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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界禁止物種歧視》117.不滅狗賊

最後是上首的顧真人起,對著烏未央揖手行了個平禮。

“烏道友,不知此番來我四境是爲何事?”

語罷,顧真人用狐疑的眼神看向了馬長老。

馬長老連忙擡手示意這些妖族不是自己請來的。

四境和妖都曾有約,爲兩族安寧,化神期修士不得輕易越過邊界塔。

烏未央面上毫無表,淡淡道:“十八年前,我妖族來四境尋人不果,又因陛下閉關所以草草了之,現在找到人了,自然是來了結這段因果的。”

上方的各大門派長老們都是一怔,纔想起了多年前的舊事。

當時妖族曾來四境追殺一個神人族修士,據說此人殺了妖族公主,又挾持了剛出生的小殿下逃出妖都。

此事對散修來說是無從聽聞的聞,但是在這些大能之間卻不是什麼

若不是當時正值妖皇重傷,妖都陷,那件事怕是會讓妖都對四境宣戰,再起數千年前的兩族大戰之災。

上首的無塵佛子似乎是意識到什麼,撥佛珠的手一頓,平和問道:“烏道友,難道此段因果與崔道友有關?”

烏未央一來便傷崔能兒,而後者的反應也著實值得令人深思。

此刻的崔能兒見鬼似的盯著烏未央,臉早已慘白無張了張,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佛子說對了一半。”

烏未央一步一步朝走近,居高臨下地看著:“聽說你自從爲俞不滅的道後,便鮮離開不滅峰?堂堂一個元嬰期的高手,卻深居在院中,怎麼,是怕被我發現嗎?”

崔能兒幾乎從未在人前面,若不是蜂藉著向俞長安學劍的機會,怕是也不會發現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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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不滅有手段改變自己的面容和氣息,然而崔能兒卻沒有。只能躲在俞不滅後,如此才能逃避來自妖都的追殺。

主角,崔能兒的貌毋庸置疑,也正因這份貌,讓當年只是在公主邊瞥過一眼的蜂再次認出了這個人族修。

自發現這人後,蜂便悄無聲息地折返回妖都,將其行蹤告知了烏未央。

化神期的威毫不保留地施加在崔能兒上,烏未央的金弓抵在崔能兒的臉上,強行將這張麗的面龐扳正。

邊上的姜淵和其他門派的人想要阻止,然而烏未央只是扇了扇翅膀,便將這些人全部在地上彈不得。

“我在來的路上,聽說了三不救的事,你真敢說你邊的男人無過?”烏未央聲音冰冷,低垂著眸子看著這兩人,殺意涌

“烏道友。”無塵佛子敲了一下木魚提醒。

他們能容忍烏未央越界,一是因爲四境當年的確有修士在妖都犯下大過,二是因爲妖皇已出關,眼下飽萬古之森折磨的四境不能再和妖都起戰火了。

然而烏未央一旦當著諸多修士殺人,此事牽扯便廣了。

好在烏未央深吸了一口氣,持弓的手握抖,終究還是沒有下手。

冷笑著看著污泥中的崔能兒,高聲道:“昔日你流落妖族,險些被妖當殺,若不是公主看你可憐收留,你怎有活路!”

烏未央的靴子狠狠地踩過崔能兒的斷,而後一步一步走向已經昏迷的俞不滅前。

手持著金弓,重重地抵在俞不滅的臉上。

刺痛讓俞不滅被生生痛醒,他微微瞇著眼,卻什麼也看不清,口舌也變得麻木而遲鈍,唯有烏未央仿若金石的聲音響在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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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們所謂的不滅劍神,也不過是我妖都的贅婿罷了,他歹毒到殘殺剛爲他產下一的公主,挾持著我妖族小殿下逃竄回四境後又將其拋棄,此等殺妻棄之輩,也配稱之爲劍神嗎!”

烏未央目中帶著淒冷的殺意,一一掃視過那些瞠目結舌的人族修士,眼眶逐漸泛紅。

那聲音響徹羣山之間,帶著些許喑啞。

質問這羣人族修士——

“結,便是讓他傷其命,分其骨的嗎?”

“爲人生父,就是讓他挾持爲質,棄之不養的嗎!”

“這若不算忘恩負義之輩,不算殺妻棄,那還要如何纔算!”

這質問太過犀利,終於,崔能兒後有人大著膽問:“你……你有何證據?!怎能讓你憑空污衊!”

烏未央的眼睛一眨,有溫熱的融到了冰涼的雨水之中。

想著蜂私下調查後告知自己的那些事,心口絞痛。

“證據嗎?你不妨問問俞不滅,他兒手上的劍到底是哪位大妖的骨?”

“這世間又有何等強大脈的大妖,骨竟然能煉出那麼多的僞仙!”

所有修士皆陷死寂。

合歡宗的竹長老面帶不忍地別開臉不敢再聽,無塵佛子的佛珠被攏在掌心,最後一聲長嘆。

俞不滅已經逐漸被附骨草毒得迷失的神智被這連連的質問喚回了一些,他極力想掙扎著往後逃離,然而烏未央的弓卻死死地將他的頭按在淤泥之中。

他的鼻腔裡灌滿了雨水淤泥和嚨裡涌出的,口中只能嗚嗚地吼著什麼,卻連一個整字都說不出。

就像是一條喪家之犬。

姜淵愣愣地趴在不遠的泥濘中,看著前方那個狼狽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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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姜淵有印象起,俞不滅便是他心中頂天立地的存在,乃當之無愧的劍修,而他和師孃之間的舉案齊眉,對師弟師妹的寵更是修真界的佳話。

然而此刻,卻有人狠狠地穿那層面紗告訴他,眼前的男人不過是個殺妻棄的狡詐惡徒,他的道早被他殘殺分,他的兒也只是他用來逃命的工……

然而即便是如此,依然有俞不滅的從者躲在人羣后方,強行爭辯。

“俞前輩流落到妖族,定是危機四伏,你們妖族狡詐險惡,定是威了前輩讓他和你們的公主結!他這是爲求自保忍辱負重!”

“而且他疼,敬重道,大家都有目共睹,絕不是那種人!”

烏未央倏然揚起巨大的金弓,那些喧鬧的聲音驟然而止。

然而在出之前,一道略顯虛弱的聲音喚住了

“烏前輩!”

丹鼎宗山門大陣終於緩緩開啓。

一個著白的瘦弱慢慢地沿著山道拾階而下,臉蒼白,唯有那雙眸亮得驚人。

然而與其弱姿態相反的,是上赫然可辨的元嬰期修爲。

“是俞悠!”

“什麼俞悠,丹鼎宗傳出的消息,是俞長老了!”

“嘶,去年在萬古之森見還是金丹期,如今怎麼就元嬰期了!”

除了先一步見過俞悠的顧真人外,場中修士皆是心驚不已,尤其是數年前還在四境大會上見過的前輩們,更是忍不住苦笑。

這麼年輕竟然就已到了元嬰期,需要讓他們稱一句“道友”了,這要是再等上幾十上百年,怕不是要爲化神期,讓他們都得喊“前輩”?

好在俞悠分外識禮,抵達山門後,先恭敬地同各大宗門的修士們一一拜過,懇聲道:“晚輩先前正在試藥,故來晚了些,還請諸位前輩見諒。”

顧真人很和氣地笑了笑:“俞長老無須多禮,只是今日貴宗將我們聚集於此,卻不知究竟所爲何事?”

總不可能是專門讓他們來看妖族揭俞不滅的醜態吧?這的確算得上是驚修真界的大事,但也沒必要讓他們這些大宗門趕來。

爲了此事,丹鼎宗甚至給每個宗門前來此的長老都奉送了一枚五品靈丹,可謂手筆極大!

悠笑了笑,一步一步走向山門外,最後停在俞不滅的跟前。

的聲音不輕不重,卻暗含了元嬰期修爲,足以讓所有人聽清。

“說來也巧,此番請諸位前來,也是與俞不滅有關的事。”

當俞悠的角落在俞不滅跟前時,他終於勉強睜開了眼睛,而後艱難地擡頭,想要看清來者的面孔。

而那也很心,垂下頭帶著微笑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

終於,俞不滅與那雙澄澈如的眼對上了。

那一瞬間,俞不滅的臉上出些茫然,又顯出些許恍然。

“原來你就是那個小雜……”

“那個孩子已經死了。”俞悠聲音很輕地嘆出一句。

那個孩子的確已經死了,死在桐花郡的冬末春初,死在一個無人知曉的寒夜裡,小小的軀染滿了鮮在陋巷角落,上只糙地裹了一卷草蓆。

除了隔壁的一條狗瘋狂吠著呼喚之外,再無人念及。

風將細碎的雪吹了千里,卻沒把吹回家鄉。

俞不滅死死地盯著,口中發出支離破碎的怒吼,崔能兒亦是低喃著想要說什麼,然而烏未央面無表地把金弓的頭上,將其按在淤泥中發不出聲音。

悠對著烏未央微微頷首,而後回向場中諸多修士。

這裡幾乎聚集了整個修真界所有高門和世家,甚至就連懸壺派都有人來……比如蘇意致的父母。

衝著衆修士再次鄭重行禮,而後正道:“諸位難道就不好奇,爲何自百年前起,萬古之森就逐漸失守嗎?爲何這百年間異頻頻出現,而萬古之森的靈力潰散一盡?”

中小門派和散修們都茫然,倒是上方化神期的佛子和顧真人陷了沉默,臉上略有異樣。

悠笑了笑,朝著他們一拜:“兩位想來也曾聽聞中州古城之事了。”

頂上兩人沒開口,倒是從山門飛出來的丹鼎宗掌門不不慢開口道:“中州古城乃是鎮源頭的一座巨型大陣,支撐其運轉的,便是其龐大的靈力,這也是爲何萬古之森的靈力會遠勝過外界。”

顧真人頷首:“確有其事,宗的先輩曾有此言留下,只是不知真僞,也現今也再無人知曉這種陣法了。”

佛子亦是點頭:“寺中古籍亦有記載。”

悠一字一句道:“如若細查,便可知曉俞不滅踏修途起,原本平靜的萬古之森便開始異。”

“這是因爲他修煉了特殊的功法,他是五靈,需要比旁人更多的靈力!而他每一次突破,都會從萬古之森中竊取靈力,煉氣期所需要的靈力自然不多,但是越是往後,所需要的靈力便越多,直到前幾月他渡劫飛昇,更直接讓本就殘損的中州結界崩潰,這才使得四境都出現了無數異!”

面向目瞪口呆的衆修士,一字一句道:“你們因異而死去的親人,同門,朋友,全都是拜俞不滅所賜!”

之所以說是特殊功法而非戒指,是因爲人心難測,俞悠並不想用那神的古戒再考驗一次人心。

那些修士還未從俞不滅殺妻棄的消息中緩過神來,便又聽到了這樣一番話,只覺腦中懵然一片。

著彩袍的丹鼎宗長老故作嚴厲,斥道:“俞長老,事關萬古之森,不可胡言啊!”

悠垂眸一拜:“諸位都是門中主事之人,自然清楚所守防線何時出現了異,不妨與俞不滅修爲的突破時間一一對照。”

天盾們的狂長老撓撓頭:“我們這也不知俞不滅何時突破……”

這時,一直沉默的雲華劍派紫雲峰主終於艱難地開口:“我派弟子皆有命牌留在宗門,上面留有一神識,每次突破,定有記錄。”

這在大派之中並不算罕見,也只有一貫糙的天盾門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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