撈的人
這是雪夜特有的靜謐,沒有風,只有雪花悄無聲息地飄灑。天地茫茫,村子屋瓦上的雪已積得很厚,一行腳印通向河邊。天空的雪花零零散散,繼而滾滾團團,整個世界披上了皚皚銀裝。堤岸上的垂柳恰似瓊枝玉樹,白枝條亮晶晶、茸茸,垂向尚未結冰的河面,一株柳樹長歪了,近河面的樹幹上繫著七。
七,姿勢各異,都在水中泡著,每一都用繩子系在樹幹上。繩子繃得筆直,拽著以免隨波漂走。河水緩緩地流淌,一瀉東下,天空中的大雪彷彿羽紛紛萬花狂舞。
一艘很小的鐵殼船慢慢地駛近,到了岸邊,馬達聲停了。
有人站在船頭,彎下腰又將一繩子系在河邊的樹上,繩子的另一端拴著一個編織袋,過編織袋的隙,可以看到裡面裝著一。那人拴好第八,跳下船上了岸,他哼著歌,影消失在白茫茫的雪夜。
另一個人藏在草垛後面,驚心魄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他拿出手機膽戰心驚地撥打了報警電話。
110指揮中心將信息反饋給轄區的水上派出所,呂所長大發雷霆,拍桌怒道:“誰報的案?怎麼那麼不懂事,我們只是一個小小派出所,管得了那麼多事嗎?我們有那麼大的能耐嗎?”
一名民警說:“本地人肯定不會報案的,報案的是個老外。”
這個外國人名托爾迪,是《國國家地理》雜誌的記者,他和同事來中國考察黃河污染狀況,一路從蘭州向下遊考察,途徑黃河衩灣水電站時偶然目睹河邊的樹上繫著,隨即報案。
呂所長向報案的托爾迪解釋說,這些都是從黃河上游漂過來的,衩灣也死人灣,每年都有大量堆積在此。20世紀60年代以來,這段水域漂盪著至1萬名浮,而且,時至今日,仍以每年200至300餘的規模增加。浮中,以自殺者比例最高,意外落水者次之,上有明顯傷痕者。
托爾迪會講一口流利的中國話,他問道:“那個人把拴在樹上,他是誰?”
呂所長點燃一菸說道:“撈的人是附近的村民,靠這個養家餬口,賺錢,你的明白?”
托爾迪說:“我不明白,怎麼賺錢?”
呂所長說:“那些跳黃河自殺的人啊,還有意外落水死亡的人,村民把他們的撈出來,拴在河邊,等到死者家屬前來認領的時候,就可以要錢。”
托爾迪說:“有一是裝在袋子裡的,如果是自殺,死人不可能把自己裝在袋子裡。”
呂所長說:“就算是兇殺,我也管不了,我們警力有限,可能是從青海漂過
來的,也可能是四川,我們這個水上派出所,怎麼管得了外省的事。”
托爾迪說:“你們打算怎麼理?”
呂所長說:“這個不好理,要不讓撈的人把繩子割斷,讓往下游漂去?”
托爾迪說:“黃河的下游,陝西、河南、山東?水質不就污染了嗎?”
呂所長說:“那你讓我怎麼辦?能別爲難我了嗎?還有,我不明白,你是國記者,跑我們中國來幹嗎,我要看一下你的證件。”
托爾迪把護照以及記者證件放在桌上,還有海關出的攝影材清單。
呂所長看著照相機,警惕地問道:“這些照片……你還錄了視頻,你都發給誰了?”
托爾迪攤開手回答,他本來想上傳到Twitter(全球知名社網站)和You Tube(世界最大的視頻網站)上,但是無法登錄,只好作罷。
呂所長鬆了一口氣。
水上派出所刪除了這位外國記者拍攝的黃河浮的照片和影像,托爾迪扼腕嘆息,他覺得,這是很好的新聞素材,那些大雪紛紛之下的黃河浮照片足以獲得普利策大獎。托爾迪離開水上派出所之後,心有不甘,他來到繫著的河邊,重新拍攝了照片,隨後冒著大雪走進村裡,找到了那個打撈的人,採訪他並且做了一個專題報道。
幾天之後,國外的一家著名新聞的網站上刊登了記者托爾迪對黃河撈人的採訪報道。這件事產生了國際影響,引起了當地政府的高度重視,領導對呂所長進行了嚴厲的批評。
呂所長不服氣地頂撞領導說:“我還是那句話,這個我管不了。”
領導語重心長地說:“小呂啊,我們要研究一下如何妥善解決這件事。”
呂所長說:“公安部不是有個特案組嗎?讓他們來管好了,反正,我沒這麼大能耐。”
特案組接到當地政府的協助請求,四人急趕赴衩灣水上派出所,案遠比想象中棘手。這片幾十公里黃河水域,每年發現的浮超過200,地方公安、民政、環保部門互相推諉,無人負責。每一年,那麼多的順流而下,沿河的村民對此早已司空見慣,他們白天搬個凳子坐在家門口吃飯,不經意間就能瞥見順河而下的死人。衩灣的下游是一個水電站,因水流減慢和地勢原因,黃河上游的都堆積在這片水域,因此,產生了一個新的職業:撈人。呂所長假惺惺地上前握手,對特案組說道:“太謝你們了,今年發現了近300,你們打算先調查哪一個,我讓人把案卷抱過來。”
蘇眉說:“媽呀,300,我們累死也忙不過來啊。”
畫龍說:“我們只接手兇殺案。”
包斬說:“這些人是怎麼死的?”
呂所長說:“大多數都是自殺,沒錢看病的跳河了,失的跳河了,高考失敗的跳河了,夫妻吵架的跳河了,找不到工作的跳河了,各種況都有,反正黃河也沒蓋子,誰想跳就跳。”
樑教授說:“我們看了外網站的報道,據記者描述,其中一是裝在編織袋裡的,這很可能是一起兇殺案,我們就調查這一起,發現死者的那個撈人現在在哪裡?”
呂所長說:“我們正打算把他治安拘留。”
撈的人是父子倆,一個老衛,一個小衛。
特案組找到了他們,要求父子倆帶領特案組前往發現的地點。
登船之前,老衛猶豫著說:“給點油錢,好不好?”
畫龍說:“你不知道你捅了多大的婁子,呂所長正想拘留你呢,你還有心向我們要油錢。”
登船之後,緩緩而行,映眼簾的是一片垃圾的海洋。老衛說自己最初在黃河裡捕魚,然而,上游的垃圾堆積在此,水質嚴重污染,魚羣稀,老衛和兒子就幹起了撿垃圾的活兒。他開著鐵殼船,在“垃圾海”中翻撿塑料瓶、木料、鐵皮,最值錢的就是人的。發現後,撈起來先搜,看上有沒有手機、份證、電話本等。
小衛說:“手機一般都壞了,把卡卸下來乾淨放在我的手機上,聯繫家屬來認。”
蘇眉說:“一能賺多錢啊?”
老衛說:“家裡條件好的多給點,條件差就給點,實在不行隨便給點拉走。我們也看人,前天那個就只給了500元。還是窮人多啊,要是有錢也不會跳河了。”
樑教授說:“找不到家屬的無名,怎麼理?”
老衛說:“都拴在河邊的樹上,有的家屬會主找我們,我們爺倆名氣大著呢。我就帶他們去河邊自己看,家屬據服啊,上的胎記啊,總能認出來。實在是沒有人認領的,我們就割斷繩子,讓它繼續漂吧。”
畫龍說:“你們發死人財,良心上過得去嗎?”
小衛說:“我們也是爲人民服務,誰家死了人都心疼,我們幫忙找到了,要點錢也應該。”
船行駛了一會兒,停下了,前面有一個水電站,大量垃圾匯聚在此,厚度足有1米。垃圾下面肯定還有未被發現的浮,年復一年地腐爛、散架,最後溶於黃河。開閘放水時,部分被水機打碎,殘肢斷臂五臟六腑混合著垃圾一起漂向下游。
小衛說:“下游的人,看到河裡漂著的斷手斷腳,也沒有報案的。”
老衛說:“太多了,誰也管不了。”
包斬說:“黃河,這可是我們的母親河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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