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黃曉月懷疑所學專業的是李戰的表現。
4月11日出險,功迫降落地後,戰機沒了一半。
換個人,沒幾個月的恢復哪裡能再次飛行?
李戰卻完全顛覆了的認知,在4月25日就再一次恢復了飛行。你不批不行,因爲他的心理測試完全沒問題。
普通人開車單方事故撞棵樹都要哆嗦一陣子纔敢重新坐上駕駛座,更何況那可是在天上開著一架燒起大火的戰鬥機在站都有些站不穩的強陣風大暴雨彷彿黑夜一般的環境下降落下來的。
始終搞不懂李戰強悍的心理素質是如何練就的,除了研究李戰的所有經歷,沒有更好的切點了。可是縱觀李戰的履歷,與同期任何一名飛行員相比沒有什麼突出的地方,唯一的疑點是消失的兩年。
的確是查到了李戰的履歷出現兩年空白,但究竟經歷了什麼,什麼眉目都沒有。李戰每一次的矢口否認甚至都讓懷疑自己查到的況的真實。
找了齊宏也沒用,齊宏甚至反過來質疑的消息來源。
沒有辦法,只能繼續去磨李戰,可是李戰已經在有意識的躲避。在管理嚴格的軍營,這可就不好找人了。你一個幹部天天往男軍房間裡扎也不像話的。
最讓詫異的是,二師那麼多領導,居然沒有反對李戰這麼快恢復飛行的。斷定這裡面有一些不知道的故事,而相信只要搞清楚這些故事,就能夠解剖李戰。
如此有挑戰的工作,如何不讓著迷。
李戰沒工夫搭理這些事也不願意搭理,對他來說,黃曉月是個麻煩。有些事最好讓它永遠地過去再不要提起來,而有些事只適合藏於心裡。
只是在軍營多的是不由己的事。
比如他剛爬下登機梯,摘下頭盔迎著正午的太了把汗,就只覺側面閃了幾下,他下意識的用後背對過去,然後就有人在打招呼了。
“一哥,擺個姿勢我拍個照啊,就用你的座機做背景,封面照片絕對沒問題的。”是個非常好聽的聲。
李戰轉過,那人舉起相機,李戰戴著白勞保手套的大手就張了上去蓋住了鏡頭,警告道,“別拍。”
“李戰,你這是幹什麼。”原來人邊還站著個上尉,打著花花傘,全都遮在了人頭頂,道,“這位是小鳥報的記者吳莉莉同志,是來做你的專訪的,政委親自接見過,你配合一下莉莉同志的工作。”
李戰卻是稍稍用力把吳莉莉前的單反摁下去,目掃向上尉,穿的迷彩服沒銘牌,對方是上尉,他用不著跟他客氣,直接質問,“政委批準了拍照嗎?”
上尉語結。
齊宏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倒是說過“在李戰自願的前提下”這樣的話。
“拍個照而已嘛,宣傳哪有不拍照的,李戰你反應太大了。”上尉想不明白,師裡這是要把他樹立典型,多人求之不得,他反而不樂意了。事實證明啊,這人啊,但凡有點點績那就飄飄然了。
他轉而又想,李戰做出來的,只是一點點績?
他有些心虛了。
李戰盯著吳莉莉,完全枉顧那張漂亮水自然腮紅的臉,警告道,“別再拍了,這裡到都是機。”
講完他轉就走到機械師那邊去,和機械師樓以談起037號戰機的況,旁邊還有一名穿便裝的抱著胳膊的中年男子是來自廠家的技人員鬱念東。
空司很重視李戰座機的修復工作,認爲有代表。空司重視了,廠家就會更重視,誰讓空中國空軍是廠家最大的用戶。因此不但在最短的時間集中力量修好了037號戰機,還派了最悉殲-7系列戰機的鬱念東帶了一個助手作爲技支持小組過來跟蹤協助一段時間。
鬱念東剛纔在和樓以笑著低聲討論李戰,二人是早就認識了的,鬱念東常到二師來,樓以也在廠家培訓過幾次,算老朋友。因此李戰在鬱念東這裡也就沒什麼了,從樓以這裡得知這個年輕的飛行員已經了二師的另一個標桿,而能夠在當時那種況下把飛機開回來安穩落地,他早就對李戰佩服得了。
記者來採訪李戰當真不是什麼稀罕事。
“樓隊,鬱工,飛機狀態不錯。”
今天是修復後的037號戰機的第一次飛行,當然,修復後在廠家是經過了試飛才轉場過來的,李戰主要是談作爲一線飛行員的覺。
李戰疑道,“力強了不,不是同一型號發機了?”
鬱念東的腰板聽得很直,笑道,“是同一型號,我們做了一點小小的改進,力是有一些差別,很多人都不出來。”
“爬升更有信心了。”李戰顯得很滿意,“其他的沒問題,還是一樣的味道。”
兩名技人員不說話了,吳莉莉從李戰後走了過來,宣傳科的那個上尉跟著打傘。
“一哥,那我們先忙。”樓以說。
李戰點了點頭,“辛苦。”
和鬱念東握了握手,李戰提著頭盔大步往通勤車走去。吳莉莉小跑幾步追上來喊了幾聲,李戰充耳不聞,跳上勇士通勤車,駕駛員一腳油門走了。
急得吳莉莉直跺腳,看著疾馳走遠的勇士通勤車,氣得直咬牙,道,“哎,你們這個所謂的一哥架子也忒大了吧?他是不是真那麼厲害,不是你們部隊特意營造出來的吧?”
上尉追上來,一聽這話就急了,連忙說,“沒有沒有,吳記者,絕對沒有營造這回事。他啊,就是有點傲氣,上次我們軍報的記者過來也吃了閉門羹的,師首長說話也不管用。不過他這個人的本事是絕對沒有誇大的。有本事的人都有些脾氣的。”
“他去哪?能不能把我送過去,我得跟他聊一聊啊,不然這專訪怎麼做,總不能全用通稿。”吳莉莉顯然最在乎的是被採訪者本人的說法,該做的側面訪問已經做了,自然不會對上尉講的這些千篇一律的東西興趣。
要找到亮點,說句難聽的,要有好的賣點,否則讀者憑什麼買賬。
不多時又一個通勤車過來了,上尉連忙請吳莉莉上車,坐在邊繼續說道,“他這個人的本事是肯定厲害的。吳記者你不瞭解飛行,可能沒辦法完全這裡面的震撼。這麼說吧,一般飛行員如果在部隊開二三十年飛機,遇上兩三次空中險的都算是高幾率的了。李戰下部隊到現在滿打滿算半年吧,遇到了三次,而且兩次都是一等險,是所有險裡危險係數最高的。而他三次都功的把飛機開回來了。另外一次是燃油告警,在降落的時候遭遇強側風,一樣安全落地了。”
“不對吧,不是掉了一架嗎?”吳莉莉皺眉道。
上尉笑了笑,說,“那一次況不一樣,飛機是無論如何救不回來的了,不過他救了地面好多羣衆,當時飛機是朝地面羣衆掉下去的。爲此李戰同志差點沒跳出來,可謂是九死一生。”
吳莉莉陷了沉思,好一陣,問,“他去哪了?”
“簡報室,不過咱們還是不要去的好,值班領導估計不太樂意。”上尉想了想說,“要不到他宿舍等吧,一會兒他是要回宿舍休息的。”
“去他宿舍。”吳莉莉當機立斷。
到了四團飛行員宿舍,吳莉莉站在平坦的水泥地板上打量著三層“門”字形的塗了綠迷彩的宿舍樓,頗興趣。把相機收進包裡遞給上尉,說,“麻煩你幫我帶回去,我一個人在這裡等他就行。”
“這個不好吧?”上尉猶豫了。
吳莉莉說,“沒事的,我不拍照了,你也不用這麼辛苦跟著我跑來跑去。主要是,你在的話,我擔心他會放不開,畢竟你是機關幹部嘛。”
笑了笑,上尉也不勉強了,告知吳莉莉有需要隨時打電話後,提著吳莉莉的相機離開了四團宿舍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