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基地審訊室又傳出殺豬一樣的慘。牧師馬文的聲音極度高嘹亮，從慘聲中也能顯出歌頌神的濃厚功底。可惜他的神眷卻是不怎麼高，如此年紀，也只是一個三級牧師而已。

馬文先是高聲詛咒李察，然後勇表達對神的虔誠，再後來是求饒，接著是單純的慘，最後安靜了下去，整個過程還不到三分鐘。

按李察的說法，五分鐘一套的手法那是對付強健的老兵們用的，用在牧師上，恐怕真能要了他的老命。而且顯然牧師沒有老兵那麼堅定的意志，所以就算流砂可以治好他上的傷，最後也有可能神志崩潰。

三分鐘的水版看來效果恰到好，當李察把馬文放下來時，他還能夠立刻躲到角落裡，懷抱著自己，帶著哭音連聲說：“你們想要知道什麼，我已經全都說了！真的沒有更多了，連神殿的事我也都說了啊！”

說到最後，他居然抱著膝蓋痛哭起來。

“安靜。”流砂淡淡地說。

馬文立刻收住哭聲。在他心中，手的李察還沒有一直不停地刷著微傷治療的流砂可怕。就是這個麗且冷得有如石頭的，讓他想要練地昏過去都沒有辦法。

“站直。”

馬文立刻從地上彈起，後背牢牢在牆壁上，不能夠更加筆直了。

“我剛纔用了幾個微傷治療？”

“8個！”馬文不假思索地回答。回答完他纔想明白8個微傷治療的意義，不由自主地又抖起來。

李察搖了搖頭，明顯現在流砂比他更加能夠控制得住場面，於是默默地到一邊清洗工去了。可是他轉，就聽到後流砂在：“李察，給他再來一遍。”

“不，不要！”馬文嚎起來，撲向流砂，看樣子是想要抱著的大哭求：“我什麼都說，什麼都肯做！千萬別再來一遍了。”

流砂往後小退一步，恰好讓開了馬文的一抱，然後俯彎腰，把右手食指豎在邊，對他作了個噤聲的手勢。

於是馬文的嚎嘎然而止，保持著雙手虛抱的姿勢，僵在了那裡，有如雕像。兩個人的臉，此時相距不過二十釐米。

流砂的眉揚了揚，馬文就緩緩地點了點頭，雖然他肯定沒明白流砂的意思。

流砂再向牆壁指了指，馬文立刻退回原，牆站好。

“你什麼都肯幹？”流砂問。

“是！”馬文極爲堅決。

“那投降吧！”

“好！”順口答應了，馬文才覺到有些發暈。

投降？怎麼投降呢？他是勇氣之神的牧師，現在才三級。如果背叛勇氣之神的話，他的牧師等級就會降低，甚至可能連神都用不出來。沒有神的牧師還有什麼用？

馬文隨即又想深一層，這些異位面來的侵者，一向是本位面所有神明的天然敵人，至是勇氣之神的敵人。哪怕他現在改換信仰也來不及了，異位面如果有神的話，神力也難以越無數位面滲到本位面來。那時他再努力多年，才能重新回到三級牧師？

不過馬文的臉上卻沒有毫異樣，一級還是三級牧師其實沒有毫區別，都是廢，只是程度不同而已。

流砂轉向李察，微笑著說：“你看，他已經投降了，很容易。”

李察只覺眼前一黑。是很容易，非常容易，問題就是太容易了。這種口頭上的承諾可信程度自然不必多說。不過流砂應該還有下文的。

果然，流砂給了馬文一張紙，讓他把勇氣之神的神徵畫在紙上。馬文臉有異，卻不敢不服從，不畫了，而且還附帶上了自己祈禱時得來的一神力，這樣纔是完整的神徵。在可以不聲地連放八個治療微傷的牧師面前，他毫不敢玩任何花樣。

流砂又遞給他一張紙，吩咐：“照著唸吧！”

看到紙上短短的幾行字，馬文的手就在抖，臉終於變得慘白。他擡起頭看看流砂，再看看李察，這一次李察那一把帶的細工終於起了作用。馬文低下頭，臉慘淡，用抖的聲音一字一句地念了起來。那是用神語書寫的一段話，而在各個位面中，神語都是幾乎相同的。作爲勇氣之神的牧師，學習神語也是馬文的第一個功課。

這……這是詛咒神明最惡毒的咒言啊！

“以我靈魂之力，在此誓言……必將摒棄你所謂的榮，並將它棄於污穢之地……”馬文越念越是抖，而就在念頌出最後一句“….以此證言！”後，他驟然一陣虛弱，臉轉爲不正常的紅，全上下的神力全都燃燒起來，那燒灼的痛苦雖然不如李察的刑罰，可也相去無幾！

馬文還好只是一個三級牧師，如果是十級左右，那麼燃燒的神力就會直接把他燒死。以原本神僕的份，對所侍奉的神明下了最惡毒的詛咒，必然會引起神的關注和注視。可以說這一刻，馬文承到的神的注視比原本一生中能夠得到的總和都要多。

這時流砂打開手中的時之書，一束芒從書頁中出，在馬文面前勾勒出一抹流的金時之砂。時砂上散發出淡而威嚴的氣息，那是高高在上的神意。

“放開意識，以你的全部靈魂來承接新的神恩，你所見的，就是你將永生拜的。”流砂的聲音威嚴肅穆，被神力燃燒著的馬文再也忍不住，跪了下去，向著那抹流時砂大聲祈禱著。他的祈禱聲剛剛出口，時砂就化作一縷金，衝馬文的，然後化作縷縷涼意，住了沸騰之火。

馬文上忽然涌出一層淡金的芒，他駭然看著自己的雙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在這短短一瞬，馬文原本的牧師等級已經降到了零，而在新的神力填補了勇氣之神神力撤走留下的空白後，馬文的牧師等級竟然開始飛速攀升，一直到六級才緩緩停下！

但是馬文上燃燒著的金焰帶著些許蒼白，還可以嗅到腐朽的味道，和流砂神力的蒼涼而莊嚴截然不同。

馬文把雙手放在眼前，仔細看著，慢慢都開始抖。他擡起頭，好不容易纔從嚨中出一句話：“我……墮落了？”

流砂已經合上了時之書，淡淡地說：“恭喜你，你現在已經是六級的墮落神師了。現在好好會你強大的力量吧。”

當一個牧師開始詛咒他原本信仰的神明後，就會得到神罰，最常見的就是神力燃燒。如果他能夠闖過這一關而不死，那麼就有可能爲敵對的神明所接。比如說許多邪神都十分歡迎善神墮落的牧師，當然相反的況也時有發生。但是這種牧師雖然能夠從新的信仰那裡得到神力，但是靈魂中舊神的印記已不可抹除，從而變一名墮落神師。他們最有力的戰場並不在傳播信仰上，而是在於清除異教徒。

馬文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流砂手中的時之書，走上一步，想要手去它。可是他的剛剛接近時之書，流砂眼瞳中芒一閃而逝，馬文的指尖立刻燃起一點蒼金的火焰，痛得馬文慘起來，轉眼間就大汗淋漓。

“神力燃燒？！”李察也大吃一驚。

流砂點了點頭，說：“他現在一墮落神力都在我控制之下。三級的神力燃燒最多讓他質變弱，可現在他是六級牧師了，背叛我的話，神力燃燒可以立刻要了他的命。這只是小小的懲罰。現在懲罰力度已經足夠，可以結束了。”

果然，隨著流砂的話，馬文指尖上燃燒的火焰忽然熄滅了。他手指上半點傷痕都沒有留下，可是方纔那直接燒灼靈魂的痛苦已讓馬文深深記住。

“回到俘虜那裡去，去聽著他們都在說什麼。”流砂吩咐，馬文立刻跟著一名步戰騎士離去。

等馬文走後，李察忍不住問：“他怎麼通到永恆與時之龍的神力的？這個位面我幾乎覺不到永恆之龍的力量。”

流砂揚了揚手中的時之書，說：“這本時之書可以讓我直接通到永恆與時之龍，無論哪個位面。”

但李察還是覺得，如此乾脆利落地收伏馬文雖然有時之書的力量，然而更多的作用卻還在於流砂本。

夜已經深了，於是李察把流砂轟去睡覺，自己則回到房間冥想，以恢復失去的魔力。

PS：　好吧......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