去那個老瘸子。
方解一直很好奇,這個雅間到底是給誰留著的。
可即便是跟他關係最好的小丫鬟小丁點也不肯告訴他,說這是息大家的嚴令。在紅袖招裡有兩個息大家,一個是紅袖招的當家人息大娘,另一個自然是會跳流花水袖的息燭芯。息燭芯不是息大娘的兒,但跟姓息。
閒來無事在紅袖招看歌舞的方解忍不住回頭看了看二樓那個雅間,搖了搖頭問邊坐著嗑瓜子的小丁點:“真不肯一些?”
小丁點確實是個小丁點,不過十二三歲年紀。脣紅齒白,標誌的一個人胚子。雖然小,但已經的有些不像話。據說正在和息燭芯學習舞技,將來極有可能爲紅袖招的下一個臺柱子。
是息大娘的丫鬟,當然其份遠在一個丫鬟之上。
整座樓子裡的姑娘,對小丁點也會客客氣氣的說話。不說別的,只說每個月們的分紅可都是經小丁點的手發出來的。僅從這一點來看,小丁點在紅袖招的地位就不言而喻。
小丫頭穿了一鵝黃的絨,顯得極可。
一邊磕著瓜子一邊搖了搖頭,很鄭重認真的說道:“我不是跟你說過麼,這樓子裡最不能說的便是這件事。如果讓息大娘知道了我碎子說,肯定會打爛了我的屁。”
“屁爛了是可以養好的,可好奇心這種東西是不住的。”
小丁點白了他一眼,啐道:“你這人怎麼這麼狠的心腸?你只顧著自己的好奇心,就不顧我的屁?”
說完這句話瞬間又醒悟了什麼,隨即紅了臉。
沉默了一會兒,小丁點忽然湊過來低聲音問:“方覺曉,你沒事就往這樓子裡跑,是不是看上哪個姑娘了?”
方解一怔,隨即故作高深的笑了笑。
“說吧,是哪個?看你這人還不錯,每次來都給我帶好吃的,我幫你拉個線什麼的也不是不……要是真了,不管是哪個姑娘跟了你也不算太虧,好歹你也是個有錢人。而且人還不錯,像是個專的。”
方解深深的震驚了:“你這是在拉皮-條麼……”
“我不收你錢”
小丁點一本正經的說道。
“唉……”
方解嘆道:“堡壘果然都是在部被攻破的,我要說我看上你了怎麼辦?”
小丁點大驚失,猛的寒著臉指著方解的鼻子罵了一句:“不要臉!”
方解撲哧一聲笑了:“你這什麼思想,別的姑娘我隨便挑,就不能選你是麼?這事要是讓息大娘知道了,也要打爛了你的屁吧。”
“你……不要說出去好不好?”
小丁點的氣勢頓時弱了下來。
“好啊,那你告訴我,那個雅間到底是給誰留著的?”
“不行”
“我現在就去見息大娘,就說你拉皮-條!”
“不要……”
“說不說?”
“是……是……啊!”
小丁點忽然驚了一聲,就好像突然被人了屁一樣。當然,在紅袖招裡沒有人敢的屁,是真的被嚇著了。方解有些不解的回頭去看,想看看是什麼把這個神經大條的小丫頭嚇了這樣。
“是……是他”
小丁點子抖著看著門口,滿臉的不可思議:“真的來了……竟然真的來了!”
門口站著一個男人
一個讓方解看一眼就一輩子不會忘記的男人。
他穿了一洗的有些發白的青衫長袍,一頭長髮隨意的束在腦後。眉如遠山,眼如日月,看起來極清爽乾淨,臉平靜,眼神淡然。這是一種能瞬間迷倒一羣小姑娘的類型,三十歲左右年紀,著一的魅力。雖然他並不是那種英俊之極的男人,雖然他也不是那種壯碩之極的男人。
有些書卷氣,有些落拓不羈。
但看他的裝束不像是個有錢人,讓方解確信這一點的是……這個人是空手進來的,什麼都沒帶。
進紅袖招,哪個男人會空手而來?不揹著一包裹銀子,本就沒臉進紅袖招的門!
當然,方解經常以房東的份來蹭茶喝。
似乎是到了方解的目,那個看起來平凡但偏偏覺帥的一塌糊塗的中年男子也將視線緩緩的移過來。淡淡的看了方解一眼,忽然眉頭微微一挑,忍不住又多看一眼,隨即極輕的咦了一聲。
“好霸道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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