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著那中年人,怎麼瞅怎麼眼,好像在哪裡見過他似的,但是是在哪兒見的,也忘了。自打他進屋以來,袁大叔就如同換了個人一樣,也不說話了,只是一個勁兒的菸。而那個人,也從隨帶的手包之中,拿出了一盒包黃鶴樓,從中出了一叼在裡,然後又拿出了一個我不知道是什麼牌子的火機,點著了香菸,也一聲不吭的和袁大叔對視著。
我心中嘆著,果然是有錢人啊,先不說那我不認識的打火機,就說說他的漫天遊黃鶴樓,最次也要一百多一盒,嗎的,這麼算算,我一個月的工資恐怕連八盒煙都買不到。真不是鬧笑話的啊。
我心想有錢人的玩意兒可真多,這位大叔既然都這麼有錢了爲啥還要來這種小破店吃拉麪呢?這本不合常理嘛!莫非他就是江湖傳聞中的那種吃膩了山珍海味的土大款?
不一會兒,袁阿姨從廚房裡端了一碗麪出來了,面無表的把面放在了那人的桌子上,然後默默無語的走到了我和袁大叔這桌。一時間,屋裡的人都沒有說話,包括我,我著袁大叔那嚴肅的表就知道這事兒絕對不尋常。我也不是啥不長眼的人,於是就自己繼續喝起了酒來。
整個麪館裡此時只能聽到那土大款吃麪的聲音。不多時,他吃完了面,又點著了菸,深吸了一口後,對著袁大叔說道:“大哥,你還沒鬧夠嗎?你覺得這樣有意思麼?還是回來吧,回來幫幫兄弟。”
大哥?他管袁大叔大哥?那他就是袁大叔的弟弟了?難怪袁大叔在鬧市中守著這樣的一間破面館也吃穿不愁,原來他還有一個暴發戶的兄弟,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袁大叔聽完他說的話後,皺著眉頭一字一句的說著:“不管你來多次,我都不會回去的,我老了,折騰不了。現在只想過安穩的日子。”
那土大款聽完袁大叔說的話後,哈哈大笑,說道:“安穩的日子?就是你這破面館兒麼?你就打算一直這樣下去了麼??”
袁大叔掐滅了香菸,點了點頭,對著那個土大款說道:“起碼,我現在天天都能睡一個安穩覺。”
那土大款冷笑道:“好,好一個安穩覺!你真對的起咱們爸媽!!”
說完他站起往桌子上拍了一百塊錢後,推門而去。店裡又剩下了我們三個人,都沒說話,我本來想問袁大叔這是怎麼回事兒了,可是想想,我一外人,也不好意思開口。看著那人走後,袁大叔和袁阿姨還是那副默默不語的樣子,我也不好繼續在這裡打擾了。
於是我就跟阿姨說多錢,阿姨和袁大叔竟然又想不收我的錢,可是這哪行啊,都是做買賣的,我臉再大也不能白吃白喝啊。於是我對袁大叔說,這錢您必須收下,要不然下次我都不好意思來了。
於是袁阿姨便不好再推辭,收下了我的錢。此時已經是晚上六點左右了,我想著晚上還有一場惡仗要打,得先回家準備準備了。於是便告別了袁大叔和袁阿姨。
在回家的車上,我想著,真是家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啊。不過袁大叔也真夠奇怪的,自己有一個好像很有錢的弟弟,自己卻還堅持著他的破面館兒。我雖然不知道他家的事,但是我也覺得袁大叔還真不是一般的人。這要換了我,早把麪館兌出去了。
回到家中,鮑金龍和媳婦兒正躺在牀上看著電影。我回到我的屋子裡,從我的畫袋兒裡翻出了三十多張符,這是哥們兒我這一年多以來的存貨。我就怕會有突發事件所以早就備好了符。這些符主要還是我的老三樣,‘丁已巨卿護符’、‘甲子文卿緩神符’、‘甲午玉卿破煞符’。由於我此時的道行已經和上學的時候判若兩人,所以除了這三樣符外,還有幾張我自己從《三清書》上索出來的六丁六甲全符,這次帶的一共是兩種,一種做‘丁酉文公開路符’,還有一種‘甲申文長誅邪符’。
我用兩個橡皮筋把這些符扎到了一起,連同些別的東西一併放在一個斜肩的挎包,這麼多的火力在,心中頓時有了底氣,管你是什麼夜狐還是夜壺,老子今天晚上摔定你們了!
我換上了一雙厚棉鞋,然後又翻出了我最厚的一件羽絨服,扣上了個大棉帽子。挎著那個包,鏡子裡全副武裝的我像極了一隻臃腫的企鵝。怎麼瞅怎麼彆扭,可是想想外面這麼冷,而且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完事兒。現在也就顧及不上形象的問題了。
我來到鮑龍那屋,對他兩口子說,我今晚上不回來了,鮑龍猥瑣的對我笑著說:“咋的啊,非哥,晚上有活啊,找小娘們兒去?”
他這話剛說完,媳婦就一個掌招呼了上去,他媳婦兒對講:“咋的啊,小非出去找小姑娘你還有啥想法啊?”
鮑金龍連忙說:“沒有,啥想法都沒有。我哪兒敢有啥想法啊。”
我著他倆,心裡苦笑著想道:老子我還真是找的去,不過那不是小娘們兒,應該算是老孃們兒。唉。
告別了他倆後,我走了下樓,打了個車就來到了宋佳母子住附近的那個大超市,上了二樓,推著購車就來到了食材區,買了一罐蜂和一袋兒砂糖,又去了五金區,買了一盒三寸釘和一捆細繩子。要說現在的大型超市真的方便的,在超市外門竟然還有個屋子裡能買到活。還好我來的正是時候,沒到八點,那家賣的還沒有打樣。於是我又花了三十五塊錢買了一隻黃。
要說我對黃,心中還是存在著激之的,畢竟我之前到過一隻黃的救命之恩。所以我按下決心,今晚上說什麼也不能讓這黃死了,等事解決後,我便將它放生。
我又回到了超市裡,現在剛剛八點左右,我坐在休閒區的凳子上開始爲了晚上的惡戰而閉目養神。要知道,我的行不能讓任何人看見,否則輕則會被當神經病,重則會被送到警察局一日遊。
各位看看到這裡就要問了,我買這些東西幹什麼,我在這裡解釋下,我買的這幾樣東西,就是九叔生前除夜狐時用到過的民間土法,名爲‘金釣夜狐’。
狐鼠之輩天生對類家禽有著莫名的衝,而這個土法便是以黃喂引,而勾出夜狐的手段。夜狐的妖卵寄生在人上,用尋常方法是完全清除不掉的,想要引出狐就要取一隻壯年的黃,並以蜂伴砂糖塗抹在黃的冠之,然後以細繩綁住黃的一隻腳,然後再以三寸釘佈滿黃四周,人牽著繩躲在遠,只要在被夜狐附之人的兩裡範圍之,附在人上的夜狐子便一定會經不住黃的而暫時離開宿主的,而出來尋找黃。
只要把它勾引出來就好辦了,到時候哥們兒這老些符,就不信還收拾不了一個沒氣候的小畜生!
我坐在休閒區的椅子上也沒有事兒做,雖然說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兒了,但是心中依然不免張,心裡想著那到底是不是真的夜狐附,如果要是不是的話,我該怎麼辦?如果不是的話,恐怕還得等上十多天才能再問九叔了,可是我能等,那孩子卻夠嗆能支撐了,因爲從下午那孩子上的火氣來看,估計他是撐不了多久了。
唉,走一步說一步吧,如果真的不是夜狐的話,我也真的是沒招了,只能說是這孩子的命不好了。
其實也不是我這個人多疑,我只是奇怪,因爲夜狐本來不應該在現在這個時代,這個城市中出現的妖怪。要不是九叔是我的師父,打死我都不會相信這世上真的會有這種生。
可是這世界就是這樣,很多的事,你不相信歸你不相信,但是它卻的確存在著,在這個安逸的社會,和諧的歷史,到底又掩蓋了多的真實呢?
想著想著,我便打起了盹來,可是現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誰又能睡的踏實呢?在十一點多的時候,我醒了,由於是二十四小時的超市,所以現在依然是燈火通明,只是超市裡除了我以外差不多已經沒有別的顧客了。我覺到肚子有點了,於是來到了休閒區旁邊的速食區,幾個超市的營業員正無打采的在工作著,我買了一份盒飯,超市晚上的盒飯是半價的,這點還真和我的胃口。五塊錢買的菜,全是大魚大。完完全全的滿足了我的小市民心理。
要說人其實也容易滿足的,就像我現在,就滿足了。有時候我自己都不自己,邊吃著盒飯邊想著,看來我還真就不是啥做大事的人。
結果我還愣是吃了兩盒。
吃飽了以後,覺自己現在應該算是最佳狀態,而且現在也快十二點了,小區裡應該沒啥人了吧。於是我揹著揹包拎著黃走出了超市,冬天的夜裡還真的是好冷啊。。我點著了顆煙叼著,然後往宋佳所住的小區走去。
夜風正涼,一個註定不再平靜的夜晚就此拉開序幕。