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口頭描述來還原容貌,這需要敘述者對目標有很深的印象,同時也要有準確的表達能力。
可是這兩點,廖仁都不備,他和特納接的時間很短,印象自然不深,又對白種人的長相很遲鈍,覺白種人都是長的一個樣,甚至連特納的年齡都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
其實這種況並不見,因為人種的差異,相互之間都冇有什麼辨識度,白人種看黃人種也是況相同,除非是經常打道的人,否則看誰都是一個樣。
到最後,儘管花費了許多功夫,也隻是描繪出一個大致的畫像。
寧誌恒看著手中的品,畫中之人的麵部特征毫無特點,完全是大眾化,隻得搖了搖頭,無奈的放棄了。
他已經很久冇有筆描繪人肖像,主要是他現在很介一線報工作,這一次總算是再次用上了這門技藝,可結果卻是不如人意,不讓他有些沮喪。
從廖仁的描述中,寧誌恒所得並不多,這位特納先生,白人中年男子,型和容貌也是普通,在香港的外國人中毫不顯眼,甚至就連這個名字,寧誌恒敢肯定也是假的。
這樣一來,尋找的難度可想而知,如果是在重慶或者上海,寧誌恒還有能力尋找目標,可這是在香港,寧誌恒本不可能找到的。
想到這裡,他又看向了廖仁,目前也隻有這一條線了。
“廖先生,看來還要繼續麻煩你了。”
廖仁作難道:“齊先生,我實在幫不上什麼忙,要不,我把錢還給你,無功不祿!”
說完,作勢就要從口袋裡把錢拿出來,他倒是也不貪,之前拷貝的酬勞是他應得的,可是之後的這筆錢掙得太容易,對方明顯不滿意,他也不好意思拿了。
“不,不!”寧誌恒擺手說道,他當然不在乎這點小錢,此時臉越發的和藹,“相反,我很滿意今天的收穫,你應該得到更多的酬勞,這樣……”
說到這裡,他再次取出了錢夾,從中挑選了一下,取出一張銀行本票,遞給廖仁。
這已經是廖仁今天第三次看到寧誌恒從錢夾取錢了,前兩次還都是現金鈔票,第三次乾脆就拿出了銀行本票,手筆一次比一次大。
“這是二千元!”
廖仁頓時瞪大了眼睛,剛剛出的手電一般收了回來,他就是再遲鈍,也已經覺到了不對,自己拷貝的,絕不是普通的微膠捲,那位特納先生和眼前這位齊先生,都非良善之輩,事絕不會簡單,自己隻怕要惹上一場是非。
於是他連連擺手拒絕道:“這可太多了,齊先生,我不知道你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也不知道膠捲裡的容到底是什麼,我隻是個普通人……”
寧誌恒一看,不有些無奈,自己的手筆太大,把廖仁給嚇的都不敢收錢,弄巧拙了。
他安說道:“廖先生,誤會了,我的目的隻是要找到這位特納先生,你所要做的就是在他再次出現的時候,給我打一個電話,其它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廖仁一愣,他疑地問道:“齊先生的意思是,特納先生還會來找我?”
“隻是有可能,當然,如果他冇有再來,這兩千元就當做給你的辛苦費,此事就此作罷,如果他真的再次來找你,那麼你就找機會暗中通知我,記住,千萬不要驚他,我會給你留個電話,事之後,我再付給你三千元,而且我保證,最後不會牽扯不清,你的安全絕不是問題。”
聽完寧誌恒的話,廖仁隻覺得一顆心臟撲通撲通跳,五千元對他來說,無疑是可以改變人生的一筆鉅款,而自己所要做的,僅僅是打一個電話,而且就是什麼都不做,這兩千元是已經到手了,這可是天下掉餡餅的大好事!
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寧誌恒,強製鎮定了一下心神,說道:“齊先生,你說的是真的?”
看著廖仁的表,寧誌恒暗自點頭,事已經談了,這個世道,普通平民在滾滾紅塵中辛苦求生活,又有幾個能夠做到在金錢之下安守本心,況且,這件事對於廖仁來說,也不過是舉手之勞。
很快兩個人就達共識,廖仁滿口答應寧誌恒的要求,代清楚了一切,寧誌恒這才離開了圖書館。
與此同時,在碼頭附近的一個街角,飛仔和阿仁兩個人正被一群人堵在角落裡,為首者材雖然不高,卻是肩寬背厚,型壯碩,這個壯漢正是專門經營賭檔生意的堂口頭目爛鬼東。
隻見他一臉的彪悍猙獰,看著飛仔和阿仁,慢慢的上前,狠狠的啐了一口,破口罵道:“你個爛仔,欠了這麼多帳,我看著你老大的麵子,纔給了你三天的期限,可你倒好,這幾天連個鬼影都見不著,見著我就跑,怎麼,你打算懶賬?”
原來這幾天來,飛仔和阿仁兩個人都在船塢附近踩點,準備潛進去,拿迴雪茄,也就冇有了時間去賭錢。
爛鬼東很快發現了異常,按照以往的況,像飛仔這種賭徒,越是輸錢就越紅眼,恨不得找機會翻本,結果大多會越陷越深,欠的賬越來越多,是還利息都還不完,最後淪為魚,難以翻。
可是這一連幾天都不見飛仔出現,這讓爛鬼東覺出了不對,等三天的期限一到,他便帶著人找上門,可是在飛仔的落腳點,本冇有見到飛仔,這一下子可就急了,要知道飛仔的欠賬太多,就是不算利息,也足足有一萬港元,這可不是筆小數目,絕不能就這樣算了,於是四下派人尋找,終於在這裡找到了兩個人。
飛仔和阿仁被堵在角落裡,不苦不迭,他們兩個人的手一般,以敵多毫無勝,又被角落,冇有的可能,飛仔連連拱手,解釋道:“東哥,你再給我寬限幾天的時間,我現在手頭有點,再等幾天,我一定連本帶利的還清,何必傷了和……”
可是他話還冇有說完,爛鬼東上前就是一腳踢在口,飛仔形向後,重重的撞在牆壁上。
阿仁一看兄弟被打,也急了眼,合撲了上來,卻被爛鬼東單手一擋,隨即一拳打在阿仁的臉上,頓時翻倒在地。
爛鬼東原本就是堂口裡的紅,眾多打手的頭目,有一的好功夫,好勇鬥狠出了頭,對付飛仔這樣的角自然不在話下。
他一揮手,手下的幫眾也撲了上去,把飛仔兩個人圍在中間,拳打腳踢的一陣痛毆,兩個人本毫無還手之力,好在他們也是頗有經驗,形蜷著一起,雙手抱頭護住要害,不多時就被打得頭破流,連哀求的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好了!”
爛鬼東看著火候差不多了,這纔開口喊了一聲,幫眾聞聲停了手,各自散開,隻見兩個人還是蜷著子,一不的躺在地上。
不過爛鬼東清楚,自己的人不會下死手,飛仔和阿仁畢竟是和盛堂的人,真給打死了,兩個堂口必定會發生火併,最後的結果就是兩敗俱傷,他也落不了好。
爛鬼東上前一腳踏在飛仔頭上,將他的臉在地上,忍不住發出一聲慘!
“飛仔,這筆賬你躲不掉,就算是你老大來了,也要講江湖規矩,聽著,我再給你兩天的時間,如果你再不還錢,就不要怪我。”
說到這裡,爛鬼東裡冷哼了一聲,腳下再次用力,飛仔又是“啊”的一聲。
“到時候,錢就不用還了,我乾脆剁掉你的腳,以後你就用手爬著走路吧!”
說完,也不再囉嗦,一揮手,帶著手下的人揚長而去。
過了好半天,地上的兩個人才緩緩地抬起了頭,相互看了一眼,馬上發出幾聲痛呼,呲牙咧的掙紮著坐了起來。
他們自小是捱打慣了的,防護的得當,傷勢倒也不重,再加上年輕壯,一時也冇有大礙。
“呸!”
好半天,飛仔才用袖子乾了角的跡,一口沫吐在地上,“怎麼辦?爛鬼東追的這麼,躲是躲不過去了,要不然先找炳哥出麵談一談。”
阿仁也是額頭出,他用手捂住,可是還是流了下來,糊住了眼睛,他了一把,無奈地說道:“就算是炳哥出麵,也要有錢還才行啊!”
欠債還錢!欠了賭場的錢更要命,就算是他們這樣有堂口的幫眾,最後抬出後的老大,看在同道的份上,賭場方麵也不過就是減免一些利息,但最也要層皮。
飛仔一咬牙,說道:“我看,不能再等了,今天晚上我們就手,但願老天有眼,東西真的在,不然就隻能跑路了。”
阿仁有些猶豫:“今天晚上?那船塢裡的況還冇有清楚,把握可不大,萬一真的有埋伏?”
“不然呢?”飛仔冇好氣地說道,“時間不等人,難道真的等這個瘋子再找上門,可就真要斷手斷腳了,我可不想當跛子去要飯!”
“好!那就今天晚上,怎麼也要搏一搏了!”阿仁點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