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還是上一次見麵的老地方,寧誌恒和季宏義再一次來到布希賓館,進約定的房間,和雍見麵,商談事宜。
雙方見麵寒暄過後,寧誌恒開口見山,直接問道:“雍小姐,想必你也聽說了,現在外麵鬨的靜可不小,我們在這裡人地生疏,力量有限,就全指著雍小姐你們了,不知道關於圖紙的進展如何?”
聽到寧誌恒的話,雍無奈的搖了搖頭,現在形勢大變,底氣全無,自然不敢再給對方打包票。
“林先生,很抱歉,我之前對形勢的估計過於樂觀了,至於發機圖紙的事,我隻怕是無能為力了。”
“什麼?”寧誌恒臉一變,急忙問道,“雍小姐,上一次見麵的時候,你可是信心十足啊,怎麼?是對我的出價不滿意嗎?”
看到寧誌恒臉上出不悅之,雍心中無奈,對方對發機圖紙求功心切,可以說誌在必得,甚至在易航空魚雷圖紙的時候,對自己的出價一口答應,不僅如此,還破例一次付清所有的款項,這足以表明其誠意。
趕解釋道:“不,不,林先生,請不要誤會,我們雙方是老朋友了,對於貴方的信譽和實力絕冇有半點懷疑。”
說到這裡,頓了頓,覺得應該解釋清楚,說道:“實不相瞞,是我的鼴鼠出了問題,他在行中出了差錯,我現在已經聯絡不到他了。”
寧誌恒心中自然明瞭,他現在這般作態,不過是做給雍看的。
其實當時他在手之初,確實有心留斯科特一條活命,隻想拿走圖紙膠捲,畢竟斯科特是英國報,自己手殺人奪圖,後患肯定是有的,所以他一開始,是有放走斯科特的打算。
可是當斯科特吐出雍的真實份後,寧誌恒就馬上改變了主意。
斯科特丟了發機的原版膠捲,肯定無法自圓其說,份已然暴無,自己就算是留他一命,英國報部門也饒不了他,再也冇有了利用的價值。
但是隻要審訊下去,雍的真實份就難以瞞,要知道雍是寧誌恒接下來準備收服的目標,也是他佈局華南地區報網的重要棋子,保住,對寧誌恒有百利而無一害,所以絕不能壞在斯科特的手中。
而且這樣做,還有另外的好,殺了斯科特,掐斷所有的線索,斯科特連人帶車都被他推下了懸崖,落深水之中,毀滅跡,自此從人間蒸發。
隻要斯科特一天不麵,英國人和日本人儘管有所猜疑,就一天也不能確定圖紙的真實下落,他們的視線就會一直停留在尋找斯科特的工作上,這也給寧誌恒轉移了目標,留下了緩沖和應對的時間,方便他及時。
還有就是殺了斯科特,也就間接的保護了廖仁,畢竟也算是為寧誌恒做事,雖然是為了錢,但寧誌恒也不想他出事,所以寧誌恒最後還是對斯科特下了狠手。
此時寧誌恒的眉頭皺得更了,他深吸了一口氣,狀似按耐住焦躁的緒,沉聲說道:“雍小姐有難,我自然諒,可是對這份圖紙,上峰是非常重視的,還請雍小姐你多費心,這份人我林某人一定記下。”
寧誌恒話語之間,言辭鑿鑿,儘顯誠意,讓雍也是不得不點頭答應道:“好吧,我一定儘力而為!”
不過,顯然不想再多談圖紙的事,於是很快轉一個話題,開口問道:“林先生,您說這一次有重要報要和我易,不知道,是關於哪方麵的?也和圖紙有關嗎?”
“這倒不是,和圖紙無關。”寧誌恒擺手說道,這次和雍見麵,是他計劃中很關鍵的一環,不然他早就在圖紙得手後,儘快離開香港了。
說到這裡,他看了看雍邊的聶信,再對雍說道:“雍小姐,不介意我們單獨聊一聊?”
此時季宏義聞言,馬上站起來,向雍點頭示意,轉退了出去。
雍一看,明白了寧誌恒的意思,這次的報易一定非同一般,對方是要把訊息控製在最小的範圍,也冇有猶豫,轉頭對聶信點了點頭。
聶信看到雍同意,他倒不擔心寧誌恒對雍不利,雙方打道多年,彼此還是比較可信的,再說,他在附近早有佈置了足夠的人手,不怕對方有彆的心思,於是也起示意,躬退出了房間。
“現在您可以說了!”
寧誌恒臉一正,開口說道:“我們得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報,我想雍小姐也許興趣。”
“哦,願聞其詳!”雍也是起了好奇之心,收集報的範圍很廣,不隻限於軍事報,就是有關政治經濟方麵的報,也收集,反正隻要報本有價值,那找對了買家,也是有厚的利潤的。
“是這樣,目前的局勢想必雍小姐也有所瞭解,中日雙方僵持不下,日本人失去了耐心,急於從中國戰場,準備進軍東南亞地區,我們發現,在之前的幾個月裡,日本人多次聯絡重慶政府,試圖促雙方的和談,不知道雍小姐有冇有收到這方麵的訊息?”
雍一聽,馬上打起了十二分的神,這可是足以影響整個戰爭局勢的戰略報,在報市場上的價值屬於最高等級,冇有想到,今天這位林先生竟然拋出了這樣重磅的訊息。
“我之前確實冇有聽到這方麵的訊息,您知道,我在華南地區還有些關係,可是深華中,我還力有不及,怎麼,林先生有意出售這樣絕的報?”
說到這裡,雍突然有些疑,對方的份很清楚,中國報部門裡鼎鼎大名,堪稱最為神的上海報科的主事人,這樣的人怎麼會把國黨部的絕報出售給自己?
要知道,長期以來,對方纔是報市場的大買家,雖然也有出售報的時候,但都是不損中國政府的利益為前提,今天確實有些反常。
寧誌恒知道雍的疑,淡淡一笑,語帶嘲諷地說道:“國黨政府裡也不是鐵板一塊,各有各的想法,怕死的,不了苦的,輸不起的,形形,這並不奇怪。”
此時,他也不想多做評論,輕咳了一聲:“好了,我們不說這個,隻說和談的事,是這樣,我們發現日本人已經在和重慶方麵進行接,而且和談地點就是在香港!”
“香港?怎麼會選擇在這裡?”雍頗為詫異看著寧誌恒。
“自然是有他們的考慮,也許是因為香港不在雙方的勢力範圍之,也許是因為彆的原因。”
說完,他取過了一個檔案袋,輕輕放到雍的麵前:“這是我們調查到的一些況,你可以看一下。”
雍接過檔案袋,從中取出了一遝子照片,打開後仔細檢視,這些自然是沈翔和季宏義他們監視時拍攝的照片。
“這些人就是和談代表?”
“對!”寧誌恒指著相片上的人說道,“這個人就是中方代表,軍統局高層,報二的副長薑天和,還有這個人,是日方代表,日本侵華派遣軍參謀本部的原田剛夫將,也是日本軍中主和派的代表人。”
雍抬頭看了看寧誌恒,暗自詫異,對方好像本冇有半點談價錢的意思,直接和盤托出,顯然是篤定這次易一定功,不過隨之釋然,作為從事報易的報販子,麵對這樣重量級的報,又怎麼可能放手?
“林先生,您的誠意我很,不過我們還是談一談價錢吧,不然我可不敢再聽下去了,萬一您的要價我付不起,隻怕您不會讓我出這個房間了。”
寧誌恒哈哈一笑,擺手說道:“雍小姐,玩笑了,我相信我們這次的易一定能夠達,這樣,我開價五萬元,我想這個價錢你一定會滿意的,對嗎?”
五萬元?雍頓時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寧誌恒,中日雙方有意接和談,一旦事,足以改變中日戰爭格局,甚至影響世界格局,這樣重要的報,僅僅五萬元就賣給了自己?
“怎麼樣?這個價格,雍小姐還滿意吧?”
“當然滿意!實話實說,這個價格幾乎和白送冇有區彆了,不知道林先生您的用意何在,不說清楚,我實在不敢接手啊!”
由不得雍心存疑慮,又不是三歲的孩子,這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更可況做他們這一行的,哪一個不是人尖子,心思剔之極,誰也彆指占彆人的大便宜,對方這麼做,必有原由,不問清楚了,還真是不敢下。
寧誌恒當然也不會平白無故給這個大便宜,他接著說道:“雍小姐說的不錯,我這麼做,確實是有前提,這個報給你,你隻能賣給英國人和國人,絕不能再賣給其他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